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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本性。性如湍水,流決而行。貪欲,愛欲,仇欲,詪欲還有□□,這些是人性的原欲,每個人都有,有些欲望的本體是自身,而有些欲望則是以他人做溫床,老師您同意我的觀點嗎?”向陽被他一口一個欲望說的腦仁疼,他萬萬沒想到于忘然同學有朝一日會找自己探討如此露骨又現實的問題,聽他一字一句的試探著社會恥骨,人性遮羞布,默默在心里贊嘆的同時也心驚膽戰,心說還好辦公室里就他一個,要不然這話被別的老師聽去了......這事兒得鬧大。向陽試著去理解他的主觀思想,用較為客觀的視角反問:“逞己私欲,假借一身?”于忘然點頭:“逞欲向利,人的本性”“分不開,還是由你自己主導”“禁惡勸愛,交相為利”“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是這樣沒錯”“嗯......和蘇先生有什么關系?”于忘然頷首沉吟片刻,徐徐道:“人本來就是向欲而生,谷裘寒簞思飽暖,飽暖思□□,我不認為五龍死的很悲劇,雖然他一生都在追求欲望活的很空虛,但他最后死在了他心中膜拜的欲望當中,死得其所”說完抬眸看著他,柔光湛湛如暖陽凈水的眸子澄亮如水般注視著他,似乎是想從他口中獲得認可。向陽卻另做他想,無言看他良久,才說:“高三有個學生,聰明但不上進,跟你一樣看的通透,但不像你力爭上游,而是隨波逐流,可惜了......不久前他跟我說,他不認為哈姆雷特的結局很悲慘,離開地獄,死在人間的幸福里,生命就此結束就是最好的歸宿,起初我覺得他在瞎扯淡,后來仔細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他太過渴求幸福,甘愿用生命做代價,今天聽你說了這些話,我發現我又錯了,你才是七情六欲俱全,不會愧對自己的那個,只有不愿愧對自己,不愿違心的人才會追求幸福,他所渴求的,或許是......是一種......救贖吧”于忘然笑了笑:“救贖是最低等的幸福,再說,哪有什么救贖,一個人有多悲慘才會需要被別人拯救”向陽摸著下巴略有所思:“嗯......可能是我解讀過度”說著一頓,抬眸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你這一通長篇大論,到底想說什么”“我想請問您,追尋自己的欲望是不是天道綱常,天經地義”“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你想清心寡欲當和尚也行啊”“我不想,所以我覺得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愛和欲望,不應該受到任何阻撓,這是一個很具象化的現象,你能攔住兩塊磁鐵互相吸引嗎?和陰陽正負沒關系,如果我的七情六欲中有一部分落在了別人身上,那我必須找到他,不然我這個人就會不完整,一個不完整的人,很可悲”向陽兩條眉毛難舍難分的聚到了一起,他很想指著于忘然的鼻子說,小小行腳僧你裝什么牛鼻子老道,通篇的唯心主義在人與欲之間偷換概念乾坤挪移,把人性本欲鼓吹的天花亂墜金裝玉砌,不過是在‘我看上一個人不知道該上不該上,但是你別說了,能上我要上,就算不能上,創造條件我也要上,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膽敢阻攔我追求天理人欲者,都是老圣人遺蔭下的孽障,生在公元世紀,腦在蠻荒時代,不如去當牲畜’這一不怎么公平的論點上更勝一籌,旗開得勝,并且說服別人,得到認可。向陽看著眼前這胸懷山水,袖攬風月的少年,忽然覺得自己難不成真是老了.....“告訴我你的結論吧”向陽很無奈。這時候辦公室門被敲響,向陽還沒給出回應,就見薛明遙推門進來了,才踏進門口又忽的止步,臉帶歉意的微笑,對向陽說:“對不起,我以為只有你.....”一句話說了一半又不說了,薛明遙看了看騎在椅子上拖著下巴出神的于忘然,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向陽很是乏累的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進來,問:“有事兒?”薛明遙走到他身邊停下:“嗯,下節體育課,外面下雨了,我們能不能在室內籃球場打球?”向陽一向酷愛剝削他們的自由活動時間,所以薛明遙來問的時候并沒報什么希望,但是向陽卻很爽快的同意了,因為可憐的向老師著實被于忘然的單口相聲忽悠的頭昏腦漲身心疲憊。向陽問了些班里的情況,薛明遙正認認真真有問必答的時候,忽聞一旁癔癥許久的于忘然開口說話了。“欲望就分外兩種,思想之間的相互吸引和身體之間的相互吸引,前者是愛,后者是欲,排名不分先后,沒有此長彼短。主觀意識驅使能動性,樹欲靜而風不止根本就是心不靜,心不動欲先行?扯淡”向陽:......于忘然說聲我走了,謝謝老師,然后就從椅子上下來朝門口走了過去。此人瀟灑的好像劍客游俠,來去從容又果決,真是......少年意氣最風發啊。向陽默默的抽了一張紙巾揩掉額頭上的汗。好家伙,從來沒有因為一席話而如此驚心動魄,簡直比他當年論文答辯還刺激。薛明遙雖然只聽了于忘然的結案陳詞,但是信息量是巨大的,一頭霧水的去問向陽:“他說什么呢?你們在說什么?”向陽心說怎么剛送走一個又迎來一個,再說他也領悟不了于忘然究竟意欲何為,復述都復述不下來,更別說總結了。端起掉了瓷兒的茶缸慢調思慮的淺酌了一口,然后默默的把捻在下唇的茶葉根兒拿掉,向陽這才抬起頭用在書山文海中深韜養暉,滿滿沉淀著智慧的目光注視著他,語重心長諱莫如深道:“薛明遙同學,你怎么不關心一下為師?”薛明遙輕飄飄看他一眼,把于忘然拉過去的椅子擺正坐下:“你又怎么了?”向陽皺眉不樂意道:“什么叫我又怎么了?我給你找過麻煩嗎?我給你填過堵嗎?我給你帶去過什么世紀難解大難題嗎?”薛明遙恍然:“于忘然給你出什么難題了?”提到此人向陽就忍不住頭疼,連連擺手道:“別提他別提他”薛明遙笑了笑,果真不再提他,又坐了一會兒就想走人。“我去上體育課了”“誒”向陽拽住他的手腕。“嗯?”薛明遙回頭看著他。向陽思索再三,斟酌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周末般過去?”“搬,都收拾好了”“不搬不行嗎?”薛明遙不假思索一口否決:“不行”向陽悵然長嘆:“哎......你就忍心我,孤寡老人,獨守空房?”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