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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咬著嘴唇不說話了。老板娘在外面喝了一聲,語氣甚為煩躁不耐:“小彭,快點來拖地,一會要下班了?!?/br>我既沒有愛心泛濫圣父病,更不是那種在狗rou店門口哭嚎著不許人家吃狗rou的狗奴,深知自己并沒有立場去干預老板的決定。只是,那小狗帶著哀求又凄婉的眼神,一直在我心中盤桓不散,攪合的我心神不寧。小時候也曾羨慕過鄰居家小伙伴養的京巴,但是我爹對狗過敏,看見我把它抱回來都要發怒。我老娘也勸我說:“顧喆,你只是一時的興趣,等你嘗到養狗的辛苦,你就不會再喜歡了?!?/br>后來長大了,每天都有各種試卷、各種單詞要寫要背,我也就真的慢慢對養寵物失去了興趣。如果,我把這只狗買下,帶去寵物醫院治傷呢?不管能否治好,最起碼,嘗試過也是好的。想到它就要在垃圾桶里結束生命,我便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當然,這不是我單方面可以下決定的,祁洛看到衛生間有頭發都要抓狂,如何能忍受隨處可見的狗毛、帶著體味的食具,還有不小心就會踩一腳的粑粑。更何況,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根本沒有把握能養好狗。“那你們這狗賣么?”我斟酌了一會,還是開口道。小彭又看了外邊一眼,眼神很忌憚的樣子:“這得問我們老板?!?/br>我禁不住轉過頭去,祁洛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略略揚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了詢問的意味。“祁洛?!蔽逸p輕開口道,卻不知怎么把話接下去。“沒事?!彼降鼗亓艘痪?,眼神沉靜。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遂試探性地點點頭。他二話沒說,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身徑直出去,指了一下地上的小狗,對老板娘道:“請問這只狗賣嗎?”大約恨不得趕緊擺脫這個包袱,老板娘二話沒說點了頭,還主動給了個優惠價,看著我倆的眼神都寫著“人傻錢多”四個大字。隔著寵物店的玻璃,祁洛頎長挺拔的身形自帶圣光,連掏出手機刷支付寶的樣子都清俊非凡。我從未覺得他如此帥如此順眼,如同舉著仙女棒、高唱“哈利路亞”下凡的男天使一樣。那小狗渾身是血,被小彭用一個塑料袋裝著。祁洛把狗接了過去,小心地用手臂托著,試圖讓它舒服些。小彭把我們送到門口,道:“老板娘希望我拜托你們,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去了,要不別的顧客都不敢來了?!?/br>我點頭說好。兜兜放在后座,伸頭過來嗅了嗅,又乖巧地趴回了座位上。雪納瑞身上有傷,我只敢抱在腿上。小東西像是十分懼怕我,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著抖。祁洛一拉車門,外面粗大的雨點紛紛被車窗隔絕在外,我看著雨刷在擋風玻璃上舞動,心中像是被攪開在溫水里的蜂蜜柚子茶,泛著淡淡的清香,還有氤氳著的暖意。我轉頭,誠意道:“祁洛謝謝你?!敝x謝大魔王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這一次,是我與祁洛合租以來,第一次真心實意跟他說謝謝。偶爾,大魔王也沒那么可惡。他斜了斜嘴角,轉頭看著我眼睛,道:“怎么謝?”我本正盯著他的側臉,這一對視,猝不及防陷入了那雙仿佛有引力的眸子。心下過電一般,腦子一空,頗有些措手不及。我匆忙地轉過身看著眼前搖頭晃腦的小黃人擺件,竟發現自己臉都有點紅了。“你,你說?”我結結巴巴道。祁洛湊近了我一點,饒有趣味地欣賞了一會我的窘迫,突然伸出一只手。我不由得一顫,只見他慢慢把食指落在我的臉上,揩拭去了我鼻尖上的一滴雨珠。窗外雨還在下,電臺里的主持人說了什么我完全不記得,因為緊張,五感都好像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語調漫不經心,又溫柔至極。他的笑容有些危險:“現在沒有蚊子了?!?/br>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20厘米,但我知道,一旦跨過,便如同脫軌疾行的列車,再也無從返行至原先的安全范圍。除卻身份、血緣以及外界的種種壓力,那我呢,我想要什么?“汪!”那只受傷的雪納瑞在我們之間適時地哀叫了一聲,我連忙后退一大格,后腦勺險些撞到玻璃上。我避開祁洛的眼睛,抓了一把頭發,道:“我們現在去寵物醫院嗎?這個點還開門嗎?”祁洛“嗯”了一聲,也不知是如何的表情。先前那種曖昧的氣氛沖淡了不少,他看了看表,道:“我有個朋友是獸醫,現在過去應該還沒下班?!?/br>寵物醫院的格局是這樣,一間房分成幾個小格子,兩側是放寵物用品的空地,一進門,有小護士過來把我們引進小格子里。在我的印象中,天朝的寵物醫生都不大專業,沒想到祁洛這個朋友更甚。滿臉胡子拉碴地磕著瓜子,長袖配五分短褲,白大褂套在外邊,加上帶點自來卷的頭發,整個一雅痞邋遢大叔范兒。大叔笑起來露出一排蹭亮的白牙,一把拍在祁洛的背心道:“兄弟咱們這有半年沒見了吧?!?/br>祁洛對他點點頭,向我介紹道:“這是胡一鑫?!?/br>胡一鑫大力握住我的手搖晃道:“祁洛這是你外甥?挺帥啊,比你長得俊多了?!?/br>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和祁洛之間做出審美比較,這大叔果然眼光卓然,我瞬間對他的印象分暴漲了不少。狗腿地抓著他的手回握起來。說明來意,胡大叔帶上眼鏡,叫來隔壁追劇的小護士,兩人接過雪納瑞打量了一會,胡一鑫喃喃自語道:“來福乖,別動??!”雪納瑞抬起頭,有氣無力地看了胡大叔一眼,又趴了下去,一副“根本不想浪費所剩無幾的生命來理他”的樣子。我忍不住小聲問祁洛:“他怎么知道這狗叫來福的?”祁洛聽了,嘴角微微一抬,道:“他們管所有的狗都叫來福,貓都叫咪咪?!?/br>“最近有沒有發燒嘔吐不正常?”醫生例行問話道。“沒,今晚才買回來的?!逼盥寤亓艘痪?。胡一鑫和小護士一齊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道:“你倆愛好挺獨特的?!?/br>我剛傻笑兩聲,這時胡大叔抬起頭來叫了我一聲,道:“顧喆同學,別光看著,過來按住它,配合我們一下?!?/br>我走上前去,剛壓住雪納瑞的下身,他便出手檢查擠壓了一下小狗的下巴。那狗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