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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現出痛苦之色。 阿桃和阿梨嚇壞了:“夫人,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們?!?/br> 年年眼前皆是利箭穿胸的那一瞬間,巨大的,仿佛能撕裂魂魄的疼痛恍惚又至,那是她永遠難忘的噩夢。 耳邊仿佛聽到了焦急的呼喚聲,她目光漸漸聚焦,看到了阿桃和阿梨惶急的面容,神智漸回,外面出事了,聶小乙不在家,她是一家子的主心骨,不能亂了方寸。 她輕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阿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夫人你總算說話了,可嚇死我了?!?/br> 阿梨道:“隔壁院子著火了,趙大叔帶著人去救火,怕火燒過來,讓我們服侍夫人出去避一避?!?/br> 年年想站起,腿腳卻沒什么力氣,吩咐道:“幫我把耳朵堵起來?!倍缕鸲?,聽不大清,就不會太受鑼聲的影響。 阿梨不解,但她一向聽話,找出一塊帕子撕開,分別堵住了年年的雙耳。阿桃手腳輕快地服侍年年穿衣。等到穿好,年年也緩過來了,扶著阿桃站起:“走吧,我們出去看看?!?/br> 白日剛下過雨,這把火來得著實蹊蹺。 阿桃又拿了個幃帽給她,輕紗垂落,一直到膝下,將她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的。 主仆三人出了門,發現外面站了不少人,救火的,逃命的,看熱鬧的,到處都亂糟糟的。年年主仆剛出了胡同口,迎面便見一魁梧大漢端著一盆水,飛也似地跑來,眼看就要和她們撞上。 那人速度絲毫不減,直直向她們沖來,唇邊露出獰笑。 年年瞳孔驟縮:這人分明是故意的! 他身形魁梧,速度如飛,要是被撞上了,她擔著身子,豈有活路?便是僥幸剎住車,那一盆水只怕也要全倒在她身上。 躲,已經來不及了。年年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 千鈞一發之際,阿梨忽地向前搶在她面前,著地一個翻滾,伸足一勾。阿梨習武是借了阿桃的光,但她天生力氣大,動作快,大半年練下來,身手反倒比阿桃要好很多。 “砰”一聲響,那人被絆到,收勢不住,連人帶盆狠狠砸在地上,一盆水全潑到了他和阿梨身上。他勃然大怒,跳起來揮拳就打向阿桃:“找死!” 拳風兇猛,氣勢駭人。 阿梨并不和他正面對上,抹了把臉上濺到的水,動作靈巧地繞到他身后,飛起一腳。 那人一個趔趄,到了腳下的木盆,又是一個跟頭,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大馬趴。阿梨不待他爬起,發揮這些日子跟著趙余所學,專撿他的要害,連踹帶踩。那人先還想掙扎爬起,連受幾下重擊,頓時連爬都爬不起了。 四周人都看得呆了,一個小女孩子,居然三下五除二,將這樣一個壯漢撂倒,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有認得壯漢的道:“這不是四條胡同的杜老三嗎,他怎么跑這兒來了?” 年年扶著阿桃的手,目中凝霜:這人明顯是沖著她來的,不知究竟是誰,竟要趁亂要她和孩子的性命。等等,今日這場亂,說不定也是出于有心人的算計。 這時,趙余也發現了不對,心頭大驚,飛也似地跑了過來:“夫人,你沒事吧?” 年年聽不大清他在說什么,指著地上的杜老三道:“把他抓起來,別讓他跑了?!彼投爬先裏o冤無仇,杜老三的背后一定還有別人,一定要問出來。 趙余應下。杜老三見勢不對,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撒腿就跑。趙余哪容他逃脫,三步并兩步追上,一腳踹翻,直接扯下杜老三的褲腰帶,將他反綁起來。 老趙頭跑了過來:“火滅了,沒事了?!?/br> 也不知是誰,將他們隔壁人家堆在廚房外的柴火點燃了。白天剛下過雨,柴火都濕漉漉的,點起來火不大,煙卻濃得很??粗H為嚇人,幾盆水澆下去,三兩下就滅了。 現出如此混亂,更多的人是聞到煙味,被鑼聲驚起的。 年年越發覺得這場火燒得蹊蹺,柴火既是濕的,又是如何點燃的? 其他人也陸續得到了消息,開始散去。阿桃念了聲“阿彌陀佛”,“還好有驚無險,”對年道,“夫人,既然沒事了,我們回去吧?!?/br> 年年點了點頭,示意趙余先將杜老三提溜回去,正要邁步,忽然后面一聲厲喝響起:“站??!” 年年耳朵還堵著,周圍的嘈雜在她耳中仿佛被蒙了一層,聽不分明,依舊往回走。 除了在福襄郡主面前,梁季婉何曾被人這般輕視過,快氣炸了,快步繞到年年面前,態度高傲地仰起下巴:“大膽,本姑娘叫你,你敢不答?!?/br> 年年壓根兒聽不到她在說什么,疑惑地看了眼梁季婉,再看了看天色,暗暗搖頭:這位梁六姑娘的府中這么隨便嗎,未出閣的姑娘,夜里都不需歸家?還能來這里給她找事。 她懶得搭理這位,繞過梁季婉,往家中走去。 梁季婉被她無視,氣得追上來,從后伸手扯向年年,破口大罵:“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不過是個進不了人家門的賤貨,仗著有幾分姿色,勾搭著男人喪期生子,就不怕他九泉之下的娘子找你索命?” 剛剛前來救火的街坊還未全散去,聽到這話,頓時八卦心大起,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他們早就對守靜居從不現身的女主人好奇無比,不料竟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 原來,竟是一房外室嗎?難怪躲著不敢見人。 遠處傳來了疾馳的馬蹄聲,沒人在意。 年年一閃,沒有完全避開,被梁季婉抓住了幃帽上的輕紗,用力一扯。 梁季婉冷笑道:“你戴面紗做什么,自知做下了虧心事,不敢見人嗎?今兒我偏要讓街坊都認認你的嘴臉,叫你……你……” 她的聲音結巴起來,像是活見了鬼。 四周瞬間雅雀無聲。 幃帽掉落,露出年年的真容,那是他們生平未曾見過的容色,一張欺霜賽雪,宛若玉雕的面容上,眉目精致如畫,偏偏氣質尊貴,叫人不敢輕褻。 這樣的人,仿若仙女下凡,怎么可能給人做外室? 梁季婉瞪著她,滿臉不敢置信。先前小丫鬟報說,這女人露出的眉眼與福襄相似,只是豐腴了些,她還以為聶輕寒對福襄舊情難忘,找了替身??蛇@張臉,這氣度,分明就是福襄。 怎么可能? 不,她明明比福襄胖了一圈,不可能是福襄。福襄那賤人早就死了,葬身在佛光崖下,眼前這個只是個贗品而已。 梁季婉的目光從她臉上梭巡,一直落到她高高鼓起的肚子上,又妒又恨:憑什么,一個贗品也能懷上他的孩子? 她目中閃過一絲惡意,拿起幃帽道:“這個還你?!笨缜耙徊?,佯作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年年摔去。 阿梨和阿桃大驚,跨前一步,意圖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