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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該這樣的??晌覅s軟了心腸。甚至連他遇刺,還要難以自制地擔心他受的傷。 我太沒用了。 “你哭什么?!彼穆曇舫领o下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聽到他似乎冷笑了一聲,于是愣怔地望向他的眼睛。 他抬了下頜,若有所思地挑眉睥睨著我:“怎么?從前倒沒見你這么愛哭?!?/br> 我胡亂用袖子擦干眼淚,搖了搖頭:“繃布要換了,我還是替陛下把靜儀公主叫回來吧?!?/br> 蘇瀾卻面色一沉:“叫她做什么?你不是我的侍女?” 我氣鼓鼓地偏過頭不看他,假意要走,理直氣壯道:“公主分明是很樂意替陛下包扎的?!?/br> 他果然皺了眉,一言不發地收緊手臂,將唇貼在我熱熱的臉頰上,摩挲著我的發絲,又貼近我耳畔:“也不知這么香的醋味是哪里來的?!?/br> 我感受到耳邊的熱氣,雙頰紅透,鼻尖縈繞著的全是他身上清陵草的氣息,羞紅著臉賭氣道:“我去替你拿繃布?!?/br> 他輕笑一聲,嗓音略沙?。骸澳氵@副縮頭烏龜的樣子,倒是像極了我案上的那枚鎮紙?!?/br> 我抗議道:“哼,鎮紙才不會替你包扎傷口呢!” 蘇瀾被刺了兩刀,一刀在腰腹,另一刀則傷在胸口。上次他為了救我,胸前曾中過一刀,舊傷撕裂復發,加上新傷,至少要休養數月。 而他倒毫無病人的自知,此刻正抱我在懷里看書。 我本是嚴詞拒絕的,然則他以體虛不便為借口,美其名曰要我給他翻書。 我心中負疚,不想與他這般親密,總想扭捏著掙脫他的懷抱。 每每這時,他便會按住懷中亂動的我,輕聲呵斥:“莫要亂動?!?/br> 我便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依舊專注在書卷上,睫毛長而柔軟,眼眸清冷幽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我呆愣愣看著他的目光。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仿佛他不再是生殺予奪的君王,而我亦不再是命途多舛的刺客。我只在他懷中,而他是眼前人。有一瞬間,我竟生出一絲奢望,想要永遠停駐在當下,再無前塵往事,亦無前路不可知。 注視良久之后,我偷偷迅速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蘇瀾淡淡瞟我一眼,我頓覺大事不妙,翻身要逃,卻被他一把攬住,索性放下書,捏住我的下巴,一張灼熱柔軟的唇吻了下來,毫不留情地掃盡我的舌腔,直到嬉鬧后我們皆氣喘吁吁,才滿意地擦了下唇角,松開緊緊箍著我的手。 我理了理袖子上的薄紗,正色道:“陛下切不可耽于美色?!?/br> 他卻拿書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我的腦袋,輕笑一聲:“你倒算不得美色?!?/br> 我氣鼓鼓地從他身上跳下去,身后又飄來他慢條斯理的輕笑:“你去哪兒?” “我……我去洗漱??!” 次日一早,我去醫官那里替蘇瀾取藥,路經金寒池時,卻見兩三個宮女躲在亭邊,隱蔽地議論著什么。 我豎起耳朵,停在一側,聽到她們說到安樂王竟被蘇瀾殺了。 “誰讓那位安樂王燕孫……送了只名喚‘西歸’的鎮紙給陛下!” 其他兩位宮女紛紛驚嘆咋舌,跟腔道:“先是小兒子謀逆,又送‘西歸’,沒隔幾日陛下便遭行刺,這燕孫……能活到今日也算是命大?!?/br> “其實不然,這位安樂王也算倒霉。他本是因著幼子謀逆一事,備下重禮討好陛下……” “誰知安樂王世代居住在燕疆,說的皆是方言,哪里想得到‘太歲’的讀音還有能這分意味?” “說白了,不過是鐵騎衛未能捉到刺客交差,陛下輕描淡寫便殺了個替死鬼示眾罷了?!?/br> 那兩宮女瞪大了眼睛:“這……果真是和先皇冷血無情的性子別無二致啊……” 我正聚精會神聽到一半,回廊不遠處卻跑來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來見我:“衛晞,不好了!有人強闖了偏室,還罵了秋辭!” “什么?”我有些納罕,驚訝道,“闖偏室做什么?” 她使勁搖了搖頭:“我和秋辭兩個人攔不住,聽說是公主派來的……你快去看看吧!” 聽到靜儀公主的名字,我頓覺有些不妙,遂跟在她身后去了。 我從瞬華殿回到偏室,未進屋便見外面的門窗破爛松垮,而秋辭臉色發青地站在門前。 我連忙邁入屋中,這里卻沒了人影,他們已揚長而去。屋里剛剛被人翻箱倒柜,胡亂踐踏一通。我的東西亦被砸了個精光,地上狼藉一片。 我彎下腰,蹲在地上,將被撕成碎片的書冊一片一片地撿起來,然后出門去找靜儀算賬。 瑯琊閣前,靜儀公主與幾個女官打成了一片,聽見我來了,語氣掃興地投了子:“景初,我們走?!?/br> 那女官看著我,語氣不無鄙夷:“堂堂女子,偏卻要以色侍人?!?/br> 我不予理睬,質問靜儀:“為何要去偏室欺負那里的宮女?” 靜儀微抬了清秀的罥煙眉,音色溫柔婉轉,語氣倒是淡淡:“也不知今日吹的是什么風,竟把你給吹來了?” 我甩了甩袖子,毫不客氣地道:“今日吹的是枕邊風?!?/br> 靜儀的臉色霎時變了,一旁的女官已走上前來將公主擋在身后,一面啐道:“呸,昭國的蠻夷,竟還敢肖想陛下?!” 我道:“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分明是你們陛下肖想我!” 說罷,我背過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這些搬弄是非的秦人,只知道欺負手無寸鐵的宮女。我氣惱地想道。 雖已在長宮住了很久,卻總歸是寄人籬下,無所依存的。 只是可憐了偏室的侍女們,今晚要在別處過夜了。 我抬頭望了望持正殿的牌匾,心里忽地咯噔一聲。 糟了,要取的藥! …… 待我回來,蘇瀾已皺著眉等待多時了。 殿內重重安神香下,匿著絲絲隱蔽的血腥氣。我端著藥碗,呈到他面前,他的目光從手上握著的奏折移開,淡淡一視,深黑色的藥湯濃稠不見底,些許藥渣殘留在碗壁。 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眉,接著開口:“晞兒,去將燈點上?!?/br> 我將藥碗留在書案上,踮起腳尖去點軟榻旁的燈燭,再轉身回來時,卻見那藥碗已挪了位置,離正襟危坐著的蘇瀾千里之遙。 我:“……” 我俯過身去,將藥碗端起來,又捧到他面前:“陛下為何不喝藥?” 他未看我一眼,語氣倒是平靜:“太難喝?!?/br> 我道:“可若是加了甜湯,藥效便不靈了?!?/br> 他卻只側了側臉,眼皮也沒抬一下,語調輕慢道:“端走?!?/br> 我頓時有些生氣:先是靜儀公主,現在連蘇瀾都要存心找我的麻煩。這一口未沾的藥若是被藥司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