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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衛朝是少數民族政權,因著是馬背上搶來的國家,很多漢人都不買賬,建國六十年不到,就被現在的天齊推翻了。而天齊則是漢人的政權。 也就是說,歷史從唐朝斷掉了,沒有五代十國,直接來了個少數民族大統,可是他們又把自己作死了,才有了現在的天齊。 天齊這個國家,重視人的發展。對女子沒太多束縛,像黎清這樣的亡夫女子,是可以在婆家或娘家的張羅下再嫁的。 黎清出生于隔壁十塊田村,與十里塘村隔了一條寧河,家里哥哥是秀才,所以連帶著她也識得字,讀過一些書。 諸如四書五經之類的,黎清在做姑娘的時候,也是看過的。她爹娘沒怎么強迫她看什么、。 好在是讀過書的,黎清也不必解釋自己為什么認字兒了。 寧河是泉機山脈深處的雪水發源而來的,一直流到十里塘村時,已經是寬闊的大河了。 第3章 娘家人 黎清現居的家,門口有條小河,是寧河的四級支流。雖然是小河,但是水流卻不小,里面有很多魚。每年朝廷都會舉眾人之力放一批魚苗下去,這所謂的眾人之力就是平民百姓的稅負。 黎清雖然擁有原主的記憶,主意識卻是自己的,與這些人相處仍是不習慣。特別是語言上,她已經很努力學習這里的所謂官話了。若不是有原主記憶傍身,她恐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這里人說話總是帶著文韻,黎清自然明白,古代的大白話嘛! 在研究古人生活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與古人相處的模式,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之時,卻心慌得就像折了翅膀的飛蟲,滿地打滾。 黎清無法,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她已經死了,但是又活了。還活在了這樣的時代。悠然自得的田園牧歌式生活,不正是生前千般萬般念的么? 就順應那句:既來之,則安之。 “娘親?!?/br> 小孩子糯糯的聲音傳來,是黎清的兒子姜云及。黎清前生沒有孩子,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母親的天性,聽到云及的呼喊,她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小白,可有吃飯?” 這幾天姜氏將云及托付給了鄰居王氏,讓她幫忙照看著。辦喪事本就很繁雜,兩個寡婦自然無法多多顧及到云及,只能將云及暫時放到其他人家里頭養著。 “娘親,云及不叫小白,云及有好好吃飯?!?/br> 見云及乖巧的模樣,黎清放心了許多,這幾天她恍恍惚惚的也沒太多關注孩子。 “小白真乖,娘親喜歡你叫小白?!崩枨鍖⒃萍皳г趹牙?,軟軟糯糯的,很小、很輕。云及在黎清懷里微微顫抖。 聽到那一句喜歡,云及不再糾結黎清給他新取得名字了。 “……娘親,爹爹真的走了,娘親不要再離開云及好不好?” 黎清鼻頭一酸,孩子何其無辜,而她只不過是竊取了別人身體的小偷罷了。 “娘不走,娘會長命百歲,看著小白長大?!崩枨逡贿呡p輕撫摸云及的背,一邊安慰。 云及將頭埋在黎清的胸口,感受著來自母親的溫暖,平靜了許多。小孩子總是容易疲倦,不過一會兒云及便睡著了。黎清起身將他抱進屋里的木床上,掖好被子,便跟著忙碌起來。 前來幫忙的同村各司其職,總算在午時末將所有前來吊唁之人送走了。最令黎清感到心寒的,是從始至終都沒見到過原主的娘家人。 姜氏從房里拿出一個包袱,里面是用紅紙包裹的銅錢,按照禮俗,是要分發給前來幫忙的同村的。姜家人丁單薄,姜氏一族嫡系支脈也只留下了姜湯臣這一家,好在他死之前留下了種,不然姜氏這一支在這十里塘村便絕后了。 姜氏雖然在外面落了個潑辣名聲,但是待人處事方面很有一套,三言兩語就將人恭維的連連道謝,收拾好自家的東西,三兩下搬回了家。 村子里做大酒宴席的時候,碗筷桌椅都是各家湊的,辦完之后,再搬回去便可。 這會子人都走了,道士做完最后一場法事也收拾東西走了。偌大的農家院子只剩下鄰居王氏和自家孤兒寡母。 “王家嬸子,最近多謝你們家了?!苯想y得面帶微笑,拉著王氏的手拍了拍,隨后從懷里摸出一吊錢來,放進王氏的手心。 “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蓖跏线B連推辭,拒不接受?!拔壹夷抢项^子已經拿了,不能再拿,這些錢留著給云及以后讀書用,可不能這樣亂花?!?/br> “王jiejie,承蒙這么多年你家的幫襯,如今我兒湯臣去了,留下這孤孫寡母,若是不接受,那我以后可不敢再勞煩你了?!?/br> 姜氏將錢一把拍在王氏的手中,生氣似的轉身,朝黎清使了個眼色。 黎清趕忙幫腔,“是啊,王嬸兒我家云及還小,性子弱,以后上學堂還需您孫子禮越多多照顧?!?/br> 王氏這才收起銀錢,并且打定主意以后多幫襯姜家些,一個寡婦已經夠苦了,好不容易湯臣這孩子功成名就,還娶了妻子,這日子應該越過越好才是,沒想到天命不破。 她和姜氏同一個月嫁到十里塘村,兩個新婦又是鄰居,自然玩到了一起。瞧瞧,姜氏以前多溫柔的人??! 命運啊,真是奇怪。 王氏與姜氏辭別,回了不遠處的自家。她家借過來的東西已經讓丈夫王忠杰和她兒子王先民送回去了。 “你跟我進來?!?/br> 姜氏面無表情站在門口,朝黎清招手。黎清前腳踏進門,后面跟著一聲兒,那尖銳的聲線,差點沒讓黎清跌倒。 “哎呦喂,我嘞個奶奶嘞,我女婿去了,我居然是最后得到消息的嘞,我勒個老天爺哦?!?/br> 敞開的院門外,傳來黎清親娘黎周氏的怪叫聲兒。 周氏也不等黎清招呼,直接沖進來拉著她的手,眼淚刷刷的落下來?!皟喊?,這么小的年紀就成了寡婦,以后怎么活得下去喲,這該死的賊老天,湯臣怎么就犯七殺成了短命鬼了?真害苦了我兒??!” 黎清從記憶深處調取了關于周氏的記憶,發現這周氏可真有意思。還未等黎清回答,姜氏從房間里沖出來,一把抓過周氏是手從黎清手上甩開。 “說誰兒子犯七殺呢?你說誰兒子短命呢?我兒子可是秀才?!苯弦荒槂磹?,周氏這大嗓門兒說什么都可以,但是在自家還說自己的兒子,簡直不可饒恕。 姜氏如同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狼一般兇狠,雙目赤紅。 黎清沒有料到姜氏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