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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枕無憂了?!?/br>鐘沭黎笑了笑:“一定一定?!?/br>兩人吃飯吃到一半,路識珺無意看到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指給鐘沭黎看:“你身后右邊那張桌子上的那個人,是不是Alex?”鐘沭黎往里坐了坐,偏頭打量了幾眼:“應該是?!甭曰璋档臒艄庀?,映著一張嘴角微翹的素凈面龐,若不是路識珺發問,自己絕對認不出這個不戴耳釘、一頭黑色短發、身穿藍白條紋T恤的男人是自己公司曾經的AE。這時服務員來到桌邊說了兩句,他對面的男人側過臉來,似乎有幾分面善。“小顧總?”路識珺饒有興致地端詳著。鐘沭黎點了點頭,同樣是桑都的膏粱子弟,顧全思混的圈子和他的交際圈多少也有些重疊,印象中對方是個沒什么性格的人,有關這兩人的風言風語,也都是在公司聽到的。路識珺是由鐘沭黎一手保舉進的高旌,在業務能力為王的競爭環境中,這點人脈并不至于引起同事們的排擠或巴結,加上Alex性子活絡、八面玲瓏,兩人的關系還算不錯。Alex的能力在一幫AE中可謂出類拔萃,熱情如火小哥哥,沉穩可信業務員,甚至是妖艷任性裝gay男,他都能根據客戶心理變換自如。事情壞就壞在他自覺對付顧全思游刃有余之時玩過了火,于是有一天路識珺就不得不打電話告訴高沭黎,Alex就把路總打了。廣告合同雖然已是板上釘釘,但這種事傳出去高旌就別想和氣生財了。高沭黎趕到現場,見到兩個酒氣熏天的男人分別被身邊的人攔著,一個捂著臉似乎在哭,一個張牙舞爪嘴里還有如連珠炮:“我X你大爺,聽不懂人話啊,以為有幾個錢就想買屁股,也不看老子是誰?”高沭黎走上前去,掰開顧全思捂在臉上的手,看見他眼角下正留著血,不出意外的看到Alex的手上染血的戒指,先命人將他送到了醫院。等到Alex酒醒后,路識珺轉達了高沭黎的意思,要么選擇被推薦轉職到另一家公司,要么把帶薪假期用了,照顧顧全思到出院為止。強權之下,Alex只好屈身于臨時護工的身份中,而后兩人再沒發生大的沖突,只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有個每天送花定時接送Alex的冤大頭。Alex擺著一張臭臉將眾同事的花換成新鮮的,對路識珺道:“早知當初我就走第一條路了?!甭纷R珺嘆了口氣:“你招惹誰不好偏沾上一個真純情的主,沒rou償算不錯了?!焙竺鏄涞光┆s散,幾人之間都再無往來,今天看到顧總往Alex口里送菜的場景,有種陡然發覺早已棄坑的漫畫不知不覺已經完結了的感覺。“要不要去打個招呼?”“不必了,他們未必希望被打擾?!甭纷R珺抽出兩雙筷子,遞給對方一雙,桌邊的手機屏幕一亮,浮出一條來自Sarah的消息:“路總,高氏又臨時把廣告經理換掉了,資料發您郵箱了?!?/br>第19章第十九章路識珺一行人完成了項目,興致昂揚向柳城返回,窗外風景飛逝,像是一列火車貫穿眼眸,碾過粗圓的視神經,在前額葉撞壁而亡碎落成一堆斜矗的鋼鐵廢墟。鐘沭黎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路識珺的手機鈴聲,便睜眼翻找起藍牙耳機來。“沒事,你幫我開個免提吧?!甭纷R珺道。手機中響起秦望川的聲音:“識珺,今天司晨要回美國了,你要去送送嗎?下午兩點的飛機?!?/br>路識珺頓了一下:“學長,我現在不在柳城,怕是有些不方便?!?/br>鐘沭黎掃了一眼時間欄,低聲道:“你若要去也來得及,不過三個小時的車程。秦望川一個學生,出門多有不便,一路到柳城的機場正好經過濟澤,順帶著可以讓我下車,把他捎上?!?/br>路識珺看了一眼對方略顯蒼白的臉色:“人不舒服?”鐘沭黎勾了勾唇角:“有點頭疼,休息一下就沒事了?!?/br>“好的,學長,那你能不能在學校里等我一陣,我想和你一起去機場?!?/br>司晨身后的三個助理肩扛手提的帶著他的行李先入關了,他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來,陽光把他的頭發染成萎黃色,他站起身來:“表哥,識珺,你們來了?!?/br>也許并沒有等多久,但他臉上那種釋然的笑意仿佛是已經枯坐在原地七八年了。秦望川想起某個下午,有個心急如焚的聲音從手機里闖進來:“學長,你知不知道司晨是幾點的飛機,坐的是哪一趟航班?”他摸不清頭腦:“司晨要坐飛機,他要去哪?”失落的聲音在另一邊滑落:“算了,麻煩學長了?!?/br>如果當時自己知道答案,一切會不會能從頭開始呢?他招呼著笑道:“你小子這次回國才待了幾天,家里的老人都沒探望完就腳底抹油跑了。下次回國一定先給我打電話,我好壓著你去給長輩們負荊請罪?!?/br>路識珺和終于換下了舊襯衣和大褲衩子的秦望川站在窗明幾凈的飛機場時,看著穿著濟澤校慶文化衫的司晨迎面走來,突然意識到學長突兀的邀請所隱藏的善意。“識珺,是你送我表哥來的?”路識珺點點頭:“嗯。順道祝君此去鵬程萬里,前程似錦?!?/br>司晨又恢復了生意人那種無傷大雅的調侃語氣:“表哥,你看識珺這人,說話真是越來越傷人了?!?/br>“是嗎,我還覺得自己挺真誠的。像是什么‘照顧好自己、有緣再見’的廢話想來你也聽得耳朵起繭了,以后估計也沒什么見面的機會了,祝福過得好一點,總是沒什么差錯的?!?/br>司晨走到距他一步之遙的位置,凝視著他的面容,道:“前陣子見你,總覺得少了什么,現在才發現,原來是你把以前常戴的眼鏡摘掉了。沒想到不戴眼睛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個人的模樣?!?/br>路識珺把秦望川送回學校后,獨坐車中,撥通了鐘沭黎的電話,卻不發一言。“好好告別了嗎?”“嗯?!北M管對方看不見,他還是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晚飯想吃什么?”七月到來之后,兩個人的生活作息迅速分出兩條背道而馳的軌道來,路識珺每天還要開會開會和開會,鐘沭黎只要不定期地回濟澤一趟,將輔導機構的打印資料配送至城區各個角落,將各項要到期的合同和轉讓手續逐漸完成即可。兩人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能步調一致地坐在沙發上瀏覽網頁、看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一部現下大火的都市婚戀劇,路識珺將打開了客戶的資料文檔的筆記本擱在茶幾上,和鐘沭黎人手一罐冰啤,分別數起劇中插入的硬廣和軟廣來。劇情貌似到了一個小高潮,女主演聲淚俱下地質問男主演:“我只想知道,這么多年,你有沒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