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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去擦了擦,勉強擠出個笑來。 裴蘊眼底帶著深深懷疑,瞥了妻子一眼,又去問宋氏:“夏氏身處內宅,如何拿得到毒藥,又是怎么想出這法子,付諸行動的?” 宋氏抖如篩糠:“奴婢聽說,是六郎君在外尋了毒藥來用,想毒死少夫人,好給夏姑娘騰位置呢……” “你說什么?!”燕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到她身前去,難以置信道:“是六郎要我死,好給夏氏騰位置?” 宋氏白著臉,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 “裴紹!”燕瑯尖叫著爆發出一聲悲鳴,猛地撲過去,在他臉上重重扇了一掌:“你我夫妻多年,你竟然要害我性命?你可還記得我是你的結發妻子,你我還有兩個孩子?!” 裴紹生挨了一巴掌,面頰火辣辣的痛了起來,臉色乍青乍白半晌,卻說不出話來,燕瑯見狀,便知他是默認了,有些無力的軟倒回座椅上,以手掩面,悲怒交加的痛哭出聲。 太子妃和命婦們都是女人,也更能體諒到她此時的心情。 夫妻相伴多年,又誕育了兩個孩子,丈夫外邊卻有了人。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生丈夫還想著毒死妻子,娶外邊兒的女人進門,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個? “裴六郎,”太子妃面帶鄙夷,搖頭道:“虎狼豺豹之毒,不過如此了?!?/br> 裴蘊也未曾想到,此事既牽連到了妻子,也牽連到了兒子,他臉色鐵青的瞪了那母子倆一眼,向宋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宋氏已經被嚇破了膽,慌亂之下,甚至連張mama只是叫她在沈蘅的吃食里下毒一事都忘了,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將知道的事情吐了個干凈。 “張mama告訴我要仔細劑量,否則會被人發覺,屆時我也沒有好果子吃,再后來說起此事,又埋怨說,說……” 裴蘊怒道:“又說什么?!” 宋氏顫聲道:“說少夫人不識抬舉,不敬婆母,實在不是六公子的良配,說等少夫人死了,便要娶個貼心的新婦進門,到時候,少夫人的嫁妝便是夫人的囊中之物,所謂的欠款也會一筆勾銷?!?/br> “娶個貼心的新婦進門?原來你早就知道那畜生跟夏家女私通之事!” “還有,”裴蘊指著宋氏,向妻子冷冷道:“她說的欠款,又是怎么回事?!” 裴夫人訥訥不能言,揪著帕子,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藏一會兒,燕瑯掛著淚,絕望的抬眼道:“母親,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知道六郎跟夏家女私通,與裴紹商議之后,想害我性命?還是說,因為那筆借款?!” 裴蘊心中疑惑,皺眉道:“什么借款?” “我嫁入裴家之后,母親便說家里在南方有些生意,周轉不開,便拿了我的嫁妝去用,只是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現下整整十年過去了,都沒個回信兒,我實在是不得已,這才問了一句,”燕瑯滿臉傷懷之色,假哭道:“母親說是不出一月,便有結果,沒想到竟是為我尋了一條死路!” 裴家主母侵吞兒媳婦的嫁妝,這已經夠丟人現眼了,償還不上之后,竟還想著殺人滅口,這是何等的駭人聽聞! 太子妃差點笑出聲,卻強忍住,與皇太子對視一眼,主動詢問燕瑯道:“裴夫人挪用了你多少嫁妝?” 燕瑯拿帕子拭淚,哽咽道:“若是三五萬兩銀子,我提都不提,但母親挪用的數額實在是太大了……” 太子妃心頭愈喜,耐心詢問道:“總得有個數目吧?” 燕瑯哽咽難言,陸嬤嬤滿臉看不下去的委屈,心酸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夫人前前后后挪用的嫁妝,有一百六十萬兩之多?!?/br> 這么個數字說出來,內室中有長久的寂靜,連皇太子和太子妃都為之一呆。 一百六十萬兩??! 皇子離宮開府,也不過三十萬兩的安家費罷了! 裴蘊自恃頂級士族,向來清高自詡,聽聞妻子做出這等丑事,事后又意圖殺人滅口,驚怒交加,叱問道:“夏氏你好大膽子,竟敢背著我做下這等惡事!那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呢,你都送到哪兒去了?!” 還能送到哪兒去? 不都花在你們裴家身上了嗎! 頂級士族的體面和榮光,難道是嘴上說說就行? 還不是要真金白銀堆砌! 裴夫人聽得一陣委屈,心下酸楚,想要訴說,卻又頓住了。 她要是當眾說出來,無疑是在眾人面前將裴家的面子里子抖個干凈,自己固然是出一口氣,但日后如何收場? 她的兒子和女兒都姓裴,永生永世都無法跟裴家分隔開,她難道要為了出一時之氣,叫兒女們下半生受人譏誚,遭人冷眼嗎? 裴夫人心頭冰冷,卻也無從解釋,低下頭,沒有做聲。 她這般作態,便是服軟了,裴三夫人卻不肯罷休,冷笑著哂道:“大嫂,沈氏遭此橫禍,固然可憐,但最要緊的地方,你可是一句都沒說——你身為兒媳,謀害婆母,可還有半分為人的良知?!” 眾人被那處婆婆侵吞兒媳嫁妝不成,事后殺人滅口的戲碼驚住,聽裴三夫人這么一說,才回過神來。 沈蘅被裴夫人謀害,險些喪命,固然可憐,但對于裴家而言,最要緊的并不是她,而是裴老夫人。 “你這毒婦!”裴蘊滿臉失望與痛恨,像是第一次見到妻子一樣,恨聲道:“我母親待你如親生女兒,你怎么能對她痛下殺手?!” 系統“噗嗤”一聲噴了出來,哈哈哈笑的差點斷氣:“祖傳亂/倫,實錘了!” 燕瑯也是忍俊不禁,忍著笑,看裴夫人如何應對。 暗害沈蘅也便罷了,裴夫人不得不認,但裴老夫人之事,她卻不肯往自己頭上攬。 “我,我的確叫人對沈蘅下毒,可我沒有對母親下手,真的!”裴夫人眼含熱淚,道:“我對天發誓,決計不曾對母親起過殺心,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事已至此,眾人如何肯信,裴三夫人提著輕紗披帛,鄙薄的撇了撇嘴:“大嫂,敢做就要敢當,我可聽說你時常在背后埋怨,說母親吝嗇,死守著私庫不放,還聽人說,你曾經找母親身邊嬤嬤要過庫房鑰匙……” 裴老夫人原就面色陰沉,聽到此處,目光如刀的看向身后嬤嬤,果然見那嬤嬤輕輕頷首,唇邊不禁浮現出一絲冰冷到極致的笑意。 “好啊,真好,這么多年,我竟沒看出你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生!” 裴老夫人怒極反笑,看著這個兒媳婦,搖頭道:“為了財物,你枉顧人命,想殺兒媳婦就殺兒媳婦,想殺我就殺我,你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老大!”她拐杖一抬,顫顫巍巍的指向裴蘊:“事已至此,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如此罔顧人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