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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毓不得不向這位姑母兼岳母的尊長下跪致歉,最后才在太子妃的勸慰之下,將此事了結。 東宮妃嬪們原本還因阮梨入宮而憂心,畢竟此前她有著專寵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即便有皇后盯著,也礙不住太子殿下寵愛。 不想阮梨進宮之后,太子殿下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再沒有到她那間偏僻的屋子里邊兒去過,反倒是昔日的東宮妃嬪,都隔三差五的去坐坐,一個個兒春光滿面。 眾人知道這是太子妃勸說的結果,自然對燕瑯感激涕零,再見阮梨那里門戶緊閉,幾乎從不外出,便知道她已然失了李元毓的寵愛,自然也就懶得理會了。 江南治水初見成果,李元毓在朝野中聲威頗盛,只是事后卻暴露出好些瑣碎問題,不一而足。 李元毓在書房中與心腹幕僚議事,燕瑯帶人送了茶點過去,聽聞此事,便笑道:“我祖父有幾個弟子出身江南大族,根基深厚,或許可以一助……” 李元毓自無不應的道理,又跟她說了好些,這才發現自己的妻子不禁溫良賢淑,于政事上也頗有見地。 他有些欣喜,又有些先前識人不明的愧疚,搭著妻子的手,道:“之前是我眼盲,明珠在側,竟也不曾發覺?!?/br> 一眾幕僚也紛紛出言贊譽。 燕瑯只是謙遜的笑,卻沒再說什么,但從此之后,李元毓若有政務不絕,便時常前去詢問,燕瑯也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給予他最好的建議與方法。 自此,政務之上,李元毓日漸倚重于她。 一場紛擾落幕,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燕瑯,她既得到了李元毓的真心敬重,也得到了他不得不為之的倚重。 李元毓已經聽太醫說了,他的身體很難再好起來,既然如此,從前打算過的廢妻子廢太孫,都只能不了了之,相反,他還要主動幫扶妻兒,以免叫他們受到幕后黑手的傷害。 左右他的位置要傳到太孫手里,郭蕤又溫良謙順,沒有過大的野心,那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皇帝對于太子的轉變很是欣慰,皇后見他沒有再癡迷于阮氏,也是暗自點頭,眾人平靜的度過了這個夏天,但燕瑯暗地里究竟收獲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一場秋雨一場寒,剛入秋的時候,皇帝受了一場涼,便病了起來。 他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忙于政務,積郁成疾,忽然間爆發出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皇后與他夫妻多年,感情深厚,自然守候在側,李元毓心中還惦念著那個對自己暗下黑手的兄弟,更不敢有所疏忽,也做足了孝子的態,每日守在床前,侍奉的極為盡心。 皇帝少年登基,總覽大權,夫妻和睦,兒女俱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也并不覺得有多少遺憾。 臨終前一日,他召見了幾名重臣,加以叮囑,其中赫然包括燕瑯的父親延平郡王郭瑋,見過幾人之后,又叫了妻子兒女到近前。 皇帝勉強笑了一下,向皇后道:“我無福,不享高壽,要撇下你先走一步了?!?/br> 皇后泣不成聲,哽咽難言。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向李元毓道:“要善待你的母后,也善待你的妻子,做皇帝難,做皇后也難啊?!?/br> 李元毓哭著叩首:“是?!?/br> 皇帝幾不可聞的嘆口氣,說:“這天下,朕交給你了,要做一個合格的君主,不要叫朕和歷代先祖蒙羞?!?/br> 李元毓再次叩首:“是!” 皇帝沒有再說別的,皇后卻覺他手掌已然失了氣力,再抬眼看,便見他已然合眼,與世長辭。 她忽的爆發出一陣痛哭,殿中哭聲大作,內侍到殿外唱喏,揚聲道:“陛下駕崩,哀——” 宮中隱約有鳴鐘聲響起,沉悶的叫人心憂,九聲之后,重歸安寂。 皇帝大行,宮中瑣事甚多,內侍與近臣引著李元毓往太極殿中登基,以正名分,燕瑯則叫人將哭至暈厥的皇后攙扶到偏殿之中,又令人約束后宮妃嬪,不許借亂生事。 李元毓是板上釘釘的皇太子,又有這些年的籌謀與郭家襄助,在皇帝靈前即位,改年號為永興,為大行皇帝擬定謚號為昭,廟號仁宗。 此后,又降旨尊嫡母為皇太后,冊封太子妃郭氏為皇后,太孫李衡為皇太子,冊嫡次子李衍為秦王,先帝后宮妃嬪上太妃尊號,不必贅言。 是皇后,不是曾經的貴妃。 燕瑯看著封后的金印寶冊,唇角一寸寸翹了起來。 李元毓既稱帝,東宮妃嬪免不得要加封,他現下正是看重妻子的時候,便不曾多言,只叫燕瑯自己看著籌辦,自去忙碌前朝諸事。 燕瑯也無意為難后宮諸人,在東宮時,她之下便是良娣何氏,李元毓為正嫡庶之分,封太孫為皇太子,嫡次子為秦王,卻不曾加封次子李敬,想必何氏心里惶惶難安,她便點何氏做了淑妃,加以安撫。 而在何氏之下,便是皇后的表侄女穆良媛,做了賢妃,其余諸人,則以資歷和是否誕育兒女為依據,各有加封。 而阮梨,自然還沉寂在宮中,繼續做她的七品寶林。 先帝過世之前,李元毓時常在病榻前侍奉,喪儀結束,人便病倒了,奈何朝政諸多,即便是在病中,也不得不強撐著處理政務。 燕瑯帶著湯飲前去探望,見他如此辛苦,不禁面露愁色:“陛下,奏疏是處置不完的,你這么熬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 李元毓初登大寶,恨不能把所有權柄都抓在手里,但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越是辛苦,身體便越差,處理的事情也就越少。 燕瑯看他病的手都在哆嗦,卻還握著御筆不放,神情之中不禁帶了濃重憂慮,半強迫的將那御筆拿走,柔聲道:“臣妾幫陛下念奏疏,陛下若有決議,便叫臣妾來替您寫,好嗎?” 不等李元毓有所遲疑,她便有些不安的道:“是臣妾逾越了,陛下勿怪?!?/br> “從前在東宮時,朕也時常問政與你,何談逾越?!?/br> 李元毓最初詢問她政見時,便曾試探過她幾次,見妻子不因違法者是郭家親信而加以偏頗,更無意攬權,便放下心來,現下聽她主動提議此事,也不覺得有何不對,頷首道:“朕實在不愿將軍國大事假手于人,阿蕤前來襄助,便是再好不過了?!?/br> 燕瑯唇角微彎,露出一個皇后所應有的賢淑而溫婉的笑容。 先帝辭世,照他生前的吩咐,張氏沒多久便被溢殺,李元毓失了生母,心中悲慟可想而知,因這緣故,身體免不得更壞。 這場病拖拖拉拉的持續了幾個月,卻也是時好時不好,如此一來,李元毓更加需要倚重于妻子的襄助。 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問政,但到了后來,他病的起不來床時,只能叫妻子看著處置,全權交付。 李元毓生性多疑,看燕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