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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說,實在不好追問,向她一禮,就此別過,各去安歇。 …… 離開不過一月,再度返回昌源時,卻見此地氣象已然為之一新,城外農夫的臉上,也添了些微笑模樣。 燕瑯看得心緒一舒,催馬進城后,環視左右道:“軍師何在?竟不見他?!?/br> 蔣世安道:“軍師往朔方去組織屯田事宜,再晚些才能回來?!?/br> 燕瑯點了點頭。 太陽西沉,暮色漸起,城中點起燈來,夾雜著隱約的說笑聲,遍是人間的煙火氣息。 蕭子昂與侍從一道進府,遠遠望見主帥堂中的燈火還亮著,不覺微微一頓,停足不前。 侍從道:“先生不去見君侯嗎?” 蕭子昂卻有些遲疑,頓了一頓,方才道:“君侯連日趕路,想也累了,又何必去勞煩于他,還是明日吧?!?/br> 侍從不解道:“君侯沒回來時,先生每天都駐足張望,今日回來了,卻又避到別處去,真是奇怪?!?/br> 蕭子昂淡淡看他一眼,侍從便自覺的閉上嘴,他垂下眼睫,往自己院中去了。 屋子里沒有掌燈,光線昏暗,蕭子昂將侍從打發走,便有些疲倦的落座,以手掩面,良久之后,終于一聲長嘆。 不遠處明火一閃,那蠟燭上的光芒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蕭子昂吃了一驚,側目去看,卻見一英姿勃發的俊美男子正坐在書案前,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君侯?!” 蕭子昂頓覺窘迫,忙起身見禮:“君侯是幾時來的?我竟未曾察覺?!?/br> 燕瑯道:“我見先生遲遲未歸,便到此處等你,原本是想做聲的,只是見先生如此惆悵,實在不好驚擾?!?/br> 蕭子昂怔怔的看著他,似乎想要解釋:“我方才……” “先生的心亂了?!毖喱樋粗?,道:“還是等平靜下來之后,再去同我分說吧?!?/br> 她站起身,燈影溫緩,連帶著燕瑯的神情也分外柔和:“早些休息?!闭f完,她向他微微頷首,起身離去。 蕭子昂目視她身影遠去,良久之后,方才合上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 楊望之雖精善謀略,卻也不是個能坐得住的,既然知曉燕瑯有心上人,又是一副非那女子不娶的模樣,免不得多有揣測,往復思量。 只是他畢竟不知燕瑯此前如何,去問沈家府兵,他們更是閉口不言,楊望之愁眉苦思幾日,卻還是沒個章程。 蕭子昂見他似有心事,出言一問,待聽他說完,不禁為之一默。 “君侯實在固執,”二人頗有私交,楊望之也不瞞他,道:“只是納一女罷了,換得車騎將軍安心,有何不可?親附沈家的舊人總是要安撫的,還有什么比締結姻親更為緊密?” 蕭子昂默然不語,卻聽楊望之道:“君侯既有意起事,身下無有兒息,便是一樁短板,沈家又沒有別的男丁,豈能不早思來日,子昂,你以為如何?” 蕭子昂垂下頭,道:“君侯既然閉口不言那女子身份,顯然不欲你我深究,又何必探問,惹他不快?!?/br> 楊望之也知博陸侯拿定主意,便不容更改,只得嘆道:“也是?!?/br> …… 蕭子昂與楊望之一番言談,卻將自己睡意驅逐大半,到了晚間,人在塌上翻來覆去良久,終于還是披衣起身,往燕瑯處尋她。 此時時辰已晚,燕瑯已然歇息,聽得外間有人言語,原本是要起身的,聽說來人是蕭子昂,便又躺下了。 她道:“夜色已深,先生來此有何要事?” 蕭子昂走入內室,見她未曾起身,簾幕低垂,便有些窘迫,人在門口處,低聲道:“我今日與望之相見,聽他提及,昔日在壽州,車騎將軍有意嫁女于君侯……” 燕瑯打斷他道:“我不是沒要嗎?!?/br> 蕭子昂為之一怔,心下似酸似甜,默然良久,終于還是道:“君侯膝下無子,即便成事,這萬里江山又該托付與誰?天下若定,實在不該再因嗣統不穩而生亂……” 燕瑯道:“先生想說什么?” “君侯年輕,待出了孝期,或許便該娶一位淑女了,不,現下雖是孝期,卻也可議婚……”蕭子昂說了半日,自己都覺語序顛倒,聲音便漸漸低了,只看著那低垂的簾幕,再說不出話來。 燕瑯坐起身來,信手將簾幕掀開,人倚在床頭,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蕭子昂,”她道:“你叫我說什么好呢?!?/br> 二人相識之后,她向來只以“先生”“軍師”相稱,連名帶姓的喚他“蕭子昂”,卻還是頭一次。 蕭子昂為之一滯,怔怔的看著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今晚不該過來的。 他想,真是昏了頭了。 燕瑯對著他看了會兒,臉上慢慢浮現出幾分笑意,終于朝他招招手,道:“先生,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寶貝?!?/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遲來更新_(:з”∠)_ ps:明天正式開始加更! 第39章 我要做皇帝39 蕭子昂聽得微怔,雖不知她意欲何為,卻還是慢慢走到了床帳外,有些疑惑的道:“什么寶貝?” 月色自窗外照入內室,他俊面龐上仿佛也鍍了皎皎一層月華,燕瑯伸手過去,勾住他腰帶,臂上用力,將人帶到了塌上。 蕭子昂被這異變驚住,下意識想要起身,腰卻被她牢牢按住,燕瑯微微垂首,長發撫在他面龐之上,溫柔且繾綣。 簾幕再度掩上,湖水一般輕柔,窗外明月如初,更漏正長。 …… 一場歡事終了,燕瑯懶洋洋的歪在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子昂,也不做聲。 蕭子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廓微熱,握住她手腕,試探著低聲喚道:“靜秋?” 燕瑯道:“嗯?!?/br> 蕭子昂柔和神情中閃過一抹了悟,旋即轉為敬慕,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溫言道:“君侯這樣的人,從前沒有過,以后或許也不會有了?!?/br> 燕瑯但笑不語。 蕭子昂知她是女兒身之后,先是驚詫,再后來卻覺敬佩,從家門傾覆到重整河山,這樣的功業,世間男子都少有人可成,她以弱質女郎之身,竟也一步步走過來了。 誰又能想象得到,邊關告急之際,是這樣一個女郎支撐起一切,力挽狂瀾? 博陸侯名動天下,威名遠揚,不需要別人心疼,更無須憐愛,而沉靜秋,卻是不一樣的。 他敬慕她的氣節,尊崇她的勇武,也心疼她的艱難與不易。 “時辰已經很晚了,”蕭子昂低下頭,溫柔的親了親她眉宇,道:“君侯早些歇息?!?/br> 燕瑯原本只是側躺,聞言卻翻個身,面對著他,道:“先生有沒有想過另一件事?” 蕭子昂溫和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