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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因為愛慕他,就要對他懷孕的妻子下手,真真是喪心病狂。 這會兒聽到聶輕寒的吩咐,趙余恭敬應下后,又遞給他一封信:“爺,玉塵子道長的信?!?/br> 聶輕寒心中一動:羊皮冊子的事他一邊查閱古籍,一邊拜托了玉塵子幫他調查。玉塵子這會兒來信,是有眉目了? 他拆開信,匆匆看完,臉色微變,去了前面書房,從書架最高層的取下了一個玉匣。 玉匣中,靜靜躺著一本小小的巴掌大的冊子,古舊的羊皮封面,赫然是他聲稱已被毀去的任務手冊。 他依照玉塵子信中所言,劃破手指,在羊皮封面上滴下自己的血。曾經隱去的符文再次出現,血色紋路若隱若現,泛著紅光,分外詭異。 他若有所感,打開了冊子。 劇情完成度:—— 生命值:九十四 男主仇恨值:三十 他盯著那個三十許久。這些日子來,他親眼看著這個數值一次次下降,這一次,更是比上回直接降了二十。這究竟代表了什么? 玉塵子在信中說,他通過查閱資料發現,這冊子并不是隨便一人便能寫下血符,而是要與冊子有特殊聯系之人才能成功。據玉塵子推斷,只要他以血為引,應該會得到部分摧毀、控制冊子的能力。 今日正好試上一試。 聶輕寒翻起這頁紙,兩指捏住。 手冊仿佛察知了危險,再次開始顫動、發燙。聶輕寒不為所動,手指發力,慢慢將其撕出了一個口子。 果然如玉塵子所料。 念頭剛閃過,“別撕,別撕。唉喲,疼死我也?!币坏览浔穆曇艉鋈蛔运X海中響起,明明在呼痛,語調卻刻板之極,聽著十分詭異。 聶輕寒心頭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絲毫不露,冷冷問道:“你究竟是誰?” * 破曉時分,下了一夜的雨終于停了。東方既白,一聲嬰兒啼哭響起,打破了凌晨的寂靜。 通宵未眠的小院沸騰起來。阿桃在屋外沒看到聶輕寒,問了趙余,敲響了亮燈一夜的書房門,歡喜地稟告道:“爺,夫人生了,是個小公子?!?/br> 門“吱呀”打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往外行來,卻沒有聽到聶輕寒的回音。阿桃驚訝地抬頭,心頭猛地一跳:“爺?” 聶輕寒似乎又是一夜未睡,鳳眸晦暗,薄唇緊抿,冷白的面上沒有一絲喜色。 阿桃不知怎的,心里生起一陣慌亂,又叫了一聲:“爺……” 聶輕寒問:“夫人還好嗎?” 阿桃笑道:“夫人挺好的,就是太累了,精神不濟,睡過去了?!?/br> 聶輕寒道:“我去看看她?!?/br> 阿桃心中生起古怪之感:爺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昨夜還那么緊張,甚至直接闖進了產房,這會兒夫人順利生子,他怎么好像一點兒都不激動,不高興? 難道是高興得傻了? 西廂房中一片喜氣洋洋。事先聘來的奶娘小心翼翼地抱著襁褓中的孩子過來。 小娃兒小小的一團,紅彤彤的還沒長開,整張臉兒都皺在了一起,閉著眼睛,小嘴一嘬一嘬的,看著像只小猴子。 穩婆滿臉堆笑,夸道:“小公子長得可真俊,這鼻子,這嘴巴,和聶爺一模一樣,以后長大了,也必定是個文采風流的俊美郎君?!?/br> 聶輕寒怔怔地望著這個孩子,心頭酸澀涌起,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她和他的孩子。 奶娘笑道:“聶爺要不要抱抱他?” 他手抬起一半,終還是放下,搖搖頭,吩咐趙余道:“今兒大喜,所有人都雙倍賞賜?!?/br> 屋中頓時一片歡騰謝賞聲。 聶輕寒走到繡榻邊。年年睡得很沉,光潔的額角帶著薄汗,臉色依舊紙一般蒼白,從來嫣紅的唇色也沒了往日的鮮艷,嘴角卻微微彎起,帶著歡喜。 是呀,她怎么能不歡喜?她終于完成了所有任務,只要得回任務手冊,就可以放心地死遁,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 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在腦中浮現,她的喜笑怒嗔,她的趾高氣昂,她揚著下巴喚著他“聶小乙”,她紅著眼睛求他的模樣……最后定格在眼前。 她的心中從來都只有任務。不管是段琢,還是他,甚至是他們的孩子,都是她完成任務的工具。 心口悶堵越來越重,他眼尾發紅,猛地攥緊了手。 夏拯的聲音帶著關切響起:“小乙,你兩夜未睡了吧?回去補個眠,不然身子要扛不住了?!?/br> 他沒有回頭,低低道:“我等她醒來?!?/br> 夏拯搖頭:“你呀。放心,郡……夫人沒事,產后有些虛弱總是難免的?!?/br> 他聲音平靜:“我等她醒來?!?/br>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毕恼緡佒?,聲音卻帶上了笑意,“好吧,好吧,知道你們感情好,讓丫鬟給你送碗參湯提提神?!?/br> 年年醒的時候已近午時。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頭出神的聶輕寒。他握著她手,鳳眸晦暗,目光落向不知名的遠方。 年年望著他發青的眼底,皺起眉來:“聶小乙,你一直沒睡嗎?” 他恍然回神,垂眸看她:“醒了?”嗓子啞得厲害。 年年嚇了一跳,伸手去試他額頭溫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他捉住她手:“我沒事,就是擔心你。那小子把你折騰慘了吧?” 他一提,年年頓時想起之前的一天兩夜,不由顫了顫:她這輩子,不,加上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沒這么疼過?!拔以僖膊灰⒆恿??!彼q有余悸地道。 “嗯,”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我們以后只會有一個孩子?!?/br> 年年想起他之前闖進產房時,說過以后都不要孩子的話,不由訝然:難道他那時竟是認真的?不過,反正她最多也只有三個月可活了,怎么都不可能為他生第二個孩子。 她沒有多想,問他道:“聶小乙,你之前答應了,我過了這一關,就把殘片還我的?!?/br> 聶輕寒眼神一暗,面上不動聲色:“這么急?” 年年理直氣壯地道:“你要是反悔怎么辦?” 她說對了,他當真非常非常想要反悔。 “年年?!彼鋈粏舅?。年年循聲看向他。他低低問,“你是不是……”還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后面的話他沒有問出口。事實如此,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她那一世的親人,而不是被當作回家工具的他們父子。 年年沒等到他的下文,有些奇怪:“是不是什么?” 他沒有言語,在情緒瀕臨失控前,驀地俯下身,覆上了她蒼白又柔軟的唇。 第62章 第 62 章 雨后芭蕉滴翠, 草色青青, 一只燕子銜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