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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鬧鬼呢,我就不進去啦?!?/br>乞兒一溜煙跑遠了,蕭道鸞看到他矯健不似尋常孩童的身手也沒有阻攔。就算是特意誘他來此又如何?蕭道鸞推門而入。這宅子果然古怪。尋常家宅進門處便設一照壁,既循了古制,又防了他人窺探。即便不設照壁,也不會像這宅子一般,進門能望見是就是一座湖。波光粼粼,映著岸邊猩紅燭火。湖中有一亭。一條石階從正門通向湖心亭,燭光較之岸旁猶為飄搖,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黑影在石階上兀自凌亂糾纏,張牙舞爪,似可食人。陰風陣陣,鬼氣森森。這般布置于風水上大為不吉,招陰物,引孤魂,無怪乎會鬧出些鬼怪的傳聞。在蕭道鸞眼中,這些布置都比不上湖中一亭來得讓人疑惑。亭名觀瀾。秀氣的鉤筆被燭火照得通明。和劍池的那座亭同名。一樣的八角飛檐,一樣的綠瓦紅柱,一樣的雕花額窗。這座亭的形制和劍池那座如出一轍,若非蕭河不可能放任人闖了劍池還將其中最負盛名的亭子挪走,他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將觀瀾亭搬到了此處。湖水沸騰一般翻滾,呈現出與燭火相似的暗紅色,蕭道鸞蹙眉,卻沒有停步。沿著石階走到亭中。連亭柱上的劍痕都沒有缺。聽劍池老仆說,那道長三尺深半寸的劍痕,是蕭河年少時練劍留下的。蕭河書讀得極早,練劍卻極遲,第一次拔劍已是十歲。甫一拔劍,便是筑基,甚至沒有經歷過其他修士該有的煉氣期。這次拔劍的氣勢不少,但對劍氣的掌控畢竟不熟練,要不是隨侍的老仆出手,整座觀瀾亭就要毀于一旦。即便老仆及時出手,也還是留下了一道劍痕。這些是老仆在勸他不要鎮日練劍,順其自然便好時說的趣聞。旁人就算進了劍池,到了觀瀾亭,也不會留意到這道不起眼的痕跡。造了這座湖心亭的主人又從何得知?在西南小鎮造了這樣一座湖心亭,又是為了什么?蕭道鸞退后一步,決意將亭柱上的劍痕毀去。不論何人出于什么目的建了這樣一座亭,他想蕭河都不會樂意看到自己年少的回憶流落在外。這些往事趣聞,留著給那個出不了劍池的人和一眾老仆把玩就好,何必讓外人無故摻了進來。湖水沸騰地愈發厲害。佇立在湖心的亭子,仿佛被侵蝕了柱基,隱隱有些晃蕩。蕭道鸞順著劍痕使出一劍,將亭柱斬斷。缺了一柱的亭子有了傾倒的跡象,而聯結湖心亭和岸邊的石階不知何時已經沉入湖底,沒了蹤影。蕭道鸞看向湖邊鬼祟的二人,冷聲道:“是你們?!?/br>那二人他都見過。只是上次見面時,二人雖然走的不是修行正道,但也還不算魔修中人。這次那與湖上蒸蒸魔氣交纏的氣息,讓兩人的魔修身份暴露無遺。數月前還在林家做著供奉的兩人,聞言放聲大笑。善布陰陣的老道:“當日闖林府的時候你是何等囂張,沒想到也會有今天?!?/br>三角眼接道:“放著好好的劍池少主不做,你偏要來送死,那就怪不得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br>蕭道鸞同沈恪闖過林家老宅后,全身而退,雖說是林家先做了讓步,但到底失了不小的面子。這面子在旁人身上找不回,錙銖必較的家主便怪到了他們這些“護宅不力”的供奉頭上。二人見機不妙,便逃出了林家,如若不然,恐怕已是為人驅使的陰魂了。離了林家后,二人的際遇也算不上美妙。早年間結下的仇家紛紛上前,要不是后來遇上了一人相助,他們也不能逃到了西南,過上了還算自在的日子。投桃報李,為那人困殺個老仇人,二人自然是樂意的。這座宅子在二人來到西南時便已修好,但改成如今這般陰氣森森,卻是老道的主意。他要借滿湖鬼氣和一宅陰魂,造一座困龍陣。哪怕是修行了數百年的蛟龍被困于此陣,也只有脫逃不得俯首就擒。三角眼驅使著陰魂將整座湖緊緊包圍。感應到了愈發濃重的陰氣,湖水翻滾不斷,似乎有上漲之勢,不多時就能漫過湖心亭的階沿。老道摸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右手小臂狠狠割了一道。湖水若有所感,像是一頭餓了許久的野獸,迫不及待地要進食一番。鮮血涌出。滴入湖中。湖水登時炸裂。無數猩紅色水箭齊射向湖心亭,與不久前蕭道鸞的傘劍頗為相似。不過這次的氣勢更為浩然,而藏匿的殺機更為陰毒。即便沒有被那水箭穿心,只要擦著肌骨,便會為陰氣所傷。湖水環繞一亭。無處可避。蕭道鸞沒有躲避。彈指間,不知多少道水箭落在了他的身上。袖間、領口、下裳、發梢……陰氣纏繞全身,讓他看起來竟也像是個魔修。但也只是一刻。在生受了無數水箭之時,蕭道鸞飛身借力出亭。被踏了一腳的亭尖,在蕭道鸞落在岸邊之際,終于不堪重負坍倒。那塊筆跡與劍池沒有二致的“觀瀾”牌匾,墜在湖中,很快為湖水侵蝕,連渣滓也沒有剩下。“他就這么走了?”三角眼似是難以置信,也松開了自蕭道鸞上岸后便緊握在手的暗器。老道也長出了一口氣,原以為這次報復不成,定然要被蕭道鸞滅口。但或許對方也受了重傷,急著離去,沒有顧得上對二人出手。“沒有困殺蕭道鸞,不知師尊會不會……”這師尊是二人逃出林家后認的。說是師尊,不如說是主子更妥帖些,二人為他賣命,也得些好處。“應當不至于……見過姑娘?!?/br>老道朝著自遠而近的婀娜女子一拜。這女子的修為不低,又一直跟在師尊身邊,二人不清楚深淺,便都小意應付著。三角眼低著頭,也不敢讓來人看到他眼中的驚艷之色。“師尊說……”二人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畢竟是投入那人門下的第一樁任務,失敗了有些難堪。“他將這座宅子交給你們,本沒打算完完好好地收回來。但你們不該……毀了那座亭?!?/br>二人心道,那座亭可不是他們毀的。再說不過是毀了座亭而已,這整個宅子為了布陣都被翻了一遍。這番話永遠只能留在他們心里了。女子干凈利落地殺了二人,站在湖邊吹了陣風。等到有些發寒了,才回過神來。那座亭有什么要緊的,她其實也不懂。若是真的看重,那人何必將宅子交給這兩人布置。若是不看重,又為何動怒,連方才收入門下的兩人都要殺盡才能泄憤。況且從用乞兒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