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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粗糙的兔子,隨手丟了另一只給聶昕之:“送你一只兔兒神?!?/br>聶昕之默默收好。昂藏七尺的漢子握著童趣十足的兔子,這畫面實在太美……全然忘了自己也拿了一只在手中,郁容笑得樂不可支。“笑甚?”郁容搖頭,跟著男人一邊往人少的地方走,一邊繼續擺弄著“兔兒神”,忽是想到什么:“這兔兒神該不會就是太陰君吧?”聶昕之“嗯”了一聲。郁容一時啞然,半晌,清了清嗓子:“是主管姻緣的神?”說起來,他隱約記得天.朝好像也有“兔兒神”,不記得在哪看到的,當時眼睛一掃而過,沒上心……不知道跟這個世界的太陰君是不是差不多的存在。聶昕之再度肯定地應著聲。郁容有些無語:“為什么八月十五會拜兔兒神?”“除卻中元、下元,民間每逢月圓之際,俱會敬拜太陰君?!?/br>郁容:“……”看來以后他得留點心,神佛什么的不懂就不要亂拜了。隨即又放開了心懷,不再糾結什么。反正,遲早得找對象的,拜拜紅喜神也不算錯,至于說自己的姻緣牌被“強行”跟另一個人的綁定了……盡管嘴上沒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大概,除了這男人,他怕是不會再有第二個選擇了吧?兩人隨意地穿行在街市之間。羅綺滿街,絲篁鼎沸。真沒想到古代夜市如此熱鬧的郁容,真真跟個土包子似的,新奇又好奇。沿街有舞隊游.行,有搭臺唱戲的。細旦清音撩人,戴花簪翠,一身彩衣華服,腰肢裊娜,直讓少見多怪的少年大夫看直了眼。眼睛被覆上溫熱的手掌。“昕之兄?”郁容有些莫名。聶昕之淡淡道:“燈火耀眼,易傷目力?!?/br>郁容不由得失笑:“是嗎?”這算不算是“道貌岸然”?不讓他看那細旦就直說嘛……反正沒多好看。他之所以會看呆了,不過是聽旁邊人說,那怎么看怎么都像女人的細旦是男人扮演的,忍不住想探究一把。“前街鋪席,新出了螯蟹,石榴孛萄亦已上市?!甭欔恐Z氣自然地轉移話題。郁容聞言,雙目明亮:“有賣螃蟹的?好不好吃,不是河塘里的那種石蟹吧?”聶昕之表示:“可去一觀?!?/br>郁容聞言點頭,想想也是,過去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螃蟹,如果是大湖蟹,那可真不錯,他上一回吃還是在前年中秋前后。二人果斷決定離開這一條街。紗籠照道,迎面有三五風流子弟,擁簇著佳人美女,戲笑追歡。郁容默默地讓出路,站到邊角,忽聽爆竹驟響,聞聲回頭,火樹銀花、星落如雨,不自覺地微微一怔,驀然想到那首被人用濫了的,此時此景,真真不能再契合了。見走在前面的少年大夫驀然止步,看起來有些晃神的模樣,聶昕之疑惑地喚著:“容兒?”郁容瞬間回過神——盡管習以為常了,偶爾還是會被這家伙的“容兒”給雷得身心酥麻酥麻的——搖了搖頭,視線轉到另一側,正要開口,余光不經意地飄到了暗處的巷口。心臟猛地一緊。“那邊!”聶昕之順著他的指示看去,巷口特別窄,昏暗暗的什么也看不到。郁容趕忙地拉著男人的手臂,一邊疾步朝那邊跑去,一邊沒忘記說明:“好像有人拐子在偷小孩?!?/br>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之前賣兔兒神的那個小孩。十來丈的距離,兩人沒一會兒跑到了巷口,朝里看去,破陋逼仄,隱約可見殘垣斷壁什么的,再往里便是傾倒的房屋……死巷。沒兩下就轉完了,除卻郁容與聶昕之,在場沒有第三個人。“明明是這里……”少年大夫眉頭微皺,很是納悶,“我親眼看到那人捂著小孩的嘴就往這里拖?!?/br>聶昕之沒有懷疑他的說法:“出去再說?!?/br>才一出巷子,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名便裝郎衛。靜默地注視著聶昕之分派著任務,郁容有些囧。他根本沒意識到,周圍潛藏著別人,這些家伙的隱匿和跟蹤能力也不太厲害了吧,感覺不怎么科學。沒一會兒,好幾名郎衛出現又立刻散開,分頭去查尋人拐子與小孩的下落。有專業人員在追查,郁容便安定了心,沒想著瞎摻和,術業有專攻嘛!只不過,原先想吃螃蟹的計劃,就此擱置……意興闌珊的,沒心情享用美食。隨同男人去了一座清幽小院,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躺床上休憩了。一早醒來,郁容就聽到聶昕之說,昨夜里的人拐子被抓到了——順帶將某個“人口拐賣團伙”直接一鍋端了——不但及時地找到了賣兔兒神的小孩,還有更多的婦女、孩童被救了出來。遂放下了這一樁心事。不過……“你是……”郁容遲疑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喚著,“余社頭嗎?”余長信笑道:“許久未見,不成想小大夫還記得余某?!?/br>郁容默了。原來真是這個人啊……不能怪他記性差,上一回見到這位疑似“傳.銷頭子”的男人,對方看著還是一副斯文清雋的文人模樣,跟眼前一對比,根本是兩個人!絡腮胡子,不修邊幅,曾經是錦衣寬袍,現如今穿著一身麻衣短打……落魄極了。盡管有些奇異,郁容卻沒想過打探他人的私事,目光轉到昨晚被拐的小孩:“原來是余社頭家的孩子?!?/br>這家伙這一整年到底干啥了,搞得自家小孩都得自己掙錢糊口。余社頭愣了愣,看向孩子,少刻之后又笑:“也可以這么說?!?/br>真是奇怪的說法。郁容默默想著,沒再追問。余長信跟他打了招呼,便過去另一邊,跟負責看管這些被拐孩童的郎衛交涉去了,沒多久辦完了手續,領著孩子又過來辭別了一聲才離開。“怎了?”沉浸在情緒里的郁容回過神:“就是覺得那余社頭好像變了不少?!?/br>還以為對方趁這時機會再跟他“拉贊助”呢。——關于余長信所設想的“福居社”一事,郁容當初曾跟聶昕之提過醒。聶昕之言簡意賅:“此人近一年遭受諸多磨礪?!?/br>“怎么說?”郁容被吊起了胃口。聶昕之也不隱瞞,簡短地說明了前后因果。被郁容懷疑“傳.銷頭子”的余長信,籌集到諸多善款后居然真的建辦了個“福居社”,初心上佳,無奈能耐有限,再加上又得罪了人,中間遇到過很多問題。郁容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那些小孩沒事吧?”聶昕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