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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陸亦銘從投屏上抬起眼來,兩人四目相對,喬若言連忙賠笑了一聲:“陸醫生,這游戲挺可愛的,女孩子都會喜歡?!?/br> 陸亦銘輕哼了一聲:“又不是專門下給你的,別多心?!?/br> 喬若言心領神會:“我懂,肯定不是?!?/br> 小游戲的確挺可愛,也很簡單,適合喬若言這樣的游戲白癡,玩了十幾分鐘后她已經進階到第三層了,正要努力沖一下第四層時,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屏幕,把手機從她手里抽走了。 “會診,別玩了?!标懸嚆懙氐?。 投影屏里,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室,坐著好幾個不同國籍的醫生,最中間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頭發花白了,臉上也滿是皺紋,但涂著口紅化著妝,氣質上佳、神采奕奕。 陸亦銘介紹了一下,這位女醫生就是他的導師,大名鼎鼎的蘇菲婭醫生,曾經多次去非洲等貧困國家進行醫療援助,主導她的團隊一起研制出了一種傳染病的疫苗,陸亦銘就是她團隊的核心成員之一。 蘇菲婭很嚴肅,和喬若言打了招呼之后,就開始詳細詢問她的病史和癥狀,喬若言的英語日常交流沒有問題,但專業名詞就不懂了,在陸亦銘的幫助下磕磕絆絆地完成了交流。 陸亦銘隨后上傳了各種喬若言的治療資料,團隊和陸亦銘一起嘰嘰咕咕地探討了起來,各種聽不懂的英文單詞一個個地往外蹦,喬若言聽得頭暈,百無聊賴地玩著手背上的留置針針管。 手被按住了,陸亦銘低聲道:“別玩,針頭玩掉了想再扎一針嗎?” “那就再扎一針唄,我都習慣了?!眴倘粞詿o所謂。 陸亦銘板著臉不說話,手指卻微微用力,喬若言只好投降:“好了好了,不玩就是了,怎么管得像個老父親一樣?!?/br> 陸亦銘想了一下,調出了手機的音樂軟件,又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個耳機來,架在了喬若言的腦袋上:“這個歌單還不錯,聽一會兒音樂,休息一下?!?/br> 音樂很舒緩,很大程度地緩解了持續低燒帶來的煩躁和暈眩,喬若言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陸亦銘時不時地看上她一眼,見她呼吸漸漸綿長,又飛快地替她拉了拉快要滑下的被角,這才重新看向屏幕?!皩Σ黄?,剛才說的方案,我覺得還有一點瑕疵?!?/br> 屏幕上坐著的人都沒有出聲,一副被震驚到的模樣。 “Oh my god!”蘇菲婭率先驚嘆了一聲,“約瑟夫,我居然能從你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這是眼花了嗎?” “什么表情?”陸亦銘挑了挑眉,“我覺得我很正常?!?/br> “我們可都還記得,詹妮上次那么熱情邀請你去約會你都無動于衷,她抱怨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的男人?!?/br> “剛才這眼神,嘖嘖,原來約瑟夫不是冷漠,只是沒有遇見對的人?!?/br> “請給這個姑娘一個特寫,讓我們好好看看好嗎?原諒我,剛才只顧著看數據了,沒有好好欣賞?!?/br> …… 陸亦銘不為所動,甚至側過身來擋住了喬若言的臉:“好了,我們還是來探討病情吧,把方案再完善一下?!?/br> 會診進行了近兩個小時,制定了兩套治療方案,牽涉到一些最新研制的藥物,進口進來需要通過特殊的渠道進行審批,陸亦銘把要做的事情一一記錄好,會診的人差不多也散了,只留下了蘇菲婭還沒走,手托著腮看著他。 “Alex,你是為了她才把疫苗的專利賣掉堅持要回國的嗎?” 陸亦銘遲疑了一下,有心想要回答個“不”字,可是,看著蘇菲婭的眼睛,他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蘇菲婭不僅是他的導師,更是他的伯樂,他不想對她撒謊。 而且,他被喬大海羞辱的事情,蘇菲婭并不知道,算不上什么丟人。 蘇菲婭略帶憂慮:“她的身體很不好,各項指標看起來都有問題,就好像一座城堡的底座已經沙化,一不留神就會崩塌?!?/br> “我知道,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回來?!标懸嚆懙吐暤?。 蘇菲婭看著這位自己最為驕傲的學生,試探著問:“她是你的什么人?” 陸亦銘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才露出了一絲微笑:“我也說不準,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可能就是……不可或缺的親人吧,她是這個世界上,曾經和我有最親密關系的人?!?/br>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長大,被人資助加半工半讀進了醫學院,本來以為會一直一個人孤單下去,沒想到,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和喬若言有了牽絆。 那半年多的時間,是他這二十六年人生里,最為快樂的時光,就算后來撕破臉皮的殘酷,也無法抹去這份快樂。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可以重新把這份快樂撿起來。 根據會診的情況,喬若言的治療換了新的方案,可不知道為什么,她一連纏綿了數日的低燒非但沒有起色,當晚忽然體溫升高,一下子燒到了三十九度多,嚇得特護立刻給陸亦銘打了電話。 陸亦銘當即用了退燒藥和抗生素,但是喬若言的身體對退燒藥反應很大,胃部痙攣、反胃,吃什么吐什么。 羅管家一有空就過來陪著喬若言,到了后來有點疑神疑鬼了起來,有一天把特護支了開去,鄭重地問喬若言,要不要換家醫院。 “我怎么越看那小子越不對勁?那眼神都陰沉沉的,他不會真的是記恨從前的事情偷偷在報復你吧?這病越看越嚴重了?” 這是羅管家第二次提出要換醫院了,前兩天他認出陸亦銘的時候就大驚失色,當即表示要轉院,是喬若言安撫住了他。 喬若言躺在床上,整個人都虛飄飄的,但幸好燒已經暫時壓下來了,腦子還算清醒。她搖了搖頭,努力扯了扯嘴角:“我以前生病哪次不是要一兩個月的?陸大哥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也沒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看他眼睛都熬得紅了,很盡心替我在看病了?!?/br> “那難道先生那時候說的你們倆非但沖不了喜,還八字犯沖,這話是真的?”羅管家憂心忡忡,“這樣更要離他遠一點了!” 喬若言想笑:“我爸真是的,哪有這么多封建——”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尷尬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陸亦銘。 陸亦銘的臉色有點蒼白,眼神陰沉地在喬若言和羅管家身上來回打了幾轉,冷冷地道:“說的沒錯,我就是回來報復你們喬家的,要走就趕快走,要不然什么時候被我治死了都不知道?!?/br> “我沒有這個意思……哎……你別走??!” 陸亦銘沒理她,“砰”的一下,回了她一記響亮的摔門聲。 喬若言呆了半晌,鄭重地道:“羅管家,你別提轉院的事情了,在這里挺好的,陸大哥的臉雖然成天冷冰冰的,可他帥啊,看著養眼,我多看一眼心情就能好一點,別的醫院哪有這福利?!?/br> 羅管家瞪大了眼睛,對這樣的理論覺得匪夷所思,但是喬若言很堅持,他沒辦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