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朝政堆在案頭,他給小太監找了一個師傅,讓他專心學畫。小太監跪在地上說:“奴才不配?!?/br>皇帝踢了他一腳:“你的骨頭就這么軟,動不動就跪?”小太監沉默著。皇帝握著小太監的胳膊扶起了他,輕輕地說,“學吧,那店家不是說你是個繪畫天才嗎?”小太監點了點頭,皇帝要他學他就學,他聽皇帝的。晚上大太監送來牌子讓皇帝翻,皇帝讓大太監送下去了。一連一個月,皇帝都沒有翻牌子。宮里的娘娘們坐不住了,個個打扮得花紅柳綠,在御花園堵著皇帝。皇帝倒是一派閑適,在御花園里和小太監畫畫。小太監果然是個繪畫天才,一幅畫畫得人是人,貓是貓的。而皇帝自己呢?依舊是幾條凌亂的線條。小太監倒是對自己的畫不以為然,連連稱贊皇帝的春日海棠圖畫得好。皇帝點了點頭,給了小太監一個贊許的眼神。旁邊的大太監也來湊趣,笑著指著另一幅畫說,“皇上的這幅牡丹花也畫得好?!?/br>小太監走到大太監的身邊,悄悄地說:“這幅畫,皇上畫的是湖邊的垂柳?!?/br>大太監嚇得跪下,向著皇帝去的方向連連叩頭,周圍的太監也跟著跪下了,垂著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小太監剛想跪下,想到皇帝的話,膝蓋便打直了。只有小太監一個人站著。12】皇帝已經三個月沒有招人侍寢了,不是親娘的皇太后召皇帝問話。“皇帝,你最近怎么不睡老婆了?”眼睛掃了皇帝身下一眼,“在民間踩高蹺踩廢了?”“沒有?!?/br>“你國藥丸,君主無后?!?/br>皇帝坐下來,搔了搔頭,說:“也不知道怎么,最近沒啥興趣?!?/br>皇太后瞥了他一眼,“莫非是因為淑妃?”“不是?!?/br>皇太后掩著袖子哭了起來,“我知道你怪我,當初賊人攻進宮,我自顧不暇,如何還能管那懷孕的淑妃?”“淑妃是誰?”“你不能因為她的死從此以后不臨幸后宮了啊?!?/br>“母后,真不是?!?/br>皇太后聲音忽然冷了下來,“若是當初淑妃不死,這等魅惑皇帝的女子,也該殺?!?/br>皇帝小心翼翼地說,“若是男子呢?”皇太后的聲音宛如地府的修羅,“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br>皇帝猛地站起身:“母后,錯的是孩兒?!?/br>皇太后說:“天佑,你是天之子,注定要君臨天下,你怎么會錯?還有,你御前伺候的小太監我看挺伶俐的,放到我跟前來伺候我吧?!?/br>皇帝點了點頭,“母后,五弟大了,也該出宮開府了?!?/br>皇太后擦干了淚,直直地盯著皇帝。小五是皇太后的親兒子。博弈之術,在于平衡之道,可他的籌碼太輕了。13】皇帝回到寢宮小太監還在書房學畫,他前日畫的一幅畫還留在桌上?;实勖筇O呈上,皇帝問大太監,“知道畫的什么嗎?”“奴才不知?!?/br>皇帝指著畫說,“一只敢咬人的狗?!?/br>大太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奴才不敢?!?/br>“你下去吧?!?/br>小太監進門的時候皇帝正在脫衣,有人跌跌撞撞地爬進來:“皇上,大太監昨晚上吊自殺了?!?/br>“埋了吧?!?/br>“是?!?/br>皇帝將自己的海棠畫作為挑選妃子的試題,命秀女們答出上面畫的是什么。皇帝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畫有這么多可能性,知道他看到有一個秀女答的狗尾巴花。他從太監手里奪過了朱筆,圈了秀女的名字。狗尾巴花就狗尾巴花吧,至少是除了小太監以外唯一一個能看出是花的人。當晚召了秀女侍寢,連著三日,皇宮里傳這位秀女得了皇帝的寵。太后給小太監安排的活是整日擦拭著佛堂。皇太后說:“你的心是臟的,好好在佛前懺悔吧?!?/br>小太監說:“愛人之心可算臟?”皇太后長長的指甲掐入他的肩膀里:“可你的愛人之心卻害了我兒?!?/br>小太監向著太后跪了下來,他沒有流淚,為自己的心說話從不需淚水:“月亮落進了我的懷里,我把它吞了,放在心里,這樣也會害人嗎?”皇太后在宮里苦熬了二十年,歷經三朝,時間雕刻了她的心,是硬的。“你錯了,它是月亮,從來都不是你的?!?/br>“你心太大。掉入懷里,你便心生貪婪,你敢說你心中無獨占之意?”“佛曰:執愛欲者,如手執火炬,必有燒手之痛?!?/br>皇太后見小太監執拗,拂袖而去。小太監跪在佛前問:“佛能不能將我心中的愛欲去掉?”回答他的是佛慈悲的眼。14】三個月后,宮里的御醫宣布秀女懷孕,十月之后,生長子?;实劭戳藘鹤訋籽?,皺巴巴的,丑死了。他摟住秀女,親了親,有太監報了上來。太后遇襲,幸好有個小太監護住了太后。皇帝摟住了秀女問,“后來呢?”小太監死了。他愣住了,先放開了秀女,另一只手還抽空拍了拍兒子,對著床說,“我去看看?!?/br>宮殿前有幾級臺階,他一腳踏空,滾了下去。于是他命人準備轎子抬他去。到了佛堂,皇太后正在誦經,小太監靜靜地躺在一旁,胸口插了一把刀,不遠處橫著一個黑衣男子。皇帝先摸了摸小太監的手,還是熱的?;实塾檬肿凶屑毤毜貦z查了小太監的身體,幾個月沒見,小太監瘦了。皇太后有些訕訕地說:“有刺客來,他擋在了我身前?!?/br>“你出去?!?/br>閑雜人等退去,關上了門。終于只剩他們兩個了。皇帝的聲音開始哽咽,“現在,我要去看看,你有沒有聽我的話?!?/br>皇帝拖著腿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檢查黑衣男子胸口的刀,干凈利落地插著,比他插的差不了。皇帝轉頭對著小太監笑,“我很開心,你刀法像我?!?/br>他從黑衣人胸口拔出刀,血噴了他一臉,他沒有擦。他的腿沒力,悶悶地疼,他不管,曲起手肘向小太監爬去,“我聽說了,你沒有跪大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