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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季?!闭畿娭刂卣f道。“那你關門干什么?讓他進來吧,是不是找你有事?”劉河去開門。甄軍也沒攔,就是被那鈴聲搞得煩躁。看見開門的是劉河,孫季的無賴臉馬上切換成了一副可憐的表情:“劉河,你可得幫幫哥啊?!?/br>哥?這個稱呼什么時候開始有的。劉河一臉木訥,小心問:“你怎么了?”孫季刷地抱著劉河的大腿,什么帝王將相的臉皮全都踩在腳下,哭訴:“兄弟啊,我心痛啊,方四平不要我了,可我想他啊,我只想看他一眼,一眼就行,你就告訴哥,他在哪里好不好?!?/br>原來他對方四平這么放不下,這傷心欲絕的模樣,在孫季這樣的人臉上出現,真是讓人看了不禁感嘆,劉河回頭看向沙發邊的甄軍。說不說當然是甄軍來決定,畢竟是他出手幫的忙,而且方四平也不一定想被找到。甄軍沉默不語,威冷的眼里還怒意未退。孫季知道甄軍是個冷血動物,別說抱大腿,就是他哭出一個泳池,地上滾出一個天坑,這男人都不會開口,但劉河不同,他耳根子軟,心也軟,一哭二鬧三上吊指不定還有點收獲。找人查到甄軍的這個住所,又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出來,孫季說什么都要糾纏一番,他這欲哭無淚的演技也是跟方四平學的。“劉河,哥可難受了,我對方四平怎么樣你是知道的,我能害他嗎,我疼他都來不及,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就是想看看他?!?/br>“這個……我……我也不知道啊…”劉河為難道。這招不管用,孫季換了一招死皮賴臉:“你們要不告訴我,我就死磕地耗下去,我不敢動甄軍,甄軍也不敢動我,咱們耗吧,我有的是時間,部隊我也能進去?!?/br>“你別這樣……你為什么不等方四平想明白了自己回去呢?”劉河說。“我要能等還來找你們干什么,我等不了?!睂O季很固執,又朝甄軍威脅道:“甄軍,你要不說,我就把你倆的事告訴你甄家老爺子,我他媽不好過,誰也別好過?!?/br>甄軍鷹一樣的眼神盯著他,不屑地笑道:“謝謝,麻煩你快點去說,也免得我親自說了?!?/br>孫季震住了,至少他想不到甄軍絲毫不畏懼這種威脅,難道他真打算跟家里攤牌?如果是這樣,他就真的一點砝碼都沒了。“草…那咱就耗吧!”孫季扔下背上背的一個背包在地上,在門口打起了地鋪,黑道帝國的少爺在人家門口睡大街,要被紅葉的人知道了,還不得把棟房子給炸了?這真是一張可怕的狗皮膏藥,他對方四平居然執著到這種程度。劉河搖了搖頭,回頭對甄軍說:“我明天回去跟方四平談談?”要真被他這樣耗下去,他跟劉河的二人世界還怎么過,而且方四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總是破壞他們的二人世界,一并除了,少兩個禍害。甄軍走了過來,把孫季的地鋪踢了一腳,說:“他在部隊偵察連炊事班?!?/br>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撞在臉上,孫季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笑得快昏了頭,連滾帶爬地朝樓下跑了,掏出電話就一陣緊鑼密鼓的安排。“三刀,給我聯絡下北方軍區的門路,我要去當幾天兵?!?/br>“當兵?少爺,老爺剛消氣,你…”“別廢話,你老大也在那個部隊,安排我和他一個部門,要管事兒的位置?!?/br>“我老大也在部隊?”“對,趕緊的?!?/br>“哦…好?!?/br>——————————————————————————————————回到部隊第二天,孫季就在方四平面前出現了,方四平那個火啊,先是扇了孫季巴掌,轉身一掄起拳頭就把劉河拽進宿舍收拾了一遍。“你媽的,他怎么來的?”方四平怒火滔天地指著他罵:“敢說不是你說的?”“我也沒辦法啊,他纏得太恐怖了,在甄軍家門口打地鋪,誰受得了啊?!眲⒑余洁斓?。“那你就能把我賣了?”方四平義憤填膺的。劉河勸道:“其實說真的,孫季對你真心不錯,他來醫院找我們的時候,還在被他爸追殺,我聽甄軍說,他是退了什么婚約才引起那么大|麻煩…”“退婚?”方四平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臉上憤怒即刻消失了,想也沒想就跑出了宿舍。“哎…方四平……”劉河追了幾步,也追不上,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跑了。孫季在炊事班搞了一個司務長的職位,就是掌柜部隊雜物的頭。剛見到方四平就被他打了一嘴巴,然后跑了,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部隊規矩多,他也不好鬧出什么動靜,就只能按兵不動,來日方長,現在找到人了,就不怕把他弄不回去。你必須全部聽我的,但我不一定全部聽你的,這是方四平和孫季兩個人之間相處的唯一原則。那是因為方四平知道,有些事他沒辦法聽孫季的,那是孫季也沒無可奈何的。炊事班沒什么訓練,孫季在一堆土豆旁邊,看著手下的兵削土豆看出了神,大狗一般蹲在那里,臉上還有被方四平剛剛打過的巴掌印。方四平的腳步滯楞了片刻,靜靜地走了過去。孫季就蹲在那堆帶泥的土豆堆旁,似乎還在笑,聽著腳步的響聲,他的眼皮抬了起來,很快揚起快樂的表情,猛地站起來,笑得無比陽光。方四平看著孫季,平淡安靜,好像剛剛甩巴掌打人的不是他一樣。“談談吧……”聽罷孫季立刻攥了攥方四平的手,冰涼似鐵,頓時一臉心疼:“冷不?”這個問題直接戳到方四平的心坎兒,看了看身邊一臉詫異的士兵,把手拽了出來,撇開目光。“走吧?!彼瘏擦值姆较驌P了揚下巴。孫季沒說話,就那么定定地看著方四平的背后,跟著走,像跟著自己的生命。孫季曾經以為,當他想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可以愛,如果不想愛,他就可以不愛。換言之,他可以愛上任何一個人,也可以隨時收回那份愛,就像一個水龍頭,可以隨時地開,隨時地關。而當在酒吧遇到方四平開始,沒有人告訴他,他這水龍頭失控了。叢林里比寬闊的地方更潮濕,在初春,已經是嫩綠繁新的景色。在一顆桐樹前方四平停了下來,吐了口氣,說:“中午見面時怎么不說退婚的事?”孫季上前把方四平擁入懷中,感覺他從頭到腳都是涼氣。“這不是部隊么,說話不得小心點?”孫季軟語哀求著,“以后不要再離開我了,你要的我都能給,除了你我不會跟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