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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聲的啼哭就越不似作偽。“這次你該信我了罷?”尹靜冷哼一聲,對葉懷瑾沒什么好聲氣。“噤聲?!?/br>云巍奕側耳傾聽了一陣子,篤定地說,“是嬰孩的哭泣聲?!?/br>·循著那聲音,他們很快來到葉高岑李襄君夫婦合葬處。離得越近,那催命符一般的嬰孩啼哭聲就越嘹亮,聽得人心里都毛毛的。因為下葬不久,墳頭還未生出茂密青草,光禿禿的煞是難看。這次不等葉風城發話,尹靜便提溜著工具上了陣。他本一介武夫,術法修習得馬馬虎虎,若不是忠心肯干,也不會在葉風城身邊一待就是這么多年。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挖得比上次還要順利——鏟子很快就撞到了硬物,震得人虎口發麻。他掃去表層浮土,露出被紅布條搭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具棺材——左邊大點的是葉高岑的,右邊稍小一點的那方便是李襄君的——然后趴伏在上面,耳朵著貼木板聽里面的動靜。就算不這樣做,他們也能確定啼哭聲是從這具棺材里傳出來的。“你不是……在她身上留了符咒?”這下葉懷瑾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都到了這一步,若是再阻攔葉風城開棺,反倒顯得不識大體。他想起下葬時的種種細節,想到這里,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那是防止外面的臟東西進去的,現在看來,有問題的應該是她肚子里那個胎兒?!?/br>到了這一步,葉風城反而不再急著開棺。在場四人無一不心下了然:母子本同氣連枝,現下母體已死,那胎兒卻獨活了下來,定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東西,得徐徐而圖之。尹靜先是戴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鮫綃手套,然后再用藥浸過另一層薄綃掩住口鼻,確保自己每一寸裸露肌膚都不會直接接觸到棺內事物才心翼翼地開了棺。因為不是厚葬,所以李襄君的棺木只有兩層。第一層槨打開后,一股濃烈的惡臭便逸散出來。縱然他們都用薄綃掩面,那可怖的味道仍舊熏得人眼睛酸痛,腹中翻攪,只能暗中慶幸他們不是凡人早已辟谷,否則早就吐了個天昏地暗。尹靜仔細檢查了一番,也被熏得受不了,暫時跳到上邊,和葉風城說了里邊的情況。“……都是水,陪葬的東西都被淹了過去?!?/br>里面睡人的小棺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滲著水,不難想象最里邊又是怎樣一番光景。“是女子惡露的臭味?!?/br>云巍奕稍稍放下手中織物,對這氣味的來源下了斷言。惡露是女子分娩后的產物,死人的惡露惡臭,只怕是情況有變。尹靜緩過勁來,重新下到洞xue里,準備開小棺。他甫一觸碰就覺得這棺木上都是油脂,滑膩得很,很難使上力氣,只能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刀,慢慢地將其撬開。棺材里,李襄君仍舊穿著下葬時的那身白衣裳,整具尸首都浸泡在蠟黃色的液體里。她蒼白得接近透明的雙頰凹陷了下去,眼珠暴凸,像是要從眼眶里掙脫。不過姿勢倒是和尹靜那天在臥房里發現她時不同,而是雙手交疊置于胸前。“葉城主,這位夫人死時幾個月了?”云巍奕是最先發現不對的。“不足七月?!?/br>葉風城沉吟一會,也意識到他指的是什么了。“雙胎?”見還有人不明白,云巍奕繼續問。“單胎?!?/br>“那你們自己瞧瞧,這肚子像是七月的孕婦會有的嗎?”話已至此,一頭霧水的尹靜和葉懷瑾也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比起下葬那時,她的肚子整個地大了一圈,飽滿鼓脹得像臨盆不過是旦夕之事。壽衣上葉風城用血寫成的符咒發出微微的紅光,即使離得不近也能感受到那要把人燒成灰的熾烈溫度。仗著自己戴了那鮫綃制成的手套,尹靜伸手想要靠著觸摸一探究竟。“不可觸碰?!?/br>不知什么時候葉風城親自下到這里,手中還握著葉惟遠的佩刀。他吩咐尹靜退下,自己走上前來,用刀尖緩緩挑落了她身上的衣裳。“得罪了?!?/br>這本是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神兵,刀尖都還未真正觸碰,銳利的氣息就將衣衫割裂。男女有別,加上李襄君還長了葉風城一輩,這樣的行為本是十二萬分逾矩的,但現下,誰也說不出要他住手的話來。再度見到那道致命的刀口時,葉風城的兩道長眉擰在了一起。刀口上凝著和刀身上如出一轍的細密金光。他手上不停,一直到整個肚子都露出來。死去多時的李襄君大腹便便,肚腹上那層薄薄的皮膚像是隨時會裂開。葉風城定睛細看,原來那金光從刀口處蔓延開來,跟蜘蛛網似的,將她胸口以下的一整塊肌膚都覆住,竭力遏制住了里邊躁動不安的東西。而那東西也不甘于被束縛,一次次地嘗試著沖破金光設下的禁制。那啼哭聲正是在它失敗后發出的,一聲聲地,在寂寥的洞xue里回蕩,格外的滲人。這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甚至蓋過了葉懷瑾對于異性胴體的羞恥心。“就像是要分娩了一樣……你做什么?!”“閉嘴!”變故來得極快:葉風城手腕一抖,銳利的刀尖就將那層近乎透明的皮膚割破。一旦那金光織成的細網碎裂,里頭的鬼胎就再也控制不住。先冒出來的是只指爪尖利的手,它勾住母親的內臟,身子用力,從母親的zigong里脫身;再是頭顱,這鬼胎面目猙獰,一雙眼睛沒有眼白,全然的深黑,望向葉風城時,里面竟然蓄滿了十成十的譏諷和怨毒。葉風城不給它半點現世的機會,手起刀落,那顆猙獰如鬼的頭顱便被削落,落在不遠處。這還不夠,他又緊接著把它失了頭顱的軀體從李襄君的肚子里挑出來,狠狠摔在地上。做完這一切,葉風城喘著氣,勉強靠扶著棺材邊緣才能站立。他原以為這么一會兒沒事,卻最終還是高估了這具已從內部朽壞掉的身體。以為鬼胎已然伏誅的尹靜等人剛松一口氣,想要去看葉風城的狀況,就見這失了頭顱的嬰孩仍不死心,趁著葉風城衰頹下來,立馬向著自己的頭顱處爬行。“主人……”尹靜想從葉風城手里接過那把白玉錯金刀,如法炮制將那鬼胎誅殺,可那刀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他都拿不起來。“我來?!?/br>服藥后葉風城稍稍有了點力氣,趁著它離頭顱還有一段距離,一刀將它釘死在地上。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只見一半刀身都沒入地底。那鬼胎被釘住心臟,四肢仍在不斷抽搐,直到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