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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走進門去,低頭叫了聲“伯父”,卻聽紀霖道:“抬起頭來?!?/br> 紀城抬起頭,勉強扯出來的笑容還沒掛一秒鐘,就被紀霖那一記耳光給扇沒了。 “蠢貨!”紀霖心頭火氣騰騰,咬牙道:“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 紀城在外呼風喚雨慣了,又不是沒成年的小孩,冷不丁挨了這么一下,臉面上有些過不去,語調看似軟和,實則強硬的說了句:“我自己惹的事自己擔,總不會拖累家里,伯父,你只管放心……” 紀霖聽他說完,心里邊三分的煩躁也變成了十分,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擔?你擔得起來嗎?!” 他拿起兒子送來的那份調查記錄,一下接一下的扇在侄子臉上,啪啪作響:“你知道周明謙在打著什么主意嗎?送你進監獄?你這點分量,也配叫他動手?一個周致寧,就能叫你再也翻不了身!你知道沐家那個老頭子這兩天在奔走牽線嗎?知道他想把誰一口吃下去嗎?!這么兩尊大佛出手,就為了你?鑰匙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你配嗎?!” 紀城原本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方才說了那么一句硬話,這會兒聽紀霖說完,卻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周家在這種時候大張旗鼓的把袁思思介紹給所有人,可見是一點都不怕袁思思被強/暴的事情傳出去,名聲方面的影響不再考慮,那周家人可能放過他嗎? 紀城所做過的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周家人死咬著他不放,自己不得不進監獄蹲幾年,但是有伯父和堂哥的照應,即便是進監獄,也不會吃多少苦,過了一兩年就保外就醫,輕輕松松就把那一頁掀過去了。 出獄之后,他還是紀家的子孫,從前怎么過,以后就怎么過,不還是神仙日子? 但現在看來,周家跟沐家沒打算放過他,更沒打算放過紀家,他們甚至想以自己這件案子為跳板,直接把紀家給掀翻。 這怎么可以?! 這事兒真叫他們辦成了,那自己的下半輩子,可就是真的完了! 這一回,紀城是真的慌了,“撲通”一聲跪在紀霖面前,哀求道:“伯父,你要救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他們是想為難我們全家??!” 紀城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這么多年,紀霖一直將他視為親生兒子,現在看這個向來意氣風發的侄子驚慌成這樣,也是心有不忍。 “起來吧,”他嘆口氣,道:“還沒圖窮匕見呢,別自亂陣腳?!?/br> 紀源把堂弟攙扶起來了:“先聽聽爸怎么說?!?/br> 紀霖心里也不輕松,眉頭深深皺起,思忖道:“這件事情棘手啊,周明謙現在正當權,又有沐家的老頭子做依靠,真的狠下心來,說不定真能辦成……” 紀源靜靜聽他說完,忽然道:“爸,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br> 紀霖道:“什么?” “周家死咬著咱們不放,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個袁思思,既然這樣的話,未嘗沒有可能化干戈為玉帛,”紀源道:“叫阿城去周家走一趟,周家人要打要罵都認了,叫他們消了氣……” 他還沒說完,紀霖就冷笑道:“你要是有個妹子,叫人糟蹋了,你把人打一頓就消氣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唄,頂多就是叫阿城挨一頓狠打,難道他們還能當場就把他殺了?”紀源道:“這種事鬧出去對周家也沒什么好處,他們倆身份又合適,要不然,干脆就說和一起,看能不能訂個婚,把這事兒給蓋過去?!?/br> 紀霖眉頭仍舊皺著,紀城也不做聲,紀源想了想,反倒更覺得這辦法可行:“試一試又不會虧什么,萬一真成了,這場風波不就消弭于無形了?要是不成,那咱們就再想辦法,頂多是傷點顏面,也比真的出了事再悔之不及要好啊?!?/br> “倒也有點道理,”紀霖認真想了會兒,點頭道:“到了這地步,臉面根本不算什么?!?/br> 他們倆敲定了主意,哪里還有紀城反對的余地,再則,這事兒要是真的成了,他也不虧。 袁思思長得好看,又有周家那樣勢大的娘家,真娶了她,他也沒什么損失。 紀家三個男人敲定了主意,就開始進行準備,去準備了一套帝王綠的首飾充作見面禮,又由紀源打電話給周致寧,約著第二天登門拜訪。 紀源是紀霖的兒子,在某種程度上,完全代表著他的父親,但他又不是紀霖,只要紀霖沒從幕后走出來,那一切就都還有著緩沖的余地。 這個時間周家人也剛吃過晚飯,正聚在客廳里說話,沐蘭筠還有幾件母親留下來的旗袍,叫燕瑯上樓去試穿,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周致寧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示意弟弟把電視機調成靜音,說:“是紀源的電話?!?/br> 客廳里霎時間安靜下來。 顯然,對于紀家這個電話的用意,所有人都有所明悟。 周明謙輕輕頷首,周致寧接起了電話。 紀源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歉意,先說了幾聲對不住,這么晚打電話過去,稍微攀談幾句,才直入主題:“阿城跟思思有些誤會,這也是我們家疏于管教的緣故,實在是對不住,明天我帶他登門致歉,任由周伯父處置……” 周致寧原本還心平氣和,聽完卻抑制不住冷笑的沖動:“我聽得不太明白,你所說的有些誤會,是個什么誤會?” 這樣的通話里邊,紀源肯定是不會承認紀城強/暴袁思思的事實,落人話柄的,他訕訕的笑了一下,再三道:“我知道致寧你生氣,這事兒擱我身上,我指定要把那個王八蛋打個半死!明天我帶他過去,要打要殺都由你高興,我絕無二話!” 周致寧冷靜的道:“這么說,你也覺得紀城該死了?” “可不是嗎,”紀源嘆道:“我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也給氣壞了,他要是我親弟弟,我當場就打死他,可誰叫他是我堂弟呢,即便是為了我二叔,我也不能啊。周伯父跟我爸爸也是多年至交,這個混蛋做出這種事來,叫兩家以后怎么相處?明天我把他領過去,你們想怎么罰就怎么罰,我沒有任何異議?!?/br> 他這話說的很圓滑,只說是自己沒有異議,卻絕口不提紀霖,這么一來,回旋的余地可就大了。 周致寧氣笑了,說:“喊打喊殺的,那可太傷感情了?!?/br> 紀源聽他這么說,還當是有門,忙道:“致寧,你這么說我以后可沒臉見你了,這小畜生有眼無珠,居然欺負到你meimei頭上了,實在是叫我,唉!” “要他一條命太過了,打個半死也太夸張,不如這樣吧,”周致寧道:“反正你也說他有眼無珠,不如就把他眼珠摳了送到我們家,就算是賠罪了,你覺得怎么樣?” “……”紀源為之一怔,訕訕道:“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