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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就在這時擠進了圍觀人群。那也是個賣吃食的攤子,獸皮搭的棚子前有一口大鍋,里面燒得熱水guntang。旁邊的臺子上擺著他們星月部落賣出去的干面條,還有一些配菜和調味料,攤主是個男人,抱著一直哭泣的妻子坐在地上。他沉默著,表情卻帶著一絲期望和九分茫然,還沒有接受突如其來的噩耗。“怎么回事?”容月小聲問旁邊的圍觀群眾。隔壁那人穿得很厚實,一件大白毛做成的襖子裹得嚴嚴實實,看著在這座勇氣城里生活得很好,一聽有人問,頓時來了精神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這家賣面的就住在后面,擺攤好幾年了,以前賣賣rou湯,最近一年從商人那兒進了好多叫‘面條’的新鮮東西,哎那味道確實好吃……哦說什么來著,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結契的,生了兩個崽,妻子不愛露面。好像最近才經常出來見人的?!?/br>容月嗯嗯兩聲,繼續聽那人說:“兩個崽子都還小,大的偶爾在附近玩,小的還在家里養著,就剛才不知道什么人,闖進他們家把老人打暈,崽子搶走了……還是兩個一起不見了,瞧這不是急了?!?/br>說著那人自言自語起來:“真是奇怪,搶崽子做什么呢?噫……”容月一瞬間產生了許多陰暗的聯想,但馬上反應過來這里是蠻荒,按理說還沒有發展出那么多的“職業”。所以,搶崽子做什么?看熱鬧的天性不容小覷,不過又過了一刻左右,這里已經被人徹底堵住了。城衛問訊而來,帶著石刀□□,把人趕出一個缺口來。“城衛!”女人眼睛發光,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我的崽子不見了!有人闖進家里把他們帶走了!求求城衛,幫我們找找,找找好嗎?”城衛無情抽出刀揮舞了一番,大喊:“都散開!這邊全堵了!都走遠點!”女人得不到回應,拉著城衛不斷詢問,城衛終于煩了,罵道:“找什么找!闖進你家搶崽子,誰會干這種事?你說說,搶了要干什么?”搶了干什么?女人一時語塞,愣在原地。在大家眼中,崽子是要自己生的,養別人的沒有意義。這里人類壽命短,便沒發展出贍養老人的概念。揣崽多是出于本能和血脈延續的渴望。搶別人家的崽子能做什么?白養?大家也不是傻子,沒好處的事誰做?在眾人來不及思考時,又來了一隊城衛,終于疏通了道路,接著身形魁梧帶隊者走來,從周圍人哪里了解了一下情況,眼神沉沉說:“你怎么證明你有崽子?”“什么?”女人愣了愣。帶隊者:“我認得你,你是蘭草,曾經是我們城主的第二任妻子?!?/br>這話一出,眾人嘩然。“城主的以前的妻子???”“為什么跟這個擺攤的在一起,還生了崽?不是說不能生嗎……”“誰知道是不是她生的,那攤主我說過話,從來沒說過那是他的結契妻子,哎,我說怎么以前這人總呆在屋里不出來,原來是這么個身份……”“話說回來,城主以前二十個妻子,都去哪兒了?好像也沒說不能再嫁吧?!?/br>“確實沒說不能,但都被證明揣不了崽了,哪個男人會娶?這個攤主的崽肯定也不是蘭草生的吧,那崽們的阿媽呢?”……人群中竊竊私語不斷,容月皺眉聽了個大概,指尖在天陽手心里劃了劃。他們不用多說什么,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留容月在原地看情況,天陽則閃身消失在原地。女人被接二連三的刺激,什么害怕都忘了,歇斯底里大喊:“要什么證明???那就是我的崽!是我親自生下來的!”她喉嚨已經啞了,讓人聽著有些不忍。“我為什么要騙你們?不信,不信你們問,問隔壁,好多人看過小一!小一經常在攤子里跑來跑去!”她目光殷切地掃視人群,卻沒有人敢出聲。在勇氣城,城主手握重權,但居民并沒有什么接觸的機會。反倒是城衛,因為代表著城主和長老的意思,被普通人崇拜和畏懼。而這位城衛隊長氣勢十足,掃視人群時帶著一陣森寒,短時間竟然沒有人敢出聲。寂靜過后,女人臉上的急切漸漸被失魂落魄代替,她喃喃道:“你們,你們說話啊……小一剛才還在呢……那么多人看到,那么多人……”城衛隊長嘴角微不可查的撇了撇,正要說什么,突然聽得一聲清亮的嗓音響起:“她說得對?!?/br>唰唰唰,容月一下成為了注目禮焦點,周圍人自發后退,在他周圍空出一個小圈子。之后他們才發現,讓出的是兩個人——容月手中還緊緊扣著另一人的手腕,表情愁苦且尷尬。拽著這位剛剛給他科普來龍去脈的白襖兄,容月向前幾步走進中心圈。“我剛剛過來時,這位阿兄和我說,這個攤主結契幾年,生了兩個崽,大的經常在附近跑,小的還養在家,周圍人都知道?!?/br>說完還看向這位白襖兄:“阿兄,你說對不對?”穿白襖的這位路人甩著手,后悔自己幾分鐘前的搭腔。他就奇了怪了,不過就是個看著柔弱的男人,那手腕又白又細,到底怎么扣住自己就是掙脫不開的???發現甩不掉,他終于破罐破摔放棄了,認命道:“是我說的,就是有兩個崽?!?/br>容月眼角微彎,看向城衛:“看吧,崽子確實是有的,現在也確實不見了。與其糾結是誰生的,不如先喊人找找,好嗎?”這位路人之前八卦時口齒清楚,有基本的條理,音量也適中,不畏縮。加上他穿得很好,容月判斷家境不錯,這樣的人怕城衛的幾率不大,一般也比較敢說話。果然,發現自己牽扯進來以后,他也不躲了,坦蕩回答。女人眼中重燃希望,而城衛沉下臉色,說:“是你今天看見的?”路人一愣:“我今天也才過來,沒看見?!?/br>城衛:“那也不一定就是被搶走了,說不定去哪兒玩了?!?/br>這是人說的話嗎???圍觀群眾饒是再蠢,此刻也感覺出不對勁來。又不是什么騙人慣犯,誰會有事沒事拿自家崽子開玩笑?別人沒理由搶崽,但人家自己就有理由謊稱丟了崽嗎?就算蘭草是個不能生的,那也是攤主的崽啊,現在城衛的態度,反倒像是故意的。聯想起蘭草曾經是城主的第二任妻子,人群中有腦洞比較大的,想象的翅膀已經拍成蒼蠅的頻率了。別人能想到,白襖兄自然也能想到。他皺起眉說道:“你們推三阻四,在隱瞞什么?難道這崽子丟了的事,你們也有份?”城衛心頭猛地一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