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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佑的死訊還沒有傳回金陵,有心人略加揣測,就會知道陸家在昌源大敗與沈平佑父子戰死之事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皇帝不會殺晉王,不會廢掉蘇皇后,但是為平民憤,為穩定邊軍人心,一定會問罪高陵侯府,滿門抄斬的! 事已至此,高陵侯只能棄車保帥。 “賤婦!”在高陵侯夫人的淚眼中,他抬腿一腳,狠狠踢了過去,神情悲憤而又痛心:“怨不得你之前……原來早就與別人有了首尾!” 那管事與忠遠侯夫人說完,眾人已經信了六七分,現下見高陵侯早有懷疑,便再無疑慮,或搖頭,或嘆息,不一而足。 高陵侯夫人被丈夫踢中心口,便覺心臟鈍痛,幾乎暈眩,軟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高陵侯心下微憐,卻又無計可施,面露恨意,苦笑道:“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一直在騙我……”說著,撲過去又是一拳。 高陵侯夫人畢竟是弱質女流,素日里又養尊處優慣了,哪里禁得起這等苦?慘呼一聲,一口血吐出,就此暈死過去。 高陵侯尤嫌不夠,要過去再打,眾人見高陵侯夫人已經是奄奄一息,生怕鬧出人命來,趕忙給攔住了。 燕瑯臉上淚痕依稀,吩咐人將幾近暈厥的陸老太君攙扶進去,又去勸慰高陵侯:“發生這種事,是舅母無德,與舅舅有什么關系?您何必別拿別人的錯處,來懲罰自己?!?/br> 事到如今,高陵侯如何不知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個局,當他們走進沈家的那一刻,就成了甕中之鱉。 用有把柄在手的管事誣陷妻子,用盜竊沈家家財之事堵死自己的嘴,三言兩語將妻子逼上死路,也叫高陵侯府顏面掃地,為人笑柄,真是環環相扣,毒辣至極。 這么個機關算盡的主兒,會看不出父親與兄長之死的蹊蹺? 高陵侯轉過身去,看著外表柔弱不堪的外甥女,眼底有一閃即逝的陰鷙:“靜秋,辦的漂亮啊,你真是叫舅舅刮目相看?!?/br> “舅舅這話說的有點早了,”燕瑯平靜的對上他的視線,淡淡一笑,道:“我叫您刮目相看的機會,還多著呢?!?/br> 周遭亂哄哄的,有人搖頭感慨,有人竊竊私語,還有人去請大夫,以防不測,這二人近處,卻詭異的寧靜著。 高陵侯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覺得這外甥女如此陌生,不知何時起,竟有些看不透她深淺了。 他忽然有些不安,深吸口氣,道:“靜秋,過去的都過去了,舅舅就當沒發生過,咱們還是一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好嗎?” 就當沒發生過? 在害死沉靜秋的父兄之后,你是怎么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來的? 難道倒了一個高陵侯夫人,這事兒就了結了? 憑什么! “不好?!毖喱樣H親熱熱府扶住他,像是個在關切舅舅的外甥女,嘴上輕柔的拒絕了:“舅舅,記住我今天說的話?!?/br> 她臉上掛笑,目光卻結著冰:“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砍下你的腦袋,祭奠我死去的父兄!”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寫完這一部分了,準備進入主線_(:з”∠)_ ps:一送紅包才有評論,今天還是抽二十個送,哼 第20章 我要做皇帝20 那語調很輕,似乎有些漫不經心,但高陵侯卻從中聽出了可怖的恨意與無可轉圜的堅定。 他情不自禁的打個冷戰,轉過頭去看著燕瑯的面龐,似乎是想說些什么,然而只動了一下嘴唇,氣息便倏然減弱。 搭著燕瑯的手臂,他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合上眼睛之前,高陵侯聽見燕瑯驚慌失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舅舅!舅舅?!你怎么了?快把舅舅扶進去,再去催催大夫,怎么還不來呢,急死人了!” 自己從前怎么會覺得這個外甥女親和無害呢? 她明明就是一條隱藏了利齒的毒蛇! 高陵侯帶著這樣的喟嘆,陷入了昏迷之中。 高陵侯夫人早就被暈死過去,被人攙扶著進了內室,而陸老太君,在眼見了那場鬧劇之后,便覺得心臟抽痛,也同樣不省人事,浩浩蕩蕩前往沈家來的高陵侯府眾人,這會兒竟沒一個能主事的。 燕瑯便將一個憂心外祖家,寬容大度的閨閣少女演繹的惟妙惟肖,一邊張羅著叫人去準備湯水,催促大夫,另一邊又向來客致歉,請他們暫且往別處吃茶,又央求不要將今日之事外傳。 賓客們看了這樣一場大戲,已經是心滿意足,點頭應允之后,免不得贊譽她幾句:“沈姑娘品行高潔,陸夫人這樣待你,竟還肯幫著遮掩……” “唉,”燕瑯嘆口氣,悲天憫人道:“舅母她,她或許也有自己的難處吧?!?/br>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唏噓,再寒暄幾句,便紛紛告辭,準備回家去,向親朋好友講一講這樁駭人聽聞的丑事。 林氏唯恐高陵侯府的人在沈家出什么幺蛾子,一邊吩咐人給高陵侯府上送信,叫來個主事的將人接走,另一頭卻也叫了丫鬟婆子過去,親力親為的守著,才肯安心。 燕瑯注視著那群賓客身影遠去,臉上的笑意方才消失不見,她轉過身,徑直往內院去了。 老管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低聲道:“姑娘,那管事畏罪自殺了?!?/br> “唔,”燕瑯應了一聲,又謹慎道:“他的家人不會懷疑吧?” “不會的,”老管家低聲道:“那人原本就愛沾花惹草,常往青樓妓館玩樂,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他又與妻室不睦,早就分居了……” 老管家做事,燕瑯是放心的,她點點頭,再沒有追問此事,一路靜默著進了內院,遣退仆婢之后,方才道:“父親的死,朝堂上是否有個交代?” 老管家臉上倏然閃現一抹痛色,頹然道:“老爺的幾位至交先后上表,請求徹查此事,奏疏遞了上去,陛下卻都留中不發……” “我打算離開金陵了,沈伯,”燕瑯發出一聲短促冷笑,看著他,道:“父親一生忠義,最后馬革裹尸,以身殉國,這樣的人,不該連個公道都得不到!” 老管家是親眼看著沈平佑長大的,視他如子侄,眼見他受人所害,戰死沙場,皇帝與朝廷卻并無追查之意,心下又如何不悲痛憤慨。 而沈家在出事之后,僅存的這位小姐似乎一夜之間成長起來,這大抵便是僅有的安慰了。 “姑娘,您心里若是有了打算,便只管同我講,”老管家長久的注視著燕瑯,像是通過她在尋找她父親的影子,他溫暖的手覆蓋上燕瑯右手手背,帶著深深的支持與撫慰:“赴湯蹈火,老奴絕無二話!” “您別說這樣的話?!毖喱樎犃T,也止不住落下淚來,她抬手擦了,道:“高陵侯府之事,從頭到尾您都是知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