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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誰會對我真心實意的好?這份希冀等的太久,數百年光陰流逝,徹底心腸冷硬的他遇上一個人,與他一起生活,漸漸撥開云霧見明月。痛苦的發現,原來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有那么一個人真心愛護自己,可是這些全被毀了!陸墨眼角因為憤怒和痛苦泛著邪氣的深紅,對深無展開密不透風招招致命攻擊。吼出所有心酸:“我不愿為你的妖族犧牲!不愿意!他們要殺我,就來吧!誰都別想再控制我!”深無難以招架,身上劃出無數不會流血的劍傷,眸中鬼火跳躍更加旺盛:“你身上流著妖血,無法更改?!?/br>陸墨:“我不要了!”他忽然調轉劍刃狠狠切向自己,劍刃貼著動脈一寸,被無形的力量托住,無法再進。寒淵劍聲音尖細:“主人!我控制不住劍身了!”電光火石之前,深無被攔腰斬斷的身軀重合相接,揮出鎖鏈,捆向陸墨。陸墨急閃,表情震驚看向山洞,施展防御結界,聲音不穩:“他醒著?他在控制你?”寒淵劍:“不知道!”陸墨腦子混亂,加緊攻殺深無,將鎖鏈切成碎片,看著深無的尸體粉碎,一縷紫紅火焰從尸體飛出,飛升天際消失。急急忙忙顧不得整理儀容奔進山洞,跪在林池清面前,顫聲輕喚:“師尊?你醒著嗎?”沒有人回應,半晌,陸墨吐出一口濁氣,自嘲道:“怎么會醒呢,明明被我下了昏睡術?!?/br>他脫去外衫,沐浴洗澡,沒有看見拉下被子埋住所有神情的林池清。林池清在寒淵劍出現的第一刻,心頭血牽引下便蘇醒了,所有的對話一清二楚聽見,包括這些年陸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他一直以為自己被背叛痛苦,從來沒有想過,陸墨以什么樣心情過著什么樣生活。心里堅定的認為,陸墨利用自己成為稱霸一族的王,享盡榮華富貴權利美人,然而徒弟卻整日過著刀口舔血無人關懷的生活。那是自己投入所有真心小心翼翼親手養大的孩子啊,怎能落在別人手里受盡委屈?什么眼見為實都不重要了,陸墨重傷自己拋至山門也不重要,他只知道,心很疼,很想抱一抱徒弟,好好安慰彌補。可是該抱著怎樣的心態?愛情?師徒情?忽然之間,林池清覺得抱有愛戀的自己真是卑微透了,他不能以純潔的心情安慰陸墨,害怕被發現異樣真心,然后分道揚鑣。認清真心的自己,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薄情寡欲的上仙,他是俗人,擁有私欲的人。林池清撐起手,將被子打開一條細縫,注視陸墨剛才戰斗新添的傷,看著他孤獨的咬緊嘴唇清洗傷口,運功止血,連藥也不上,繃帶不纏。三百年無數個日夜,他都是這么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人問他疼痛與否。林池清眼眶微熱,放下被子,等人坐在旁邊時,裝作熟睡翻身,抱住陸墨的腰,額頭緊貼著對方溫熱皮膚。這份心疼,想要傳遞。早晨,林池清暈暈乎乎醒來,陸墨已經不在身旁,自己蜷縮著,懷里空蕩,空氣里飄著清淡菜香,伴隨鍋鏟碰撞聲音。陸墨聽見動靜,凝出熱水放置盆里:“醒了就清洗清洗,一會兒飯就好了?!?/br>林池清注視還在燃燒的火焰,怔神:“你一晚沒睡?”陸墨:“我是妖,身強體健,沒關系?!?/br>林池清撈起毛巾擦臉:“血rou之軀亦會生病疲憊?!?/br>陸墨:“我很強的!不怕!”林池清越過他出洞洗漱,寒氣撲面而來,重重打了個噴嚏:“夜里有棉被,不冷,無需時刻續火?!?/br>挽發時看一眼忙碌的陸墨:“飯…在城里買就好?!?/br>兩人像最尋常不過的家人一樣對話,陸墨忽然反應過來,鍋鏟從手里掉落,驚嚇的目光粘上林池清:“你…”“你…在關心我?”林池清臉熱,歸于被寒風吹紅的,不反駁也沒回應。陸墨甜膩道:“師尊!”跑過去從背后抱住他。林池清只覺渾身都在冒煙,不忍心推人,惱羞成怒,結巴道:“飯…糊…糊了!”接著是陸墨手忙腳亂的搶救,以及陣陣哀嚎:“怎么辦怎么辦!做了好半天的,結果全壞了!師尊一定餓了!”林池清笑:“沒關系?!?/br>第62章幫我敷藥嗎?陸墨心情愉悅重新做一份早餐,親自盛飯雙手送上,林池清從容接過,開始食不言的早晨。陸墨心中實際非常忐忑,不明白師尊忽然轉變態度為何,一向對自己冷冰冰的,忽然軟化下來,竟然一時難以習慣,以為做夢。這不是夢,師尊的確與往日細微不同,事情從昨夜偷看開始變質,自從發現林池清的小動作,腦子就會下意識自動拋卻從前遙不可及的距離感,更加細致的揣摩他的想法與真實用意。比如師尊食不語喝粥,放下自帶濾鏡的美化,并沒有那么不食煙火。林池清筷子拿的端正,坐姿也端正,會先夾一筷子菜放在碗里,等湯汁滲進白粥,才挑著菜和粥一起送進嘴里。以前懷著敬畏不曾細想,其實師尊這么做不是因為習慣,而是粥太勻,以他那事事端著的姿態,不可能做出送碗到嘴邊這樣不符合人設的動作。林池清大約需要勺子,然而臉皮薄,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要,而且一個大男人,又是備受尊敬的上仙,用勺子吃飯多難為情啊。兩選一,選擇折中的法子,吃法既好看又能吃飽。可是他可能自己也沒注意到,這種菜和飯放在一起吃的動作拋開習慣一說,其實有些小孩子的可愛。陸墨一點不以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好意思,找出勺子洗凈遞過去。林池清停頓片刻,臉頰可疑泛紅,意識到自己被看透了,倔脾氣拉著他絕不回頭,高冷道:“不要?!?/br>放在以前,陸墨沒膽子這么做,即便以靈寵的身份嬉皮笑臉膽肥調。戲這么做了,林池清也不會如此破綻百出的拒絕逃避,而是直接施下定身或將人打回原型,晾在那里。哦,當然更有可能看到是粥,以更完美的方式拒絕,直接眼神都不投一下,徑直路過,更別提說話。現在情況不一樣,精神想保持高冷,身體卻不行了,凡人的體力消耗迅速,需要以食物常常補充體力。陸墨將林池清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知曉他羞惱,提著那一點僥幸,小心翼翼,面上風輕云淡道:“師尊若能在私下里,在我面前真真實實無所顧忌,徒兒會真心實意覺得很高興?!?/br>近乎于任性自私又沖動的表白的話,但有些過于隱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