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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冷顫,正欲謝罪,他卻突然發話了:”寢儀司的女官說你是昭國的jian細,你可知道?“ 這發問實在是猝不及防。 我茫然地睜大了眼睛,無措地”啊“了一聲,頓時全身僵硬起來。 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直視著我。 我的目光對上他的。 那雙眼睛沉如淵水。我的四肢血液逆流,手腳冰涼,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沒想他見我這呆愣的表情,卻突然笑了。 我不知他在笑什么,只好一頭霧水地保持著剛剛的那個姿勢僵立著。 “罷了?!彼麛科鸫浇堑男σ?,“逗你玩的?!?/br> 我這才稍稍有些回過神來。 蘇瀾瞟了我一眼,徑自脫了外袍,走向紗簾內:“退下吧?!?/br> 我抖著嗓子,應了一聲,收起桌上殘余不多的糕點,便抱著食盒退下了。 蘇瀾向來是不吃殘羹冷炙的。 因此剩下的糕點便都任憑我處理了。 我趁著夜色敲了敲沐沐的房門,便見她披著衣出來,見門外是我,月光下她的兩頰酒窩淺淺。 我遞上手中的食盒。她卻驚叫了一聲,訝異地問我:“衛晞,你的手怎么了?” 我懵里懵懂地低下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從方才起便抖得厲害,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以致盒子里的糕點都碎了大半。 “沐沐?!蔽艺f。 我的嗓音聽上去沙啞極了,冰涼的手腳泛著一陣陣無法退去的酥麻。 “陛下他方才問我……是不是昭國的jian細?!?/br> 沐沐頓時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那你……那你是怎么說的?!” 我搖了搖頭,又告訴她:“陛下只說那是寢儀司傳出來的玩笑話,便放我走了?!?/br> 沐沐的唇毫無血色,蒼白著臉色追問:“寢儀司?那里除了青嫻還能有何人?” 我終于慢慢冷靜下來,搖了搖頭,將手里的糕點遞給她:“給,陛下做的?!?/br> 她的眼神卻更加微妙了:“陛下做的?” 我點了點頭。 沐沐將信將疑地接過來,盒子里的碎糕點此刻彌漫著雪香。她拈起一小塊嘗了一口,臉上立即生出了紅暈。 “這是秦國特產,梅子糕?!彼f。話音都比方才柔和了不少?!澳憧芍@雪香氣息從何而來?” 我搖了搖頭。 雪本是無色無味的。但若沾染了人或動物的鮮血,便會散發奇異的香氣。而這梅子做成的糕點能有如此獨特的芳香,便很是奇妙了。 沐沐道:“辛梅長在雪荊枝上。秦人采梅時,會先將自己的手指在荊棘上扎破,是以采出的梅子便都如這般芬芳四溢?!?/br> 我知沐沐提起這個是為了緩和氣氛安慰我,便也放松下來,有些釋然了。 我們兩個驟然沉默下來。 片刻后,沐沐忽然開口:“明日我要被調去清明殿了?!?/br> 我一怔。 近日異國來的宮女都被重新安排了職務。只有我的位置卻是安然無動,大概大宮女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頂替,又怕忤逆了蘇瀾的意思,因此才沒有調配我。 這大概都是因為上回使節遇害一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依我看來,這秦人實在是內心矛盾得很。既如此忌憚別國送進帝王宮里的侍女,卻又不舍得送自己的兒女入宮做差,只好想出這些個折中的法子,僥幸地企盼著這些異國人良善,不會謀害他們景仰的秦君。 我嘆了口氣,卻又聽到沐沐接著說:“初月掌事不見了?!?/br> 初月是持正殿的掌事。上回我替沐沐頂差,她還道要去探望。 我們兩個又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天色漸晚,我也不得不回房歇息了。 臨別前,沐沐送了我一卷書。我懷揣著那書卷急急行走在宮墻之間。皎潔的月色傾倒在宮闈梁棟間,灑下一地銀輝。 借著月光,我看清上面記著的是一首詩。這詩我以前從未讀過,但沐沐看上去很是喜歡,書頁邊緣都起了折角,想來是時常翻閱所致。 我停下腳步,將那詩念了一遍。 雄雉于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詒伊阻。 雄雉于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曷云能來? 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唔。我想。這詩果真像她慣常的口味,無趣得很。 隨后我便將那書卷卷了起來,踩著夜色回房去了。 北國大敗,秦軍便又將矛頭對準了侵擾數月的昭國軍隊。 上月蘇瀾調了支三千人的輕騎兵,突襲昭軍大營。昭國萬人大軍,竟于一夜之間盡數覆滅。將領首級被斬于馬下,帶回了永安。秦國百姓歡呼慶祝,而回都受賞的秦將領更是被夾道相迎。 蘇瀾對這位將領是極為滿意的,說話時眉間眼梢都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神采。 聽說這將軍名喚蘇尋。他本名陸尋,是蘇瀾鐘愛的一名良將,便被賜了國姓。他不僅戰功赫赫,令敵軍聞風喪膽,聽說長得亦是極為俊俏,在秦人的話本子里,更被稱為“鐵騎公子”。 邊境頻頻傳來佳報,宮里的氣氛也比以往活躍許多。 就連數日未見的紙條也重新出現在我的枕底了。讓我著實松了一口氣。 上面書道,讓我不必驚慌,靜候即可。 我照例回:穩如泰山。 夜里一柄長刀敲打著我的窗。 我惺忪著睡眼打開窗,卻見是衛泱一襲黑衣,抱著刀,倚在窗邊挑眉看我。那雙腥紅的瞳孔點著寒星,在黑暗中反射出血一般的光澤。 我愣了愣。 “你來做什么?” 他的神色未變,口吻悠閑:“來找你?!?/br> 我定了定,雖覺他這副樣子有些駭人,但還是鎮定道:“謝謝你那天打撈我?!?/br> 他聽了這話,似是一愣,隨后挑了挑眉,說:“你若是謝我,可就謝錯了人?!?/br> 我猶豫了一下,雖不解他這話的意思,但還是沒有問出口。轉念一想,我又換了個話題: “上次你說……你是我的死士,是什么意思?” 衛泱看著我,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反問我:“姜國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我看著他,思索了一會兒,才說:“我好像是有個jiejie?!?/br> 他嗤笑道,表情晦暗不明:“你就只記得這么多了么?” 我點點頭,看他一臉欲言又止,好像是我說錯了什么一般,不由好奇道:“難道你認識我jiejie?” 他閉了口,忽而沉默下來,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半晌后,他終于嘆了口氣,無奈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br> 我被他這番態度弄得更加稀里糊涂,只好悻悻地應了聲,不再說話。 片刻,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