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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馮深終于開口了:“何硯之,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啥了,你說你這運氣,到底是好是不好?怎么什么巧事寸事都能讓你給趕上?要不你干脆買彩票去吧,沒準下一個中一億的就是你呢?!?/br>我沒理他,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俞衡蹲在我身前,這回放輕了力道托住我的胳膊,問我:“怎么樣了?”“沒事,已經輸過血了。就是那個瘺沒有了?!?/br>他眉頭還是皺著,摸了摸我的手,沒有再責備,末了只嘆口氣:“早知如此,就應該早點帶你來做閉瘺手術,還差點鬧出人命來?!?/br>我十分愧疚,別過臉不敢看他。馮深把我摘掉的戒指還了給我,我戴回去,胳膊還是痛得厲害,完全動不了。他又拿起兩個黑色的硅膠圈來問我:“這什么東西?”十分眼熟。我一陣臉紅,低下頭小聲道:“束、束精環啊……”這也不能怪我,我當時急著找東西勒緊止血,一順手就拿起來用了。讓我去找外甥女的發繩可比找那個麻煩多了。“真是服了你們?!彼涯峭嬉馊咏o俞衡,“沒事趕緊回家去吧,過幾天再來拆線,記得保持傷口清潔,千萬別感染。我也要走了?!?/br>我本來想把那東西扔了就算了,畢竟都沾過了我的血,結果俞衡還真的接了,揣進兜里。我問他,他說:拿著吧,留個紀念。……我就知道又是這句話。能不能不要總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紀念?俞衡扶著我出了醫院,我看到那輛車門大開的車還在門口停著。也是,里面全是血,估計也沒人敢動。妹夫正站在車邊,看了我一眼:“沒事了?”我搖搖頭。“我把這車開去洗了吧,現在不洗以后更難洗,你們開我車回去?!?/br>俞衡沒推拒,開車帶我回了家。好累啊……我一進家門,就感到渾身虛脫了似的,差一點跪倒。俞衡忙把我扶回臥室,我喝了兩口水,換掉沾滿血的衣服,就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我感覺他想要說什么,但最后也什么都沒說,只默默嘆了口氣。“對不起?!蔽业?。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這樣也好,和過去徹底劃清干系吧,最好什么與過去有關的痕跡都不要留下?!?/br>“俞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彼嗔巳辔业念^發,“睡覺吧?!?/br>確實很困了。精神緊繃了這么久,一放松下來就止不住地想要合眼。以后真的真的再不能出這種事了……且不說俞衡,我自己都要被自己嚇出心臟病了。怎么就能夠那么寸呢。我這到底是運氣,還是倒霉?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新生]Chapter13那天過后我就老實了很多,連廚房我都不敢進了,還因此好幾個禮拜不敢吃甜瓜。好在我的傷口沒有感染,而且我覺得,過這么久了,我的抵抗力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這兩年多來我也基本沒感過冒,偶爾流個鼻涕咳嗽兩聲啥的,過兩天又自己好了。他們那些個移植后的并發癥,我一樣都沒沾,身體也從沒感到過什么不適,就好像移植的腎根本就是我自己的似的。我懷疑我根本就不排異這顆腎。……還別說,真特么讓我給猜中了。年底的時候馮深突然勸我停掉抗排異藥,我當時還很意外,雖說我藥量已經低到不能再低,可也不至于停了吧?結果他說,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驗觀察,還有各種數據,已經基本可以判斷我的身體出現了罕見的自發性免疫耐受。而且盡管我跟俞衡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配型的相合率還是挺高的,當初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醫院都不肯答應給我手術。免疫耐……受?那還有免疫耐攻嗎?當時我說完這話,差點被馮深從辦公室趕出去。我不太搞得懂這個免疫耐受是個什么玩意,出現的機制好像也十分復雜,但我大概可以解釋出來它會造成什么樣的結果。如果能出現這種自發性的免疫耐受,在耐受期間,身體會認可移植器官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不會再產生抗體去攻擊它,也就不會對它產生排異。但是這種情況非常的罕見,能夠出現這種耐受的人,可以說是非常幸運。難怪他這段時間,除了讓我做常規的檢查以外,還另外要我去搞一些奇奇怪怪的化驗,又把我藥量一減再減,原來是在折騰這個東西。我還以為我怎么了呢。馮深說醫學界一直以來也在研究這種免疫耐受出現的機理,并試圖利用它,對病人的免疫系統做出合理的誘導,使之形成并長期存在。這樣的話,也許未來某一天,器官移植的排異反應將會被攻克,病人也就不需要終身服用抗排異藥物了。可惜的是現在這種技術還不成熟,最后的成果也不是很理想。不過……這種學術的東西為什么要跟我討論?我還沒問,他就跟我坦白:“我說這么多,就是想讓你配合我們做點研究,也不用你怎樣,你停藥以后,讓你做什么檢查你就做什么檢查就好了。畢竟這種例子太少了嘛,我們醫院建院到現在,腎移植能出現這種自發耐受的病人,兩只手都數得過來。正巧你這個讓我趕上了,我這以后的前途就全靠你了啊?!?/br>……日。我怎么又不知不覺變成了研究用的小白鼠?!我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可馮深特么第一次這么低聲下氣地懇求我,我也不太好拒絕吧?然而俞衡對我停藥的事貌似并不是很贊成。我也知道為什么,他是擔心我出事。畢竟這種事情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自發耐受的不確定性很高,現在看著是沒事,可一旦耐受因某種原因而終止,就可能又會重現出現排異反應。萬一再嚴重了,我移植的這個腎或許會因此而報廢。但是抗排異藥的副作用也確實不小,除了免疫力差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我不想因為吃這個藥再引起什么別的病癥,又要吃別的藥。因此我想在我的身體出現其他病癥之前,就把抗排異藥戒掉。而且俞衡自己就是個學醫的,對醫學界做出點貢獻什么的,他肯定也很難拒絕。我覺得他真的是非常矛盾。但最后他還是妥協了,他說一切都聽我的,于是我答應了馮深,開始了停藥嘗試。結果剛一開始我特么就后悔了。因為俞衡這個人實在是太擔心過度了??!最初的一個星期,他可以說非常緊張,幾乎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有沒有哪里難受,甚至半夜睡覺還要定個震動鬧鐘起來看看我有沒有發燒,結果好幾次都把我震醒。每天給我量血壓又稱體重,還要檢查我排尿是否正常,哪怕我臉上長一個痘痘他也要給馮深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