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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好幾口唾沫才能勉強出聲。“里面的人呢?!”葉懷瑾無法接受,“盜墓?不,不可能,陪葬的東西都在,不可能是盜墓!”這里的禁制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葉家人加固,若是被人強行闖入,不可能半點痕跡都不留。“還不夠明顯嗎?這墓里打從一開始葬的就是這偶人,而不是葉瀧水?!?/br>至始至終葉風城都是平靜的,像是早已料到這所有的一切。“那白發人……”尹靜當即反應過來那白發人的真實身份。“是,就是葉瀧水?!?/br>至此,葉風城終于能將這段葉家往事拼湊成型:面對入魔已深、公然豢養活尸的兄長,葉瑯瑄無奈,只得烈士斷腕,選擇連同外人將其誅殺。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計劃早被葉瀧水識破。葉瀧水將計就計,順著他的計劃來了個金蟬脫殼,留葉瑯瑄一人終日活在弒兄的痛悔中。“他怎么騙過那么多人?”雖說障眼法是種極其簡單的術法,可是要騙的人越多,就越考驗施術者的功底,只要有一個人察覺到異常就算是前功盡棄。尤其是要在葉瑯瑄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簡直是難上加難。“因為他的確天賦異稟?!?/br>記載中,葉瀧水此人傀儡術、扶乩、劍法、符咒等無一不精通,可惜后來這天分被他盡數用在了作惡一事上。這詭異的大火一時半會不會停歇,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沖天的火光將他們臉上哪怕一丁點細微的神情變幻都照得清清楚楚。不同于又驚又俱的那兩人,可以說葉風城冷靜得就像一尊冰冷的石雕。“看夠了嗎?夠了就繼續,時間不多了?!?/br>眼見東方的啟明星變得暗淡,是破曉的征兆。今夜時間緊迫,不便多在葉瀧水的墳前逗留,得到了想要答案的葉風城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你又要做什么?”對他今夜所作所為讓心有余悸的葉懷瑾連忙在身后喊他。葉風城頭也不回,冷冷地說,“我要開李襄君的棺,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跟來?!?/br>“你!”饒是有所準備,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葉懷瑾也忍不住失了態。李襄君便是葉高岑身懷六甲,還來不及分娩就被殺死的妻子。和本質上來說不過是陌生人的葉瀧水不同,葉懷瑾與葉高岑生前關系親密,自然對他的妻子愛屋及烏。現下距離她下葬不過月余,葉風城居然就要擾她安眠,他是說什么都不肯的。他恨恨地說道,“你真是瘋魔了?!?/br>“我瘋沒瘋,我自己清楚得很,你沒必要提醒我?!?/br>早已領教過葉風城固執的葉懷瑾知道他,但是他仍不放棄勸說。“你就不能讓她入土為安嗎,一定要讓人死不瞑目?”“入了土,她真的就能瞑目嗎?”聽出葉風城話里有話,葉懷瑾并不上當。“難不成開棺就能讓她瞑目了?唯一讓她瞑目的法子就是讓葉惟遠血債血償!”“葉惟遠應當有苦衷?!?/br>“你就這么了解他?”葉懷瑾沒忍住嗤笑出聲。他這話里用上了十成十的嘲諷——畢竟誰都知道,葉風城跟葉惟遠從不親近,要說了解葉惟遠的為人,只怕隨便一個葉惟遠身邊的下人都比葉風城知道得多。“不,我一點都不了解他?!睂Υ?,葉風城平靜地應下,“我若是了解他,我與他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我只知道,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br>“事實就是他殺了葉高岑一家!”聽到葉風城為葉惟遠開脫,葉懷瑾說不清心中是失望多一點還是憤怒多一點。“你說他能有什么苦衷?高岑救過他命,不止一次,阿襄懷了高岑的骨rou,你難道覺得他們該死嗎?葉風城,你真是叫我心寒?!?/br>“你且看看這個?!?/br>葉風城驟然停下腳步,跟在后頭的葉懷瑾差點就撞到他。他把自己一路上抱著的那匣子遞給葉懷瑾,讓他自己打開看。里邊的東西鬧了一路,現在反常地平靜下來,靜得都不像它了。這玄鐵如千年寒冰,葉風城都抱了一路卻怎么都捂不熱,葉懷瑾接過匣子,第一反應就是冷到了骨髓里邊。他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怒火打算一探究竟,可打開后瞅了一眼就又變得怒不可遏起來。“你給我看這兇器有什么用?”原來匣子里裝的是葉惟遠慣用的佩刀。“你把它拔出來看?!?/br>饒是葉懷瑾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將它從刀鞘里拔出來。“你瞅瞅,這玩意只怕是廢了吧?”他仔細盯著刀鞘和刀柄之間的縫隙,像是要確認是否生了銹,“要不然怎么拔不出來?”“還是我來吧?!?/br>葉風城接過它,一點力氣不費就就將它拔了出來。月色落在窄窄的刀刃上,銀刃雪光,亮得人睜不開眼。“……”他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跟在他身邊許多年的尹靜隱約察覺出他是在難過,只是不知道他在為什么而難過。為了這把刀已不在的主人嗎?“真是奇了,葉惟遠看起來也不怎么喜歡你,為什么你就可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為什么只有葉風城可以?這樣的疑問在葉懷瑾和尹靜心頭一閃而過,但注意力很快被其余東西吸引了去,不再想那沒有答案的問題。這把白玉錯金刀是葉高岑贈與葉惟遠的,刀刃上加鑄了能祛妖邪的銘文。葉風城的手指沿著銳利的刀刃滑動,看得尹靜心驚rou跳,可他本人完全不懼怕會被割傷。“有什么好看的……這是什么?”銘文上金光緩緩流動,但真正引人注意的是上頭沾著的幾縷黑氣。“是鬼氣?!比~風城收刀歸鞘,“刀刃上留了鬼氣,很難讓人不在意是哪來的?!?/br>不同于妖氣和邪氣,鬼氣多來源于小鬼。他思來想去,只能想到李襄君肚子里那個尚未出世的胎兒。“無論如何,我是不許你開棺的,誰知道這鬼氣是他葉惟遠從哪帶來的?!?/br>葉懷瑾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女子懷鬼胎都是大兇。他堅稱這鬼氣是從其他臟東西那帶來的,不許葉風城壞了李襄君的名聲。“葉懷瑾,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同你商量什么?!?/br>“主人,你聽,是什么聲音?”尹靜驚慌地插了句話進來,也讓包括作壁上觀的云巍奕在內,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葉懷瑾以為這是尹靜為勸架想出的歪招,正打算叫他閉嘴,就聽到一陣細微的啼哭。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把什么不知名的獸類鳴叫錯聽成人聲,可越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