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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威脅,卻很有用處。怪不得有人想要得到你了?!毕肓讼?,他改變了主意:“你要和我走?!?/br> 這不是商量,江淺淺的反抗在他看來不痛不癢。 然后身后的一道寒光,卻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半步。 “這么枉顧一位女士的意愿,不太好吧?”顧汀州不知何時翻過了斷裂的甲板,站在了江淺淺和羅雀的面前。 他手持一柄花柄細劍,語氣不重,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 暗夜已經到來,恐怖已經沉淪,可怖的幽靈依約前來,卻只能與巨輪共享永伴深海的命運。木桅斷折,黑色的骷髏旗被棄之于地,隔著木板傳來咚咚的拍打聲,像是幽靈也在驚懼中奪路而逃。寶箱翻倒,來自五洲七海的罕世珍寶凌亂散落,金幣寶石,刀劍王冠,熠熠生光。 “那我就問問她?!?/br> 羅雀冷冷一笑:“你是想留在這和他們一起死,還是被我帶著好好活著出去?” 江淺淺不答反問:“你們要強奪玉牌?” 搶奪玉牌?怎么搶。顧汀州聞言,深深蹙眉。 “刨開席琳娜的心,就能得到玉牌。你們是怎么發現的?!币话闳瞬粫胍獨⑺纍c吧,更遑論解刨了。 像是證實江淺淺的話般,幽冥號的方向傳來一聲痛苦至極的女聲尖叫。 響徹這片遼遠的天地,隨著聲波的傳遞,濃墨般的黑水蔓延,無邊無際,像是要吞噬整個冰洋。這黑潮覆蓋之處,水底的海洋生物翻肚浮上水面,腥攔的腐臭味彌漫。前一瞬,是至潔至凈的雪川冰原,這一刻,是幽冥死水泛濫的亡靈之地。 這突然其來的變化,讓羅雀手下動作一頓。視線交匯,江淺淺抓起甲板邊被隨手棄置的海盜常用的s型匕首,唰一下割斷了長發,擺脫了羅雀的轄制。配合默契,顧汀州搶身插進江淺淺和羅雀中間,舉劍橫掃,逼得羅雀不得不抬刀去擋。 顧汀州擋在江淺淺身前,羅雀沒有辦法再得手。 恐怖號的沉沒無聲卻迅速,江淺淺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整艘木質的巨船卻在不斷解體,甲板四分五裂,她不得不扒在一塊搖動的欄板上,暫時穩住身形。 下沉越來越快,羅雀和顧汀州躍上桅桿,驚險中相互對峙。 玉牌和佛龕都已經到手,羅雀不想在滯留險地,但顧汀州顯然不會就這么放他離開。 他想了下,開口道:“江淺淺交給我,我放你走,怎么樣?” 一個女人換一條命,這是筆劃算生意。 聽上去像是被逼無奈的妥協,羅雀的嘴角卻禁不住揚起。顧汀州死當然是最好的,但更好的是,顧汀州活,鐘斯羽死。白賺一個江淺淺,他不虧。 顧汀州不答,攻勢越發咄咄逼人。 羅雀不耐:“為了個女人,何必?!?/br> 顧汀州垂目拂劍:“為了我的女孩,有什么不值得呢?” 瘋子。心知盤算落空。羅雀不再贅言,他一個后縱,指尖掃過刀身的瞬間,燃起了洶洶的烈火。 “顧汀州,你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這原來就是你們的底牌?!鳖櫷≈莶[了瞇眼:“能在第六層塔里使用特質?!?/br> 不只是劍,羅雀周身都像攏在了火里:“死人無法泄露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br> “我們突破了塔的限制。能使用特質的,又豈止是第六層塔?”羅雀有心速戰速決,手上動作越發兇狠:“所以,百年一戰。而這次,你們必輸無疑?!?/br> 刀劍撞擊,火花迸濺。原始之海,最復古的格斗技。 甲板下,扯著黑旗試圖爬上來的無數慘白的手,陰陰一笑,羅雀反手揚火,直接燒斷了兩人站立的桅桿。 顧汀州帶著江淺淺,死亡判定上他優先。這么想著,卻沒想腳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后一把彎刀就直接穿過了他的胸膛。顧汀州像是早有防備般,抓著纜繩吊在半空,對他勾起了唇角。 怎么可能? 羅雀這么想著,卻看見一枚金閃閃的金幣,咕嚕嚕從他的胸膛里掉出,滾在甲板上。 他立馬反應過來般看向江淺淺,江淺淺松開手掌,將一直握著的一枚金幣隨意彈入大海,淡淡道:“海賊十二誡之七,偷竊財產的人,將被除以極刑?!?/br> 羅雀以為江淺淺是貓爪下瞎撲騰的耗子,卻不知撲騰的老鼠帶來了夾手板。 試圖擺脫那些將他向深淵拖去的幽魂之手,羅雀不得不釋放更多的火靈。奈何多水之所,恰巧一片汪洋,他的特質受限最大。 一片暗夜中,照亮半邊天幕的火光帶著最后的嘶喊,和那些不甘又貪婪的靈魂一起,消逝在無底深水中。 然最后的洶洶烈焰,終于徹底擊毀了早已掙扎多時的沉船。 巨浪涌動,毀天滅地的災難中,江淺淺一手抓著顧汀州,一手死死抓緊一塊浮木板。冰海的水,是無法想象無法形容的寒涼徹骨。 被顧汀州推著,像擱淺的魚,江淺淺的爬上木板。她抹了把臉,喘了兩口氣:“咱倆換,我下去,你上來?!?/br> 木板不大,只容得了一個人。顧汀州剛從水底下爬上來,緊接著就要逃生打架,體能根本來不及恢復。在每分每秒都搜刮著熱氣,像帶著巨大吸力要把人扯入無底深窟的冰水中極其危險。憑心而論,江淺淺的狀況要比他好一點。 顧汀州一眨不眨的看著江淺淺,搖了搖頭。 江淺淺不想和他廢話,但又扯不動顧汀州。她蹙眉,難得不耐:“我點開過無數次,從沒看完過一次?!?/br> “從沒和任何人說過,但我覺得那真的是一部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片子?!泵髦荒芟矚g,又為什么非要喜歡?明明都能活,為什么偏要同生共死搞得最后一死一活? 她的目光像深海里仰望的浮冰:“愚蠢的人死去,并不值得惋惜?!?/br> “我也沒有看過?!鳖櫷≈莼卮穑骸耙怯袡C會,可以一起邊看邊吐槽?!?/br> 江淺淺:“你上來就有機會了?!?/br> “女孩子不能泡冷水?!彼衅鹌鸱?,趴在木板上,顧汀州語氣又慢又輕:“這對身體不好?!?/br> 漫不經心的語調,仿佛和平常說話沒什么兩樣。 江淺淺卻覺得哪里都不一樣。 “聽過吊橋效應么?”她又開口:“身處險境,腎上激素使得你的心跳蹦的飛快。這時恰巧遇見了一個人,看著她,摸著心跳,你便以為這便是愛?!?/br> “而其實,不過是在錯誤的地方,遇見了錯誤的人?!彼苍S是這世上,最兇險又最莫測的地方,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生死邊緣,偶爾失控是很正常的。 “顧汀州,我們是最理智的人,從來做最理智的判斷?!彼D了一下:“不要因為這一時的不理智,付出難以支付的代價?!?/br> 聞言,顧汀州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