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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墨色身影立在遠處樹旁遙望這邊,巴掌大的紙鶴幽幽飛來,上面寫著:魔神食靈。陸墨看一眼表面睡著,但呼吸不規矩的師尊,冷酷轉身,瞳仁豎成恐怖細線,用眼神對那人冷厲警告:不要再來找我!在和師尊相認的那一天,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做妖王,那個位置,誰愛要誰要!隱藏在黑暗里的人卻不愿意如人愿,等到午夜,踩著積雪靠近洞口,輕輕道:“大人?!?/br>被子里的林池清被驚擾,翻了個身,與人十指相扣的手自然而然滑出,安靜躺在枕上。陸墨迅速施下昏睡術,將他垂在腦袋兩側的手臂放進被子,面帶戾氣走出。深無在風雪里等了一天,衣服結上厚厚一層冰,可他臉色看起來卻沒有半分異色,仿佛這不是血rou之軀,而是色澤溫度永恒的軀殼。他不懼寒風,不在意對方態度,對陸墨揖禮:“仙魔合力打壓妖族,為妖族前程,請妖王回宮主持大局?!?/br>妖王至數月前圍攻一戰下落不明,只有極少數人知曉,他與上仙締結契約,過著越來越隱居式生活。大半年間,群龍無首的妖族遭遇仙魔反噬,全由深無和牛魔守著才勉強相安無事,但是現在,變故出現了。深無道:“數天前,天地靈力爆炸,所有人修為突飛猛進,同時,世間出現從未聽聞的仙與神,他們實力不算頂尖但靈力充沛,成為魔主最好的養料?!?/br>“魔族傾巢而出,利用魔主賜予功法獵神殺妖,凝血為靈,化為己用,仙族妖族所有生靈成為他們修煉的犧牲品,仙族為求自保,大規模殺妖取妖核修煉與之對抗,失去妖王鎮守的妖族陷入雙重危機?!?/br>“妖族從幾百年間霸主地位一落千丈,為仙魔同時針對,如此下去,滅族之勢不可阻擋!”深無向來死寂如深淵永遠不會起浪的黃泉死水般表情波動,此刻,他露出尖銳獠牙的一面。陸墨移開目光,錯開視線,冷漠道:“與我何干?”深無錯愕:“您是妖王!”陸墨垂眸,眸底氤氳風暴,說:“我不是?!?/br>深無急切,失去冷靜,忘記尊卑與適當的行為舉止,語氣加重:“為了妖族前程,請妖王回去!”陸墨暴躁轉身,戾氣與殺意將大雪卷成強勁的龍卷風,冷厲道:“我不是妖王!我只是池清上仙的徒弟!”陸墨似再也不能忍了,三百年殺戮積累的孤寂與彷徨全部爆發,深冷道:“你欺騙我三百年!這筆賬想輕易揭過,視而不見?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你卻與我提妖族前程?”深無罕見動怒,眸子銳利,透著來自地獄的幽幽鬼火:“你是妖!當為妖族鞠躬盡瘁!”陸墨哈哈笑出眼淚:“就為了你口中前程,我和師尊就必須分開無數春秋,甚至死不足惜?”只因為這么一個理由,師尊用三百年痛苦來換,而自己用生命拋頭顱灑熱血,被哄著刀口舔血心甘情愿過活在欺瞞中。多可笑。陸墨笑著笑著,逐漸陰冷:“妖族妖族,你整日嘴上心上掛著妖族前程,到底害人到什么地步才肯罷休!”深無坦然承認:“只要是為妖族,一切犧牲皆值得,你是妖,必須為種族做出犧牲!”事到如今,妖王已然恢復記憶,有些話不必藏著掖著,說明白對誰都好。陸墨掏出寒淵劍,浩蕩仙氣與殺氣將雪幕一分為二,龍卷風擴大數倍,兇狠狂暴卷起草木拆分。洞口的偽裝破碎了,露出里面昏睡著,眼睛卻在黑暗里清醒睜著的林池清消瘦背影。陸墨兇殘厲吼:“可我不愿意犧牲!”他舉起顫抖劍身渴血的寒淵劍,摩挲著,柔情的,讓人心疼的聲音說:“這里頭融著師尊心頭血,他用生命培養我,我這一生只屬于他!不屬于任何種族!”表情猛然轉換至冷酷,寒淵劍直指深無心臟:“告訴我,你還有什么隱瞞我!”第61章心疼你寒淵劍爆出深紅暗芒,清楚的傳遞主人怒火,以及藏在劍身每一處,早已融入劍靈的上仙心頭血里蘊含的微弱情緒。它想殺了深無,太想了太想了,想到激動微顫,幾乎脫離陸墨手掌而出。陸墨疑惑來自寒淵劍傳遞的第二道殺意是怎么回事,也僅僅困惑一瞬間,劍尖刺深無衣服,貼著皮膚。他感覺到割rou的觸感,但是深無沒有流血。深無沒有痛楚沒有懼怕沒有后退,直直的立在那里,如同千年松柏。他說:“你無法脫離妖族,所有妖怪都在盯著你?!?/br>陸墨是百年前,兩位長老排除眾異,犧牲九尾狐生命布局換來,制造無數爭端,埋下無數導火索親手扶持上位。那一日陸墨身處武臺,力戰所有不服挑戰者,成功上位,但是他不知道,控制他的那些人,為妖族留下最狠的一張牌。深無冷笑:“現在由不得你?!?/br>陸墨松開手掌,迫不及待的寒淵劍自主將深無心臟貫穿。然而深無沒有倒下,一點血跡沒有流出,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好端端看著陸墨。“想拉你下臺的人無數,只要你背叛,他們就會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br>陸墨收回武器,輕輕擦拭:“為了今天,你很早就埋下炸。藥?!?/br>那時候的陸墨為妖王時,一年到頭在行宮住不了幾日,每次回宮都在密室養傷。妖族大臣每日幾次扣響結界,報告哪里哪里又出了禍亂。獸化的妖王陸墨舔著傷口,嗯嗯回應,吩咐人退下,黑暗空曠的環境里施展水境觀看。自從成王以后,所有瑣事全都是深無和牛魔掌管,每日只管為妖族而戰,即便快要死了,也會被他們從鬼門關拉回來。起初,陸墨被每日灌輸思維,也有為種族而戰的熱血,后來,他發現自己大概是沒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的武器。兩為長老把他當武器,表面掌管瑣事無后顧之憂,實際也將他與世隔絕了。陸墨的人生只有戰爭,沒有生活。久了以后,他也會疲憊,會懷疑,自己真的是由他們養大教書識字習武?如果是那樣,為什么對我這么狠心?從來不關心我會不會累會不會痛,只會每日不得安寧上門打擾,說著新的備戰。獸化的蛟龍匍匐,鼻翼充斥自己的血腥味,看著水鏡里那些大臣以妖王名義捉拿所有曾經反抗過自己的妖怪斷骨切rou不殺流放。隱隱就察覺了,那些被傷害的妖,會將所有過錯算在自己頭上,遲早有一天會爆發。陸墨也會心疼的,拋棄最后的信任,心無所寄,只能將情緒發泄在殺戮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滿身鮮血握著劍,冷漠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