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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圣手。 這兩位向來在翰林院兢兢業業修復古籍,這還是頭一次面圣,緊張得不敢抬頭。 秦栩君倒是發揮了一貫的少年人的親和,笑道:“二位圣手不用緊張,朕這里有一份先帝手詔,難辯真偽,特請二位圣手當堂辨別,也好讓諸位大人心安?!?/br> 去宣召他們的太監自然不會多言,進了大殿,又是氣氛緊張,二位圣手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一聽皇帝說是叫他們分辨先帝手詔,二位圣手頓時松了一口氣。 反正這就是他們的拿手絕活,他們也不管旁的,專心辨別,給出結果,就是他們能做的,至于這結果對誰有利,不是鑒定圣手需要考慮的事兒。 鑒定圣手一旦有利益考量,這結果斷然不準。 龔家駒也未多言,直接問:“手詔呢?” 這開門見山的態度,秦栩君很喜歡。 俞達走上前,將手詔遞過去,還惡狠狠說了句:“仔細看,別讓偽造之人得逞?!?/br> 談玉?;鸫?,立刻罵道:“俞大人當著皇上的面就敢威脅圣手,這是公然干預圣手鑒定,小人行徑,卑鄙無恥!” 秦栩君道:“來人,將俞達和談玉海逐出殿外。二位在殿外決出 勝負,最后還能站住的,允許回到殿內繼續早朝?!?/br> 兩位圣手看呆了。 這是什么cao作?皇帝公然命令大臣斗毆?打贏了的回來繼續上朝,打輸了的就滾蛋? 皇帝真是個狼人啊。 大臣們卻是見怪不怪了,皇帝陛下處理事務就是這么別出心裁。什么中規中矩的方法,他是不用的,要的就是快速高效、又民間又天真,非常直截了當。 談玉海大喜,沖上去揪著俞達的衣襟就往外拖:“走啊,外頭打去,打不死你這龜兒子!” 程博簡頓時心里有點憂愁。 論舌戰,俞達穩cao勝券;但要論打架……談玉海身強力壯,兩個俞達也不是他對手啊。 秦栩君不管,放了二人出去廝打,他的心思便回到了殿內。 笑瞇瞇對二位圣手道:“莫管他們,二位開始吧?!?/br> 121、古籍圣手 龔家駒和魏哉也不客氣, 叫太監搬了一張小案幾過來, 將手詔平鋪在小案幾上,然后放下各自的木箱子, 往外掏東西。 別說, 圣手就是圣手。那箱子里物件還不少, 放大鏡、銀針、小刷子、瓶瓶罐罐的藥水。 連秦栩君都看得饒有興致。 “這是世宗皇帝的手詔……”龔家駒先看了內容,大聲道。 諸大臣差點一聲“切”, 誰不知道是世宗皇帝的啊,大家是想知道是真是假。 又是一陣忙碌。魏哉道:“手詔所用絹布為世宗朝所產萬字紋云絹,產量極少,專供宮廷所用, 其中明黃色云絹為圣旨或手詔專用絹料,因世宗皇帝格外偏愛此種絹料, 駕崩后,宮內所余絹料悉數陪葬, 織造局封機停產,如今此種絹料的制作技藝已經失傳,無法仿制?!?/br> 這么說, 首先這手詔所用的絹料就是真的? 有點意思了。 龔家駒又道:“所書字跡為世宗皇帝真跡, 臣修復過世宗皇帝多篇手書,很確定這是世宗皇帝親筆, 且為世宗皇帝晚年親筆,比早年字跡更為雄渾蒼勁,隱隱有氣吞山河之相?!?/br> 喬敬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這手詔真的是真的? 這不可能啊。 除非是天下掉下來的。否則這位在眾人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皇帝,怎么可能藏著先帝的手詔。 他藏在哪兒? 他可是沒有秘密的人,過著沒有秘密的生活??! 還是一陣忙碌,魏哉抬起身子,面帶笑容,似乎為自己又有了新發現感到十分高興。 “不僅絹料是世宗朝獨有,書寫手詔的墨料,距今也有百余年歷史,斷斷不是近些年生產的新料。墨色倒是如新,說明這手詔存放得當,未曾受潮。另這墨料中,隱隱透出朱色,并非是純墨之色,這正是世宗皇帝最愛的赤霞墨。到仁宗皇帝,又不愛此墨,宮中再無人制作赤霞墨了?!?/br> 龔家駒最后道:“從行文、用句和書寫習慣來看,也與世宗皇帝別無二致?!?/br> 又和魏哉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雙雙拱手行禮:“臣認為,此乃先世宗皇帝親筆所書手詔,并無作偽?!?/br> 程博簡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怎么可能? 可兩大古籍圣手是眼見著剛剛召來的,完全沒有私下關照過什么,而且所說的證據也確鑿無疑,完全無法反駁。 秦栩君笑道:“如此說來,這手詔的的確確是世宗皇帝的?!?/br> 又轉向大臣們道:“由兩位圣手鑒定過,諸位可以放心了吧?” 程黨們面面相覷,實在也想不出還有什么說辭可以拿來一用。而其余大臣已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哈哈哈哈……”一陣大聲從外頭傳來。 談玉海頭發扯掉一半,臉上被劃花了兩道,官袍也被撕下了半只袖子,大搖大擺地長笑著走進大正殿。 “臣聽到了,手詔是真的,哈哈哈哈?!?/br> 對,手詔是真的,他站著走進來了,也是真的。 “俞大人呢?”喬敬軒急問。 談玉海不屑:“屁東西,不經打,躺外頭哼哼呢?!庇謸Q了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皇上,臣回來了!” 兩位圣手已經識趣地將手詔還給了仁秀,搬著小案幾就告辭,絕不留在這是非之地。 秦栩君忍住笑,道:“談侍郎好身手,若有機會,倒可以領兵打仗去?!?/br> 雖然談玉海自己也這么覺得,但今天嘴上拳頭上都贏了,已經夠風光,還是要謙遜一點,也忍住得意道:“不敢不敢,臣還是跟著徐尚書好好干禮部的差事?!?/br> 徐瑞眼下就很得意了,環顧四周:“既已驗明手詔真偽,那何元菱任職內務總管,應該沒有疑問了吧?” 還能有個啥疑問? 就算心里有疑問,也不敢再說了。什么張大人王大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只恨自己為何審不清看不明,跟著俞達他們瞎胡鬧。 也怪俞達沒用,吵架吵不過,打架也打不過。 這么多年的左都察使,竟是白當了。 秦栩君趁勢道:“聶聞中,朕命你今日擬詔,任命何元菱與仁秀,手印腰牌立即到位,若天黑之前還未辦妥,朕唯你是問?!?/br> 聶聞中表面一凜,內心別提多興奮了,立即拱身:“是,臣領旨?!?/br> 這下終于可以明正言順擺脫程博簡,起碼在內務總管和內宮司務的任命上,程博簡這個內務大臣是再也說不上話了。 他不知道,讓他高興的事還在后頭,馬上就來。 秦栩君表面懶 懶的、淡淡的,心里卻記仇,這得勝的勢頭上,若不玩個趁勝追擊,簡直就不是他的性格。 “喬敬軒……” 他一雙美目微微一轉,凌歷的眼神已望向喬敬軒。 喬敬軒頓時汗如雨下,預感到大禍臨頭。 “方才喬卿所言,讓朕大失所望。為逞口舌之快,喬卿竟敢公然置法度于不顧,說出如此不符身份的言論。朕看你是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