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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他為什么又一直不說? 外面傳來長河的稟告聲:“大人,陛下有急事相召?!?/br> 聶輕寒皺了皺眉,看向魂不守舍的年年,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 午后,狩獵歸來的愉兒從被召去見延平帝的聶輕寒那里知道了年年受傷的消息。小家伙原本答應了延平帝,要跟著他去養心齋午休,聽說她出事,立馬改了主意,非要跑回來看她。 見到年年包得粽子一樣的小腿,愉兒的眼睛都紅了,小手小心翼翼地伸過來,想摸又不敢摸:“竇jiejie,你疼不疼?” 年年望著愉兒,眼睛也有些發酸:愉兒的本性比聶輕寒要活潑得多,可這孩子身份尊貴,又自幼嚴格教養,本不是隨意和人親近的性子,卻從一開始就對她格外親近,還想要她做他的娘親。如果沒有聶輕寒的默許和鼓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是不是一直以來,太想當然了,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也從來沒有發現,聶小乙一直在默默地幫助她重新融入他們父子的生活。 年年忍不住摸了摸愉兒的頭,笑容溫柔:“本來是疼的,看到你就不疼了?!?/br> 愉兒不信:“哪有這樣的事,你哄我?!?/br> 年年捧心,佯作傷心失望:“你是不信我的話嗎?” 愉兒心里是不信的,卻見不得她這個樣子,無奈改口道:“我信,我信,竇jiejie你不要難過?!?/br> 年年見他小小的眉頭皺起,滿臉“算了,我不跟你計較”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摸了摸他的頭道:“我們小愉兒怎么這么體貼?!?/br> 愉兒被的臉一下子紅了,又有點開心,望著她眼睛亮晶晶的:“你終于肯叫我愉兒了嗎?” 年年見他歡喜的模樣,忍不住也眉眼彎彎,笑了起來:“你要是喜歡我喚你愉兒,以后我就一直這么喚?!?/br> 愉兒睜大眼,急忙道:“一言為定?!币桓鄙滤椿诘臉幼?。 他從來都不喜歡娘一口一個“小公子”喚他,那樣總會令他覺得,娘壓根兒都不打算認他。 如今,娘親終于改了口,是不是說明,她很快就會認他了? 年年望著小家伙可愛的模樣,心都要化了:她的兒子,怎么能這么懂事,這么惹人愛?她看了下外面的日頭,估算了下時辰道:“快到午休時間了,讓惜墨他們陪你去睡吧?!庇鋬旱纳钕騺硪幝?,不能亂了節奏。 愉兒不肯走:“還沒到時間呢,我再陪你一會兒?!?/br> 年年見他依依不舍,心頭一軟,沒有再趕他,柔聲詢問愉兒打獵玩得開不開心,有沒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愉兒道:“左不過和從前一樣。我打了好幾只小兔子,回頭叫他們烤了給你吃?!?/br> 他還記著呢。年年笑了:“好?!蹦X中驀地想起當年從靜江府到京城的路上,聶輕寒悄悄拐帶她離開了大部隊,兩人在荒郊野外烤兔的往事。 那是她曾經吃過的最好吃,也最難忘的烤兔。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他,待她就已很好很好了。她蹲得腳麻,他為她按摩揉捏,任她如何挑刺折騰都好脾氣地由著她;她餓得厲害,他將最好吃的兔子腿都留給了她;后來,她擔心他生氣,心不甘情不愿地主動親了他一口,那個混蛋嘴上嫌棄她吃完兔子沒擦嘴,行動上還不是抱她在懷中,好好親了個夠。 年年紅了臉,又懊惱又想笑。那時候,她一心刷他的仇恨值,竟然一點兒都沒懷疑,聶小乙這種性子的人,既然肯和她親近,又怎么可能討厭她? 她的任務,從新婚夜圓房起,就偏離了方向,做得一塌糊涂。 思緒飄蕩間,愉兒的聲音傳入耳中:“竇jiejie,你聽到我在說什么了嗎?” 年年回過神來:“不是說請我吃烤兔子嗎?” 愉兒的小嘴嘟起,有些不高興她的走神:“請你吃烤兔是之前說的,我剛剛明明在說,凌哥兒出了大事,差點沒命?!?/br> 凌哥兒?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年年想了想,記起昨兒從孟葭的婆子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傲韪鐑菏钦l?”年年問。 愉兒眸中閃過些微不屑:“他是長樂侯的次子,比我長了兩歲?!?/br> 長樂侯寵姬生的那個庶子,秦豐的庶弟?孟葭果然氣量大。這位的生母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心想把秦豐的世子之位弄到手,將他們夫妻視為眼中釘,rou中刺,孟葭居然還愿意把這樣一個小叔子介紹給愉兒做朋友。 要知道,以愉兒的身份,以及未來不可限量的前途,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希望自家的兒孫和他搭上關系。 不過,凌哥兒怎么會出事,出了什么事? 年年問愉兒:“怎么回事?” 愉兒道:“我也不知。他今兒沒跟我一道,而是跟著姨父一起,聽說是追一只小狐貍,結果馬失前蹄,不小心跌入了捕獸的陷阱,受了重傷。多虧姨父及時發現,將他救了出來?!?/br> 愉兒的姨父就是秦豐。聶輕寒插手后,劇情果然改變了。跌入陷阱的從秦豐變成了他的庶弟,而由于秦豐的相救,秦凌只是重傷,沒有像秦豐在書中的結局一樣,凄慘死去,到第二天才被人發現。 就不知這種改變會帶來什么后果。系統會不會因此對她暴跳如雷? 等到愉兒被她催去午睡,年年立刻取出了任務手冊,翻到劇情提要那一頁。 她目光微微一凝。那一段“春獵次日,秦豐獵狐入深山,不慎馬失蹄,墜入捕獸之阱,失血過多而亡”的小字,居然消失不見了。 除此之外,任務手冊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出現任何警告提示。仿佛那段劇情從未存在過。 年年心中,只?!肮蝗绱恕敝?。 若是從前,年年還會震驚一下??扇缃瘛?/br> 她剛剛暴露了細作的身份,整個劇情都已經崩得不能再崩,任務手冊居然也像沒事一樣。她的任務還掛在手冊上,沒有出現任務失敗的警告提示。還有橫空出現的定北郡王府…… 這個世界,早已不是書中的模樣。而原書的劇情也不是一定無法改變的。曾經的世界法則早已面目全非。 就不知系統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年年垂眸看著毫無動靜的任務手冊,久久不動:如果是這樣,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不用再顧忌曾經的那些束縛? 可,她的任務已經不可能完成,她再拿不到系統承諾的回家福利,改變不了現世的身份和地位。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要嫁給他必定困難重重,還會累及愉兒的名聲,便是延平帝也不可能容許。 年年忽然理解了。原劇情中,喪夫的孟葭為什么會甘心做一個紅顏知己,沒有謀求改嫁給聶輕寒。 原來如此。和如今的她一樣,孟葭的身份也是有瑕疵的。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