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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人,如今大了就更靜不下心來。爹娘會信你出去十年便轉了性子,我卻是不信?!?/br>都說知子莫若父,但他們的爹心眼比百年老樹都粗,連兄弟倆的性子都摸不清楚。真正能看穿沈恪心思的,還是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長。沈恪在心中細細思量,自己和蕭道鸞的事要對兄長透露多少。不說是不成了,沒個切切實實的緣由,沈衡定然不會相信他愿意過安穩日子。若是要說,又要怎么說才最合適?“所以說爹娘畢竟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呢?!鄙蜚⌒Φ?,“你要理由,我便給你個理由。你弟弟我看上個人,想成家了?!?/br>沈衡一愣,似乎沒想到沈恪給出的是這樣的解釋。他原想著對方若是說什么累了不想再動了,便反駁好好敲打一番。但是成家這樣的理由……沈衡皺眉道:“人呢?”沈家仆役匆匆趕到他店中時,可是將沈恪回來的場景好生描繪了一場。撇開那些天花亂墜的修飾不論,沈恪是一個人回來的,這點確鑿無疑。況且若是沈恪帶回來了個妙齡女子,娘親早就拉著人家的小手流淚了,哪里還有空攆著沈恪抽?沈恪的眉眼彎了彎,道:“他家中還有些事,耽擱下了,過些日子才能回來。我想著自家也還有一攤子事沒有處置呢,就先回來了。彩禮,嫁衣,這些總得先備下吧?”沈衡見沈恪眼中憂慮,不知他是在為“弟媳”的安危憂心,只以為是兩人的感情頗有些不順。旁的不說,就看沒心沒肺的弟弟能露出這副模樣,他也信了能讓沈恪生出成家的心思的確有其人。“你和她……可是有何不妥?”沈衡成親十余年,如今自然是老夫老妻,哪怕被人拿房中之事揶揄,也能臉不紅心不跳。但當初成親之前,沉穩如他,也饒是將焦灼、憂慮、苦惱、甜蜜、期待種種心思遍嘗了一番。沈恪道:“我心悅他,他也心悅我,能有什么不妥?”沈衡不認同道:“兩情相悅固然難得,但成親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這事你不打算和爹娘說?”方才在家宴上沈恪只字未提,著實不符合他的性子。自家弟弟小時候即便在路上撿了個銅板,回家都能得意上半天。如今撿著個媳婦,應當鬧得人盡皆知才是,怎會瞞的這樣密不透風?若非他有意追問,沈恪都未必會和人透露。聯想到沈恪隱隱憂慮的神情,沈衡心中有了個猜測,嚴肅道:“可是她家人不愿將她許配于你?”蕭道鸞的家人?沈恪想起兵器鋪老頭送給自己的見面禮,搖了搖頭。但他隨即又想起那也算不得蕭道鸞的家人,畢竟蕭道鸞名義上的父親,劍主蕭河,他還沒機會能見上一面呢。蕭河會認同自己嗎?他們這種世家大門會不會講究門當戶對,非得讓蕭道鸞和連山歸一的弟子成婚?沈恪搖晃著的腦袋停了下來。沈衡以為自己道破了沈恪的心思,寬慰對方道:“她家人不愿,想來對她也是看重的。我們家雖說不是什么富戶,但家中也算是殷實。爹娘就兩個兒子,我如今開了布莊,也搬了出去住,便算是獨戶了。家中的鋪子水田都是你的,沒人爭搶,豈不比那些亂糟糟的人家好上許多?”“爹娘雖說脾氣差些,但對家中人的好是沒話說的。當初你嫂子生產完,里里外外都是二老幫忙顧著,沒讓她累到一絲半分?!?/br>“你便誠懇些,將這些話都告訴人家,免得人家心中有顧慮。等這頭的事兒都籌備好了,再提著禮去人家家門走一趟。只要她不是高門大戶的小姐,以我們家的條件,總是能聘得來的?!?/br>沈恪聽沈衡用無比嚴肅的語氣說完了一長段話,非常努力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來。沈衡說的自然不錯,但可惜就可惜在蕭道鸞確實是高門大戶的……少爺。“聽見了沒有?”沈衡道,“既然打算成家了,就拿出點當家人的樣子來,別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br>沈衡還沒見著這個“弟媳”,便打定了主意等對方嫁過來后要多顧著她。沈恪比他小不了幾歲,但他總覺得對方和小時候沒什么分別,十分懷疑對方能不能照顧好媳婦。沈恪在石椅上抖了抖,沉聲道:“嗯,當家人的樣子?!?/br>沈衡懶得去揣度模樣不端莊的弟弟又動了什么歪心思,猶自按著自己的想法正色道:“娘讓你見那些表妹,如今看來是不合適了,我尋個由頭替你都推了。你也別在家中賴著,多往米鋪跑跑,該看的,該學的,都多記記。別成了家,連媳婦都養不起?!?/br>沈恪笑道:“他好養的很?!痹贈]有比蕭道鸞更好養的人了。沈衡又好是交代了一番,大意是沈恪收了心就該趁年輕多奮斗,成家立業立業成家,總是分不開的。沈恪都連聲應下。沈衡答應了幫他解決那一堆jiejiemeimei的麻煩,他便覺得今晚是頗有收獲的。將長兄送走后,沈恪回到空無一人的后院,拾起早先被拋下的大鐵劍。月光泠泠,劍光泠泠。☆、第63章叔侄沈恪慢悠悠晃到了沈衡家宅。沈衡作為布莊掌柜的,自然沒有他那么悠閑,約莫還得過半個時辰才會回來。不過沈恪也不在意,他本來就是來逗侄兒玩的,才不是想要見那個總是板著臉教訓自己的兄長。沈衡的妻子王氏在家中。南方的冬日也是陰雨連綿,難得有個晴日,家中便晾了滿滿一院子的衣物被褥。等到白日西沉,衣物都被曬得蓬松香軟,王氏便伸了個懶腰,讓下人將晾曬的物件收好,自己捧著織了一日的貼身肚兜,轉到廂房看望才幾個月的女兒。至于那個十多歲大,正鬧得歡的兒子,王氏全都放任不管了。沈衡在家中的時候,他還能收斂幾分,沈衡一去布莊,小孩兒便鬧得山崩地裂。王氏光是聽聽那哭天喊地的聲響就腦殼發疼,心想男孩都生的跟猴兒似的,還是閨女貼心。家中主母都管不了小少爺,下人們哪里還敢多教訓一句。不是被差遣去城外山上捉蛐蛐兒,便是被支使一同去偷管家的銀子,每日都被折騰得骨頭散架,就盼望著那位“小叔”能趕緊過來。也只有同樣胡天胡地過的沈恪,能鎮得住沈衡的寶貝兒子了。“小叔!”沈儼還是小孩兒的嗓音,尖尖細細,一旦高聲喊起來便能傳出老遠。沈恪離院子還有好幾十尺,就看到個黑乎乎的團子朝自己滾了過來。沈儼不知是在院子里翻了土還是捉了蟲,渾身沾滿了泥,白嫩嫩的臉蛋上也全是劃劃道道。全然不覺得自己這副模樣讓人生不出親近之心,沈儼興沖沖地揚起一雙手,將一只皮毛本該是雪白的兔子舉到沈恪面前。沈儼拼命想要把灰兔子往沈恪懷里塞,沈恪瞅著那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