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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低著頭退到一邊。 “你經常跟著文昭公主去市坊?” 緣覺正探頭探腦偷看瑤英房間的方向,聽到他發問,一呆,挺直脊背,答道:“是?!?/br> 蘇丹古背對著他,問:“文昭公主在市坊找什么?” 緣覺認真地回想了一下,道:“文昭公主逛市坊的時候,幾乎是一家挨著一家逛過去,賣布匹錦緞的鋪子,賣珠寶玉石的,賣馬匹牲口的,賣白疊布的……還有賣藥材的鋪子,所有賣藥材的鋪子公主都要去逛一逛,公主的胡語說得不好,聽不懂那些藥材的名字,常常央屬下幫忙和那些胡商打聽哪里有賣中原的藥材?!?/br> 說完,他想起一事,忍不住咧嘴笑出聲。 “公主還打聽哪里有賣鷹的,她也想養一只?!?/br> 蘇丹古忽然停了下來。 緣覺立馬剎住腳步。 蘇丹古回頭,面具下的一雙碧眸平靜地掃他一眼,“文昭公主和你說起過水莽草的事?” 緣覺一怔,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公主和屬下說起過……公主說長期服用此藥不妥,讓屬下勸勸王……” 一開始,他和阿史那畢娑擔心瑤英會泄密,又怕她借著這個秘密要挾他們,對她多有防備。后來兩人發現她不僅守口如瓶,還很關心佛子的病癥,懸著的心放回了原位。 這事沒人問起,他也就沒有主動稟報。 緣覺認為自己沒有做錯,阿史那將軍囑咐過,文昭公主只是個過客,和她有關的大小事務不必告訴給王知道,不過蘇丹古問起,他還是下意識覺得心虛,聲音越來越低。 蘇丹古沒有責怪他,在廊下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緣覺有些摸不著頭腦,悄悄吐出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 下午,瑤英換了身高昌貴族女郎的裝束,和蘇丹古一起離開庭院,來到和楊遷約定好會面的地方。 楊遷個子高,一身小袖錦袍,頭裹巾幘,腳踏錦靴,立在人來人往的道旁,猶如鶴立雞群。 瑤英臉上蒙著面紗,挑起氈簾,隔著人群朝他示意。 楊遷沒認出她,繼續伸長脖子朝人群張望,直到馬車到他跟前了,他才反應過來,看了看車廂里頭梳發辮,身著黃地團窠花樹鷹紋翻領小袖長衣的瑤英,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公主這樣的妝扮正好,我為公主備了衣裳,正想提醒公主換上,倒是多此一舉了?!?/br> 瑤英一笑,依娜夫人每晚在王宮舉行宴會,出席的王公貴族都是盛裝假面的打扮,她提前打聽過,連面具都準備好了。 楊遷視線掃過戴著面具、氣勢森嚴的蘇丹古,敏銳地覺察到他身份不簡單,而且必定身負武藝,一時起了和他比試一番的心思,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瑤英不想讓他發現蘇丹古的身份,往前踏出一步,擋在蘇丹古面前,示意他可以出發了。 楊遷收回視線,點點頭,道:“進宮以后,公主就說是我的堂妹,我有十幾個堂妹,好幾個和公主差不多的年紀,宮里的人分不出來?!?/br> 瑤英點頭記下,戴好面具,回頭看著蘇丹古。 面具遮住了她的臉,只能看到一雙彎成月牙的眼睛。 光從這雙眸子就能看出來她一定在笑,明澈雙眸流波轉盼,盈滿笑意,像揉碎的日光跌進幽潭,星星點點浮光閃爍。 蘇丹古沉默地看著她。 瑤英指指自己臉上的面具。 她戴的面具是張兇惡的夜叉鬼臉,和他平時戴的面具一模一樣,也是一半青一半紅。 蘇丹古眸光微垂,盯著她臉上的面具看了一會兒,抬腳走開。 瑤英失笑,一攤手,笑著跟上他。 …… 薄暮時分,王宮中最大的廳堂點起數百支蠟燭,燈樹似在灼灼燃燒,燭火輝煌,恍如白晝。 堂中帷帳高懸,一班樂伎盤腿坐在帳下,次第奏起琵琶、箜篌、篳栗、羌笛、洞簫、小鼓、銅拔,笙樂陣陣,庭中鋪設氈毯,身姿纖瘦的舞伎踏歌起舞,腰肢柔軟婀娜,身著輕薄紗衣的侍女仆從往來穿梭,人影幢幢。 堂前設幾案坐榻,一張鋪了紅氈的長案上擺滿佳肴果點,碗碟酒盞堆摞如山。在場賓客都盛裝華服,頭戴面具,或坐或臥,欣賞歌舞,觥籌交錯,或手執鎏金銀杯來回走動,與人笑語,角落里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瑤英跟著楊遷走進大堂。 楊遷一路看到王宮一派歌舞升平,處處歡歌笑語,又是失望又是憤怒,差點掀了面具。 世子姐弟被送去北戎為質,依娜夫人以美酒佳肴、美人歌舞來麻痹貴族,這些人居然連這點誘惑都抵抗不住,沉溺其中,醉生夢死,他怎能不氣? 瑤英真怕他沖動之下直接掀翻長案,小聲提醒他:“楊公子,尉遲國主在何處?” 楊遷想起正事,收斂怒氣,帶著瑤英穿過人聲喧嘩的廳堂,打發走幾個健仆,穿過一條幽靜的小道,來到一處支設帷帳的氈帳前。 瑤英在外面等著,看他進去,里面傳出說話聲。 片刻后,一個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胡女從里面走了出來,經過瑤英身邊時,故意沒有掩住衣襟,露出胸前紅梅點點的雪膚,狠狠地瞪她一眼。 瑤英嘴角輕輕抽了抽,顯然,這胡女以為她是楊遷為尉遲達摩帶來的新歡。 她回頭掃一眼只隔了一條廊道的廳堂。 舞伎隨歌起舞,滿座賓客紅光滿面。楊遷帶她進宮,蘇丹古就隱匿了蹤跡,現在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里。雖然她一個人置身在陌生的宮殿中,但是知道他一定守在附近,心里并不覺得害怕。 楊遷掀開帳簾,探出腦袋,朝瑤英示意。 她走了進去。 帳中沒有點燈,光線昏暗,地上鋪了一層厚實的絨毯,一個紅發褐眼、胡子拉碴的男人躺靠在臥榻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寬袖長袍,衣襟散開,系帶草草打了個結,隨意瞥一眼就能窺見瘦削蒼白的胸膛。 楊遷眉眼間隱有怒氣,隨手抓起散落在地的披風丟到男人身上,道:“達摩,這位就是文昭公主?!?/br> 尉遲達摩慢慢抬起眼簾,一雙細長的眉眼淡淡地掃一眼瑤英,冷笑:“海都阿陵王子志在必得的文昭公主?” 楊遷一怔。 尉遲達摩猛地掀開披風,坐起身,火紅長發披散下來,眼角斜挑,面色陰郁。 “我正愁沒法向海都阿陵交代,文昭公主這就自投羅網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br> 他話音剛落,氈帳外腳步聲驟響,幾個親衛從角落里鉆了出來,撲向氈帳。 楊遷大吃一驚,隨即勃然大怒,拔劍擋到瑤英身前,劍尖直指尉遲達摩,怒斥:“達摩,你居然向海都阿陵告密?!” 尉遲達摩抬頭看他,臉色蒼白:“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