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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河西,一來一回就得半個月的功夫,太耽誤時間了?!?/br>聶昕之默然。郁容忽地意識到什么,試探著問:“你是不是要去河西出……公務?”男人靜了少刻,點頭給出回答:“此行或逾一季之久?!?/br>“……”郁容眼神微飄,心里是……很奇妙的感覺吧,有點無語,又有些觸動,遂又想到半年見不到這個男人,又仿佛略有……舍不得的樣子。不過……“現在正是研究農藥和除草劑的緊要關頭,”郁容歉意表示,“怕是走不開?!?/br>當然是借口。一方面一想到河西那么遠,風俗習慣語言肯定又不一樣,眼看差不多是下半年了,北方冷得很,一時沒絲毫想去的欲望;另一方面,還是有些怪怪的感覺,大概是“名不正言不順”?“兄長”什么的,口頭上叫叫罷了,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關系還沒到那一步,就跟著對方跑那么遠的地方,感覺跟私.奔一樣,咳!便是兩人如何如何,也沒必要黏在一起吧!想定了,郁容微微笑:“兄長便且安心去罷,公務要緊,不過是一季,過年時便可再相見了,到時候再教我騎馬也不遲?!?/br>聶昕之凝視著他的眉眼,忽道:“你既喚我一聲兄長,年節之時便隨我回王府除歲迎春?!?/br>郁容噎住了。這話題跳得也太快了吧?考慮得真夠遠的。距離過年還有小半年,有必要這么早就開始討論嗎?再者,兄長什么的,明明是這家伙非要他改口的。“到那時再說罷?!狈笱艿貞艘宦?,他轉移話題道,“何時出發北上?”“中秋之后?!?/br>中秋是后日。郁容笑問:“要一起過中秋節嗎?”聶昕之應道:“好?!?/br>“不管二公子?”“他去了東海?!?/br>郁容啞然了半晌,搖了搖頭:“你們兄弟倆真能跑?!?/br>一個往東,一個朝西,京城那座王府怕是一年到頭,除了臘月,根本沒誰住里頭吧?便至中秋。比之春節,旻朝的中秋節沒多少講究,卻是個熱鬧至極,適合游玩的節日。當夜雁洲有燈會。錯過了上元節的郁容,這一回自是怎么都不想錯過了……沒辦法,古代娛樂活動太少了。聶昕之與他同行。兩個大男人攜手參加燈會總好似奇奇怪怪的,郁容卻是絲毫不在意,聶昕之更是不把其他人的眼光放心上。“那邊在拜什么神?”郁容好奇地看向那一株特別大的月桂樹,人們不斷地朝那邊流動,圍成了一圈一圈的“人墻”,隱約可見人墻中間,供奉著一個木制神龕,便是擠不到里頭去,許多人就在外圍敬了根燃香,以作求拜。聶昕之答道:“太陰君?!?/br>太陰君?是……太陰星君?郁容不太確定,說來慚愧,他對神佛這些實在不太熟悉,一般都是通過看“閑書”了解的,有的記憶深刻,有的看過就忘了。太陰肯定代指月亮,太陰君興許就是嫦娥?話說,旻朝有嫦娥的傳說嗎?不管了。郁容直接問:“我們要不要拜一拜?”看大家都特別虔誠的樣子……他盡管不信神佛,卻謹記外祖父的教導,路遇這些神佛的話,哪怕自己不信,也得表示一下尊敬。聶昕之好像愣了一下。郁容一時沒得到回應,以為人聲喧嘩對方沒聽見,便微微揚起嗓門,叫著男人:“咱們也去燒根香吧?”少時,聶昕之應道:“好?!?/br>大概早就考慮到中秋人多,所以祭拜的流程一點兒也不復雜。捐一些錢,便可取香,隨意尋個地方朝著月桂樹與神龕的方向敬拜即可,完了再將未燒盡的香送到一個超大香爐里。有人守在香爐附近,給每個敬拜完的信徒,發送著木牌。郁容沒多想,接過木牌,翻看了一下,旋即有點懵。一面是“花好月圓”,另一面是“琴瑟永偕”。什么鬼?!1.7郁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說不準“花好月圓”什么的在旻朝沒有引申之義,便討來聶昕之的那塊木牌,細細一看,上書“玉樹連枝”,翻個面是“端木交柯”。樹啊枝葉的交纏一起,或許能理解為兄弟之誼?旋即想到,古人總愛以兄弟形容夫妻感情什么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宴爾新昏,如兄如弟”,還有一開始形容兄弟后被指代伉儷情深的“鴛鴦雙飛”……有些囧囧的。思想不受控制地歪掉了,郁容莫名覺得“污”,尤其想到,自己口口聲聲喚起某個男人為“兄長”……咳,打??!春天早已過去了,胡思亂想什么的要不得!“容兒……”郁容陡地打了個激靈,關閉掉腦洞里的小劇場:“什么?”聶昕之朝他攤開掌心:“木牌?!?/br>郁容忙將對方的木牌還了過去。男人沒有收回手,提醒道:“你的?!?/br>郁容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便將自己的木牌交給對方。聶昕之帶上兩塊木牌行至樹下。郁容有些迷糊地跟隨其后,便見男人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對兒木牌被同一根紅繩拴掛在月桂枝間。真真是連枝又交柯了。仰頭看著滿滿一樹的紅繩,繩子之下懸掛著無數木牌,總算意識到大家不是在單純地祈福,而是專門許愿求姻緣。這樣一想,郁容不由得默然,張大著一雙桃花眼,瞪向某個自作主張的男人。“怎了?”聶昕之問著,神態坦然。郁容微微張嘴,復又闔上。這讓他怎么說呢?明明是自己要求拜神、燒香的……說什么都有些理虧的感覺。一道稚嫩的嗓音適時插入:“貴人公子,您要不要請一尊兔兒神?”兔兒神是個什么神?一聽就特不正經的感覺。郁容循聲,低頭看去。一個七八歲大的孩童,穿著破陋卻收拾得很干凈,臂彎挎著一個竹籃,竹籃里滿滿的一堆巴掌大兔子,粗麻布扎成的兔子做工不算太精致,頗有一種拙陋的趣味。盯著小孩手里的兔子,郁容語氣不確定:“兔兒神?”小孩有些靦腆,露出小小的笑容,嘴巴吐出吉祥語:“請了兔兒神,貴人公子就會事事如意走好運的……”就憑那個長相抽象的兔子?郁容很是懷疑,不過也不想讓小孩為難,便要了兩只兔子,每只十五錢,挺便宜的。小孩歡歡喜喜地收了錢,將兩只兔子塞到少年大夫手中,高高興興地鉆入人流,轉眼就不見了蹤影。郁容把玩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