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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腳,且掐算著時間提前半個月到了成都的驛站接應。 見著姜雪寧從馬車上下來時,險些沒認出來人。 精致而面容蒼白且滿是仆仆的風塵,長日奔波的疲憊讓她看上去比原來瘦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消沉之感,一見之下幾乎讓尤芳吟眼淚都掉下來。 任為志有些尷尬,又有些好奇模樣,站在遠處,半天沒有走近。 姜雪寧卻笑起來扶了給自己行禮的尤芳吟。 舉目向著周遭看去,一應物候皆與京城不同,往來的行人說著蜀地的方言,除卻來迎自己的尤芳吟外,處處都陌生得很,竟讓她有了一種漂泊異鄉之感。 有那么一個恍惚的剎那,謝危那句話再次回響在耳邊。 然而隨之而來的便是新奇與歡喜。 她忽略了那種奇怪的清愁與空茫。 在接下來的兩年里,姜雪寧隱身于任氏鹽場之后,為了自己對沈芷衣的承諾,不計一切后果地擴張生意的版圖,但凡來錢快的行當都有她摻和的痕跡,且通過發銀股迅速斂財的手法,也漸漸在長江沿線的商業重鎮推廣開來。 在第二年,她已經暗中聯系上燕臨。 姜雪寧讓自己變得沒有時間去想,吃穿用度之上從不委屈自己,下面人都聽從她,上面也沒人能管束她,更沒有了那些虛偽繁瑣的應酬。 可即便如此,也仍舊不敢停下。 她怕自己一旦停下,稍有一刻的空閑用來安靜思考,便會發現:縱使來到蜀中的選擇沒有錯,可長達兩年的叛逃,也只不過是身體力行地證明了那個人說得有多正確而已。 第182章 衛梁的疑惑 衛梁第三次掀開那塊從波斯商人手中買來的精致懷表,看了看時辰,外頭街面上景致變幻,三千里淮揚地面,正是仲秋,涼風吹落葉,金桔綴滿市,數不盡的溫柔與繁華。 可他渾無心思欣賞,反生出幾分壓不住的忐忑。 就要見到那個人了。 他卻開始擔心這一回做得太過,是否會為自己帶來什么禍患? 事情還要從去年夏天說起。 那時候衛梁還在揚州霜鐘書院讀書,雖說不上是才華蓋世的頭號才子,可在江南地界上也算得遠近聞名,乃是今年秋闈爭奪解元的熱門。 沒想到一日游湖剛要棄船上岸時,遇到個奇怪的姑娘。 身形細瘦玲瓏,穿金戴銀,光是耳垂上掛的明珠便不知價值幾千兩銀,可鵝黃的杭綢衣裳上卻滿是泥水,活像是才從泥坑里撈出來,就連頭上臉上都未能幸免。尤其是那一張臉,似乎是倉促之間想要將泥水抹去,但未能成功,反而將一張臉抹得更花。 見著他們一行學子登岸時,她立刻迎了上來。 與衛梁交好的這幫人自都是博學多識的青年才俊,平日里坐著游船游湖都有不少大膽的姑娘會拋來香囊汗巾,一見著有姑娘主動迎上來下意識都以為是主動來獻殷勤的,只是搞得這般狼狽的還是頭回見,一時都停住了腳步。 衛梁雖有才名,樣貌卻只平平,并不如何驚人。 往日里都是同行的士子頗受青睞。 所以當時他只站在眾人之中,完全置身事外一般,等著看后續。 可誰也沒想到,當同行的朋友頗為輕佻地問起“姑娘要找哪個”時,那位姑娘眨了眨眼,竟然朝著他立身之地掃看了一眼,半點沒有羞怯害臊地道:“我找衛梁衛公子?!?/br> 湖邊上頓時安靜。 衛梁自己也怔了一怔,著實吃了一驚。 旁人都朝著他看來。 那姑娘仍舊大大方方地,明明這樣臟污難辨的一張臉,笑起來時竟給人一種璀璨的錯覺,向他道:“衛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些個同行的朋友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故意在旁邊噓聲起哄。 他當即覺得面上有些燒。 腳就跟釘在了地上似的一動不動,一板一眼地回那姑娘道:“姑娘找在下有何事,不妨當場說了,就不必借一步說話了?!?/br> 那姑娘打量著他的目光便有些奇異,眼珠子一通轉悠,也不知在琢磨什么,過了片刻后便挑眉:“你當真要我在這里說?” 衛梁便心頭一跳,下意識道:“事無不可對人言?!?/br> 她卻認真地看著他,神神秘秘地重復了一遍:“衛公子,你考慮好了,當真要在這里說嗎?” 那一刻,衛梁腦海里掠過了千形萬象,種種的自我懷疑一股腦兒地全冒了出來:到揚州讀書后我可有愧對過哪個姑娘?可曾與青樓勾欄里的妓子許下承諾卻未完成?半夜里走在路上是否撿到過什么不合適的東西又未歸還失主?在書院里是不是還不夠謹言慎行以致于惹惱了誰而不自知? 可答案全都是沒有。 他家中雖不富裕卻也并不貧寒,基本的眼界見識還是有的,一則不至于做什么找上門來的過分之事,二則即便做了也不至于給人留下明顯的把柄。 可這姑娘的架勢…… 莫不是自己有什么東西漏掉了? 旁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跟針扎似的。 衛梁莫名緊張了幾分。 他到底還是沒扛住腦海里天人交戰,咳嗽了一聲,不大確定地道:“那就,借一步說話?” 后來他曾數次想起過這個一時糊涂的糟糕決定,簡直可以說是將自己的名聲丟掉了別人腳底下―― 不心虛有什么好避諱的? 從此以后搞得滿書院風傳他和一位神秘的姑娘有不同尋常的牽扯,時時被拿出來打趣,偏向他問起時,他還沒辦法說出所以然來,異常地憋屈。 只不過在當時,腦筋沒轉過來,也就對此舉會產生的后果一無所覺。 倒是那姑娘笑彎了腰。 末了還十分自然地同他其他朋友擺擺手說:“小女子與衛公子先去敘話,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諸位公子便不必等候他了。過后我自然送他回書院?!?/br> 朋友們自以為識趣,紛紛促狹地笑著,散了個干凈。 殘陽鋪水,半湖瑟瑟。 岸邊柳枝已枯瘦,就留下他與那看不清面目的姑娘面對面立著,相互打量。 衛梁皺起眉頭說:“在下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