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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手段懲戒折磨她。 她哪有臉再接他的手,咬著牙,努力撐地站起。膝蓋摔傷了,小腿更是傷得厲害,她這會兒疼得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冷汗涔涔,連站立都覺得困難。 正要去扶身邊的樹干支撐住自己,聶輕寒忽地彎下腰,也不嫌棄她滿身又是血又是塵土,將她打橫抱起。 年年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攥住他衣襟,維持住平衡。 段琢目睹這一幕,嗤笑一聲,目中如有冰霜凝結:“聶大人果然氣量宏大,人所不及。明知道她是我的人,也不介意?!?/br> 聶輕寒理也不理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姑娘。 她似乎徹底懵了,清麗的小臉蒼白無比,杏眼無措,長而濃密的烏睫不安地微微顫動著,玉手無意識地越攥越緊。 聶輕寒騰出一只手,將她微亂的鬢發掠到耳后,微微一笑:“她從前是誰的人不要緊,如今,她是我的人?!?/br> 段琢只覺刺眼之極,臉色沉下:“姓聶的,在我面前,何必假惺惺地做出深情的模樣?誰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當初你親手害死了她,如今,倒拿個贗品當寶貝,你這是惡心誰呢?” 聶輕寒道:“她不是贗品?!?/br> 段琢冷笑,璀璨星眸寒光逼人:“也是,她給福襄提鞋都不配,說贗品都侮辱了福襄。不過,你對一個村女都這般寬容,當年怎么不見你對福襄寬容?” 聶輕寒終于看了他一眼,神色微諷:“世子這是為福襄抱不平?世子若真的念著福襄,當初我跳下崖底救人,你為何不救?” 段琢哽住,雙拳緊握,額角青筋跳動:那一晚發生的一切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技不如人,被聶輕寒打倒在地,福襄命懸一線之際,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聶輕寒虛情假意地試圖救福襄,自己無能為力。 那一刻的無助與絕望,他永遠無法忘記。 段琢目光森冷地望著偎依在聶輕寒懷中的年年,想到永遠留在谷底的福襄,心中驀地大慟。假的就是假的,長得再像也不是她,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那日之后,誰不贊一聲聶輕寒情深義重,奮不顧身跳下崖底救人。只有他才知道,姓聶的有多虛偽無情:他明明在崖邊抓住了福襄,卻恨福襄和自己有私情,故意讓她掉了下去,之后的一切全是演戲。 如今,姓聶的故意不計前嫌,寵愛一個與福襄相像的女子,也不過是為了向世人顯示他對亡妻情深義重,掩蓋他當初殺妻的罪行罷了。 心中戾氣噴涌,無處宣泄。 福襄死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樣年輕,那樣美好,她本該有著最恣意快樂的人生,卻終止在那個冷月凄凄的夜晚。 聶輕寒!總有一日,自己會殺了這個欺世盜名之徒,為福襄報仇。 他拂袖而去。 林中只剩了聶輕寒與年年兩人。 事已至此,年年眼一閉,心一橫:“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睌÷抖紨÷读?,再也狡辯并無意義,還是早死早超生。 聶輕寒望著她一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只覺腦袋突突地疼。 年年等了半晌,也沒等來他的反應,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線。聶輕寒正看著她,神情晦暗不明。 城府深的男人就是這點討厭,心里在想什么,臉上永遠看不出。年年忍不住了,手指伸出,戳了戳他:“大人若暫時不想殺我剮我,先讓我上藥如何?我快疼死啦?!?/br> 小姑娘白生生的臉兒皺起,目中水光盈盈,一副疼得可憐的模樣。聶輕寒心中嘆了一口氣,到底舍不得,將年年抱回了棲梧園,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年年彎腰欲查看自己的傷勢。他止住她,半蹲下來,緩緩卷起她襯褲的褲管。 年年呆?。骸奥?nbsp;,呃,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他沒有說話,繼續動作。凝固的鮮血將輕薄的布料與肌膚粘連在了一起,輕輕一揭,便疼痛不已。 年年疼得直抽氣,纖細的手指胡亂攥緊了手下的錦被。 聶輕寒皺起眉來,索性取了剪刀來,將襯褲剪開,露出她受傷的小腿。 玉白的肌膚凝結著鮮血,猙獰的傷口幾乎及骨,下手的人絲毫沒有留情,差一點便傷到了骨頭。摔傷的膝蓋則擦了一層油皮,看著十分凄慘。 年年的心突突亂跳,扭過頭,不敢多看。 聶輕寒的眉頭皺得更緊,目光沉下,出去了一趟。 不一會兒,重山拎著熱水,拿了用滾水燙過的帕子放在門口。聶輕寒拿了進來,親自動手,將帕子輕輕覆上她的傷口附近。 年年忍不住縮了縮腿。他伸手摁住她大腿,沉聲道:“別亂動?!钡痛怪佳?,神情專注,一點點幫她將傷口附近的血跡和泥灰拭凈。 年年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慢慢染上紅暈,終忍不住,輕聲開口:“大人,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嗎?” 他知道了她是段琢的jian細,是因為段琢的安排才來到他身邊,難道不膈應,不生氣嗎,為什么還要親手為她做這種事? 他對她,似乎好得過了分,也縱容得過了分。 年年迷惘地看著她,隱隱覺得,除了劇情,似乎還有什么脫離了她的掌控。 第78章 第 78 章 屋中安靜無比, 只有偶爾響起的輕微水聲, 與年年吃痛的抽氣聲。血污和塵土很快被清理干凈,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敷上金創藥,又細心地包扎好。 “沒有?!彼K于開了口, 打破了室內的靜寂, “你愿意說,我聽著。你不愿意說……”他頓住了, 抬眸看向她。 她蒼白的面染上了一抹緋色, 長睫微顫,黑白分明的杏眼蒙著一層水汽。就是這樣一對動人的明眸,一次又一次, 叫他對上之際,都不由輕易丟盔棄甲,一退再退。 聶輕寒的聲音沉了下去:“你不愿意說也無妨。你是怎么來到我身邊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br> 年年心頭一震:“你……” 細品他話中之意, 原來, 他早知道嗎?早知道她是有心人送到他身邊的細作??杉热恢?,他為什么要寵著她, 縱著她, 容許她呆在他身邊, 容許她在最機密的書房當差,甚至容許她接近愉兒? 僅僅因為原劇情中的對她懷柔,好讓她倒戈,反坑段琢一把嗎? 不, 如果是這樣,剛剛事情敗露,她再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就該向原劇情中一樣,冷漠地放棄她,而不是將她抱回,親自為她上藥。他也不該主動為她制造接近他唯一兒子的機會。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她設防,一直任由著她親近他們父子。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答案呼之欲出。年年心弦顫抖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會是她想的那個答案嗎?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