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3
和禁軍陪著,舉步慢慢往太極殿去。 前年風雨,今夕又至,而人卻大不相同了,她到了太極殿前的臺階下,便見正有人順著玉階匆忙向下,見前方有依仗在,就停住腳步,喚了一聲:“殿下?!?/br> 是解臨。 燕瑯開門見山道:“殿中如何?” “太極殿中作亂之人業已伏誅,陛下平安生產,臣正準備去給殿下報信?!闭f到此處,他冷而瘦的面龐上少見的浮現出幾分關切之意:“殿下安好?” 燕瑯道:“平安無虞,你呢?” 解臨很淡的笑了一下:“臣也是?!?/br> 燕瑯拾級而上,解臨便自然而談的接過她手中提著的燈籠,等到了太極殿門前,便見殿中侍從正如往日一般守候在側,不知道今日宮中生變的話,竟也察覺不出什么變化。 “殿下來了?”女帝身邊的嬤嬤見了她,神態微見喜色,一邊將她迎進去,一邊道:“祖先庇佑,陛下平安生產,母子三人無恙,這會兒還醒著呢,您去看看……” 燕瑯“噯”了一聲,舉步走了進去,解臨等侍從不便入內,便垂著頭,恭敬的守在了外邊。 女帝懷的是雙生胎,又不足月,兩個孩子不免會小些,好在不是頭一次生產了,她又向來體健,生的倒也不甚艱難。 宮人們將層層疊疊的帷幔掀開,燕瑯走進去之后,便見女帝面色微白,正斜倚在隱囊上,兩個孩子大抵是吃過奶了,這會兒正合眼睡著,因為剛出生沒多久的緣故,身上都紅通通的,倒也瞧不出生的像誰。 “亂黨伏誅,宮中一切平安,”她知道女帝此時最關心什么,便直截了當道:“母親盡管安心便是?!?/br> 女帝聽得頷首,撫了撫新生嬰孩的胎發,道:“是龍鳳胎,哥哥比meimei大一刻鐘?!?/br> 燕瑯溫和一笑:“母親想好給他們起什么名字了嗎?” “懷著他們的時候就想好了,怕不夠用,所以想了兩男兩女四個名字,”女帝道:“皇子便叫謝良運,公主么,便叫謝良舒?!?/br> 燕瑯問過是哪兩個字之后,由衷頷首道:“都很好聽?!?/br> 女帝抬眼看著她,低聲道:“不會跟弟弟meimei吃醋吧?” 燕瑯失笑,有些無奈的道:“有個人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只是問的更加露骨些——你怕不怕有了弟妹之后,會影響到你的儲君之位?” 女帝見她說的如此坦然,心里隱約提起的那口氣反倒松了,喚了乳母們來,將兩個孩子接走之后,方才笑道:“你怎么說?” “儲君之位,能者居之,我年長他們十多歲,尚且害怕底下的弟妹追上來,那只能說是自己無能,再則,”燕瑯神色鄭重道:“畢竟是骨rou至親啊,我將來難道便不會有兒女嗎?這樣嚴防死守,也沒必要,太累了?!?/br> 女帝感慨道:“你能看得開,倒也是難得……” 燕瑯只是笑,笑完又道:“雁安君呢?” 女帝不甚關心道:“大概也被殺了吧?!?/br> 燕瑯道:“大概?” 女帝便微微抬高聲音,問守候在帷幔之外的侍從:“雁安君何在?” 侍從似乎楞了一下,旋即恭謹道:“陛下不是說無需顧忌他死活么?早在亂起來的時候,便被徐將軍一刀殺了?!?/br> 女帝這才認真的回答她:“確定死了?!?/br> 燕瑯:“……” 系統道:“很好,這很女帝?!?/br> 燕瑯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摸了摸鼻子,道:“我以為您會留他多活幾日,問問他為什么要附從作亂,又或者說幾句別的呢?!?/br> “沒必要為不值當的人耗費精力,”女帝提點她道:“這話你要記住?;实鄄豢梢缘⒂谂?,也不可耽于男色,嘴上不必說出來,但心里要有‘度’?!?/br> 燕瑯正色道:“是?!?/br> “好了,我乏了,”女帝剛剛生產完,神態頗有困倦之意,強撐著說了會兒話,這會兒便堅持不住了,打個哈欠,吩咐道:“此事便由你全權處置,不要叫我丟臉,去忙吧,別守在這兒了?!?/br> 燕瑯應了聲“是”,幫母親把被子拉上,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這場叛亂可以說是蔣氏皇族的最后反撲,雖然沒有蔣家人參與其中,但起事者多半都是先前沒有被清除干凈的前朝舊人。 大榮復國不過四年,不可能一夕之間將這些人清理干凈,只能徐徐圖之,他們也知道再等待下去只會迎來末日,這才聯合對女帝臨朝心懷不滿的世家和其余幾個遭到處罰的家族起事。 叛亂的結果顯而易見,仍舊是以失敗告終,不禁沒有推翻一直懸掛在頭頂的那把大刀,反而斬斷了懸掛刀柄的繩子,直接來了個透心涼。 都說是十惡不赦,即犯下這十種罪過的人如何也不能被赦免,而這十惡之首便是謀逆。 呂家跟雁安君打著以年幼皇子謀權的算盤,蔣氏皇朝的那些心腹也想著要復辟舊朝,還有純粹是在女帝統治之下遭受打擊的家族意圖豁出一切豪賭一把,三方心思各異,但一起謀逆是怎么也洗不清的。 律令擺在哪里,燕瑯不可能在這些人身上施舍自己的同情心,而她也相信,一旦他們謀逆成功,自己即便不死,下場也絕對不會比死好多少。 涉事者一律滿門抄斬,菜市口的街道又一次被鮮血染紅,上一次出現這種場景是女帝登基之時,而此次主審此事的人卻變成了皇太女謝良徽。 女帝誕育雙生子的消息已經傳出,朝臣們也知道謝家皇朝已經有了男嗣,但這種情況下,女帝仍然叫皇太女全權處置此事,已經很能夠表明她的態度了。 宮變結束之后,京城接連下了將近十天的細雨,天氣也越來越冷了。 或許是因為被那場變故的余波所攝,六部的行政效率都格外的快了些,尤其是cao持選秀一事的禮部,更跟是安裝了馬達一樣,轟隆隆轉的飛快。 這是女主臨朝之后的第一次選秀,雖然選的人變成了男子,但大體流程是差不多的,耗費半個月的時間完成了初選,再審核半個月之后,也就迎來了殿選。 選秀還未開始,女帝便表態不會從中選人侍奉,如此一來,眾臣就知道參與選秀的郎君們都是為皇太女準備的了。 女人適合生育的年齡就那么幾年,皇太女有可能誕育的后嗣也絕對不會很多,朝臣們把這筆賬算清了,故而此次參選的郎君質量出奇的高。 按理說每家只要送一個未婚嫡子入宮即可,但有的人家卻送了好幾個,定國公也不嫌麻煩,把燕瑯之前挑剩的六個孫兒又重新打包送過去了。 他們既然送了,燕瑯便是來者不拒,殿選前十日,入選的郎君們便住進了宮里,粗略一數,也有近百人之多。 這么多人一人一間屋子是不可能的,分散開來也不好加以管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