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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來龍去脈,看著桌上擱著的黑木長盒子沉思了許久。 “嫣兒,我最近一直在想……” 他捋著長髯欲言又止,半晌才緩緩說道,“如果杜家二公子與你的八字實在不相配的話,你們兩人的親事……” 秦嫣聽出了話外之意,喜出望外,立刻表達了堅決贊同。 “對對對,八字不合,我跟杜二不配得很,別折騰他了,兩邊的親事還是算了吧?!?/br> “你也是如此覺得?”秦相嘆了口氣,“兩家是從小看到大的情誼,杜二公子是個好孩子……可惜得很。為父一直猶豫不決,就是擔心嫣兒你錯過了杜家,找不到更合適的……” 秦嫣滿不在乎地說,“天下這么大,人這么多,總是會遇到合適的。爹你不用著急?!?/br> 她是真不急,但秦相聽了,心里有了些想法,反而更擔心了。 “嫣兒,我看陸世子如今長成了,倒也是個相貌上佳,前途遠大的翩翩兒郎。只可惜……他是成國公府的出身。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為父不放心哪。想當年你大姑母——” 秦嫣聽出他老爹話里的意思來了。 她當場一個激靈?!暗銇y想什么呢,陸六年紀比我小,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弟弟?!?/br> 她趕緊澄清,“我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比太子爺那邊還不可能?!?/br> 秦相也嚇了一跳,急忙打量左右緊閉的門窗,低聲斥了一句?!凹依镩e談幾句,扯什么太子爺?!?/br> 這個倒霉話題就此揭過去了。 秦相最后如此說道,“東宮選妃在即,依我看,杜家退婚之事先壓著,兩邊暗地里說好即可。等明年開春之后,選太子妃的風頭過去了,我們再與杜家正式退婚?!?/br> 說到這里,他長嘆了口氣,目光中帶著痛惜,“雖然這樣做穩妥,但委屈嫣兒了,又要拖個一年半載的,只怕二十歲之前難以出嫁了——” 二十歲還沒有出嫁,在古人的眼里應該是個極其可怕的年紀了。 秦嫣倒不在乎,二十歲在現代明明是無敵青春少女好不好。 她勸慰了半天淚眼傷懷的老父親,又陪著喝了點酒,最后還是大哥二哥聞訊過來,一起把喝醉的老爹哄走了。 但正所謂日有所想,夜有所夢。 白天受了刺激,當天晚上,秦嫣就做了一個極其糟心的夢。 她夢到了早已被自己遺忘在腦后的原著情節。 秦府家族抄滅,女眷一律歸入教坊司發賣。夢里的那個‘秦嫣’,被陸大反派贖買回家,金屋藏嬌。 夢境的感觸極其真實,‘秦嫣’被一臺小轎抬進了某處偏僻小院,穿著正紅嫁衣,獨自坐在點起龍鳳燭的寬敞屋子里哭得快斷氣。 秦嫣眼睜睜看著夢里的那個‘秦嫣’,卻不能控制她的所作所為。越看越氣,怒其不爭,哭什么哭,趕緊看看周圍的情況,能不能跑??! 好在夢里的‘秦嫣’哭夠了,總算想起了逃跑,眼看空曠的屋子無人,她警惕地起身,四處打量。 隨著她的視線轉移,秦嫣也終于看清楚了這間陸大反派用來藏嬌的金屋的模樣。 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屋子的格局,陳設,家具—— 不就是陸泓從小住到大的復照苑嘛! 當然,仔細看過去,夢境和現實還是有些細微的不同的。 比方說,現實里的復照苑,圍墻兩邊圍攏的成片密集竹林早就被砍完了,正屋光線亮堂得很。 外間博古架上放的也不是古玩珍品,而是秦嫣從小到大硬塞給陸泓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什么自己沒事捏的泥娃娃啦,涂得花花綠綠的大風箏啦,上元節出游帶的福娃面具啦。美其名曰,“陶冶身心,發掘童趣”。 夢里的復照苑,窗外還是一排遮天蔽日的竹林,大晚上的竹影投入窗下,越發顯得陰氣森森。細心去聽,還能聽到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 博古架上中規中矩擺放了一溜排的前朝古鏡,各式紫砂壺和玉件擺設。 夢里的‘秦嫣’明顯是第一次進復照苑,滿臉警惕中帶著慌亂的表情,舉手投足小心謹慎。 挨個打量了屋子里的陳設,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東邊最大的那扇窗戶,遲疑了片刻,打開了窗栓,提著繁復的羅裙就要往靠窗的方桌上爬—— 砰的一聲,正門被推開了。 穿著大紅喜衣的陸大反派提著酒壺,帶著幾分醉意靠在門邊。 夢里的陸大反派,比現實中的陸泓年歲似乎要大個四五歲,身形也瘦削不少。 雖然在扯唇笑著,眉宇神色間卻帶著揮之不去的狠戾陰沉。 “想跑?”陸泓的唇邊緩緩扯出譏笑的弧度,“秦府沒了,秦大姑娘縱然跑出了這小院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該不會——是想去杜二公子的府上求助罷?!?/br> 他嘲諷地搖搖頭,“哎呀,我忘了提,秦大姑娘想必也不知道。杜尚書的府上——與貴府是同一天抄沒的。至于抄家的人么——” 他懶洋洋伸手指了指自己,“一事不勞二主,還是陸某動的手?!?/br> ‘秦嫣’呆立在大開的窗邊,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失去了知覺。呆站了半晌,突然發出一聲痛苦而絕望的尖叫。 她一把抄起方桌上的梅瓶,沖向門邊的陸泓,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陸六!我小時候待你不??!” 她的語音破碎而顫抖,不仔細聽幾乎聽不清在說什么,“你被家里打了,我隔著墻好言好語安慰你!你被那些狗東西克扣飯食,我用籃子裝了饅頭運過墻給你果腹!我哪里對不起你??!” 陸泓臉上嘲諷的笑容更深了。 “好個對我不??!你明知在一墻之隔,有個孩子天天受苦,天天挨打挨餓,日子過得如同地獄一般。只因為隔了一堵墻,你姓秦,我姓陸,你便裝作不知道我天天在圍墻那邊等著你,從清晨等到天黑,只等你過來與我說幾句話。而你呢,你愛搭理我的時候便過來,不愛搭理我的時候吩咐下人扔幾個饅頭給我,便是對我不薄了!” ‘秦嫣’捂著臉痛哭,“你也說了,我姓秦,你姓陸!原本就不是一家,更何況你是男子,我是女子!世俗禮教如此,我們原本就不該私下里接觸!我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