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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乘空調配些……潤油膏?!?/br>聶昕之插了句:“我有?!?/br>郁容默了一下,遂又開口:“是我前次贈與你的吧?時日久了,藥膏的性效會變質,”一本正經地用著專業的口吻,道,“近日又琢磨出更好的方子……興許可以試一試?”聶昕之終是被說服了。唇上是一閃而過的溫熱,郁容遂覺束縛在身上的力道松開了。重歸“自由”的郁容,默默地攏好衣衫,從床上下來,收拾好發上、身上的些許凌亂,領著已經打點好裝束的聶昕之,去廚房先找些吃的。小炭爐前,看起來也是剛起身不久的趙燭隱,抱著大海碗狼吞虎咽。聽到門口的動靜,這位郎衛便抬頭看過去,臉上露出一抹笑,正要張嘴打招呼,忽地像是被嚇到了一般,一口氣卡在喉嚨眼,嗆得他直咳嗽個不停。郁容腳步微頓,瞥了眼小炭爐上敞開的砂鍋,看著燭隱兄正對那里吭吭個不斷,頓時有些無語,轉而對聶昕之道:“要不我重新燒點飯菜?”“無需麻煩?!甭欔恐硎?,“你自去忙你的,我自理即可?!?/br>郁容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道:“沒什么好忙的……”沒他等說完,便被及時地提醒:“潤油膏?!?/br>“……”好吧。自己許下的承諾……昕之兄又不是外人,無需他客氣招待,便道:“那我去藥室了?!?/br>“小魚大夫……”郁容聞聲轉身,疑惑看向郎衛。趙燭隱卻是干笑:“沒、沒什么?!?/br>郁容:“……”什么毛什么???大半年沒見,這燭隱兄怎么變得神經兮兮的?“燭隱兄還請自便?!毕肓讼?,他說了這一句,便要離開,余光瞥到郎衛的手勢,便是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手在嘴角處摸了摸。意識到什么,瞬時囧了。腳步匆匆,避開了家里的幾人。躲在靜室里,偷偷拿出儲物格里的玻璃小鏡子,照了照嘴部。……還好,就是一點很淡的印記。郁容黑線。燭隱兄到底眼力有多好啊,而且思想也太不純凈了,如果是他看到誰嘴邊出現這點痕跡,絕對不會想多——盡管,趙燭隱其實不算想多。盯著鏡子看了半晌,郁容終是搖頭,將小鏡子塞回了儲物格。印記什么的,要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散去罷,無需理會。趁著離作息時間尚有數個時辰,現在還是抓緊功夫,將新型潤油膏調配出來吧?忙著制膏的郁容,心情是微妙的。話說,自己這樣子……會不會太奔放了?一向挺擅長自我開解的大夫,旋即想到圣人之言,“食色,性也”……便淡定了。既然沒有掰回來的可能,那還不得趁早睡了,萬一哪天吹了,可不是徒留遺憾嗎。——因著父母之事留下的陰影,郁容其實對這一類感情,心存極大的疑慮,所以這么久以來,明知聶昕之的心思,自己也不是全然沒有想法的,卻一直無法作出決定。思慮過多,就顯得優柔寡斷。好在他有一個優點,一旦想通了,便果斷付諸實踐,撞了南墻也不后悔。在聶昕之遠赴南蕃的這些天,郁容從一開始無意識的牽掛,到后來意識到自己的惦念,心態不知不覺地便轉變了。疑慮始終存在,但……既心念已動,何必再為難自己,難為別人?至于說,以后可能如何如何的……悲悲喜喜,分分合合,不過人生常態。他可以因此顧慮,卻沒必要自我束縛,畏葸不前什么的,也太懦弱了。郁容拿著扇子對藥爐輕扇,眼睛注意著火候,思緒早跑到百八十里外了。“小魚大夫……”趙燭隱在檐廊上左右張望,看起來鬼鬼祟祟的。“燭隱兄?”“那什么,”趙燭隱進了半廳,看向大夫的目光透著奇異,支支吾吾,“你和老大……”郁容眨了眨眼:“什么?”“沒甚?!壁w燭隱干咳了一聲,露出背在身后的手,手上握著一把彎刀。郁容囧了囧,燭隱兄這是……“小弟提前沒準備,這是從南蕃得來的尼婆羅彎刀,便且借花獻佛罷!”郁容:“……”他好像比這家伙小了好幾歲吧?趙燭隱解釋:“瞧您細皮……咳咳,文質彬彬的,用這把刀也好防身?!?/br>郁容一時默然,少時,笑著搖頭:“燭隱兄之好意,郁容心領,不過沒必要?!?/br>“有必要有必要,”趙燭隱忙道,“這可是小弟的……”“趙是?!?/br>趙燭隱嚇了一跳:“老大……哈哈,你這么快就吃完面啦?”郁容聽了,思想不由自主地歪了:昕之兄吃面的速度可一點兒也不快。“在這作甚?”趙燭隱當即解釋道:“小弟是想將這把尼婆羅彎刀,送給小魚大夫以作防身……”“不必?!甭欔恐麛啻蛳俗约冶淼艿哪铑^,“你若閑極無聊,便即刻返京,衛中公務堆積,須得盡快處置?!?/br>趙燭隱連連點頭應諾,遂是一溜煙地跑去客房收拾去了。“你不是燭隱兄的表兄嗎?”郁容興趣盎然地圍觀完兩人的互動,遂是好奇,“他怎么看起來特別怕你?”聶昕之淡聲回道:“興許是被打怕了?!?/br>“……打?”“趙是自幼潑皮,”聶昕之對于郁容的疑問一向是有問必答,“因故犯我,便請他去了校場?!?/br>郁容汗顏,盡管這男人說得不怎么具體,但通過趙燭隱現在的表現,大致能夠想象當時的場面。“原來兄長是暴力派的?”聶昕之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突兀說了聲:“安心?!?/br>郁容微怔,少刻,意會到男人的未盡之意,輕輕笑了:“我沒什么好不安心的?!?/br>聶昕之沒繼續這個話題,目光微轉,落在了文火慢燒的藥爐上,問:“還需多久?”搖扇子的手不經意地頓了頓,郁容眼神飄移,嗓音莫名地弱了些許:“至少得一個時辰?!?/br>聶昕之應了聲,又問:“可需幫手?”“……打些清水來?”“好?!?/br>似在瞬息之間,一個時辰就過去了,再吃個晚餐,張弦月便悄然高掛在樹梢上了。主臥的門窗緊閉。燈火映照著窗紙,泛出淺淺的光。光影搖曳,交柯的枝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后院,窩棚里,石砮正在忙著。趁著春耕即將開始前,一些藥農忙著采挖山里越冬的野生藥材,因著小郁大夫在這一帶的名聲漸響,其中不少人慕名跑來賣新鮮的藥材……正好有需要的,郁容便都收了。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