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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金陵前,還有什么吩咐?” 程昶看他一眼:“管牢你的嘴,等明早有人問起,再說我已回了金陵?!?/br> “是?!?/br> 府衙后門的快馬已備好,程昶和云浠翻身上馬,揚鞭打馬,疾速往金陵趕去。 自己在揚州的消息,想必最遲子時也該傳到金陵了,陵王出手果決,恐怕早已派出了殺手圍堵周才英。 程昶思及此,不由自責。 他真是太大意了,萬沒想到周才英竟然在陵王手下茍得一命! 他該多問一句的。 夜風漸勁,一路御風疾行,到了金陵東郊的驛站附近,風里忽然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程昶與云浠同時勒停了馬,借著月光四下看去,只見驛站道旁橫陳著不少身著黑衣的尸體。 兩人心中疑竇忽起,正欲下馬細看,就在這時,驛站的驛房后,忽然傳來“喀嚓”一聲,似是有什么東西被碰落了。 云浠異常警覺,當下步子一折,便朝驛房那里走去。 驛房后出現一人,他見云浠走來,稍退了兩步,瞬間調轉身,沒命似地奔逃。 可他逃得再快,哪里快得過身輕如燕的云浠? 云浠幾步躍上驛房頂,飛身而下,落到那人身前的同時,取下腰間別著的劍,將劍柄抵在了他的喉嚨前,“誰?” 這人嚇得肝膽俱裂,雙腿一軟,蹲下身抱住頭:“別、別殺我!別殺我!” 程昶聽得這聲音,覺得耳熟。 他走過來,擦亮一根火折子照在近前看了,果然正是周才英。 周才英也覺察出眼前這二人并非先時要取他性命的黑衣殺手,從手臂中抬起臉,怯怯一看,頓時瞪大眼:“明、明嬰?” 他剛被追殺過一場,眼下怕得厲害,見到程昶,雖然震驚,一時也顧不上問他為何竟活著,只蹲在地上瑟瑟顫抖。 程昶的目光掠過四周橫陳的尸體:“你做的?” “不是?!?/br> 云浠借著火折子的光,就近看了一眼,對程昶道:“三公子,這些黑衣人都是被一刀斃命,手法十分利落,他半點功夫沒有,絕不可能是他所為?!?/br> “方才、方才這些人要殺我?!卑肷?,周才英才吃力地解釋道,“有個人,出來,救了我?!?/br> “誰?” “不知道?!敝懿庞⒌?,“天太黑了,他罩著黑斗篷,遮著臉,我看不清?!?/br> “就一人?”云浠愣道。 陵王手下的殺手,功夫絕對不低。 只一個人,非但能手法利落地解決掉這么多殺手,還能護住一點功夫都沒有的周才英,這是何等本事? “對,就一個?!敝懿庞⒌?,“這人,方才還在這里,剛離開不久?!?/br> “我還以為……還以為他不管我了,眼下想想,可能是聽到你們的馬蹄聲了吧?!?/br> 還能聽蹄辨音? 云浠怔住了。 莫說在金陵,便是在整個大綏,有這樣的本事的人也不超過十人。 難道是衛玠? 不,不可能是他。倘是衛玠的話,看見他們來了,何必離開? 可是這金陵城里,還有誰會閑來無事救周才英一命? 程昶問:“這個人除了罩著一身黑斗篷,還有什么別的特點沒有?” 周才英細想了片刻,道:“有、有!” “他好像,只有一只手臂?!?/br> “一只手臂?” “對,他跟人打斗時,只用左手,右邊的袖管子,好像、好像是空的?!?/br> ※※※※※※※※※※※※※※※※※※※※ 這章勉強算個1.5更吧,明天再更一個四五千字的大肥章,咱們雙更就算搞定了行不? ——卑微作者在線拼湊撕碎的fg 明天見! 第一一三章 一個……空了的袖管子? 云浠聽了這話, 不知怎么,腦中隱隱閃過一個念頭, 可還未等她仔細分辨這念頭究竟是什么,又被一絲無著的荒謬之感壓了下去。 周才英見云浠失神,一咬牙,爬起身作勢要逃。 然而不等他走出兩步,只聽程昶涼涼地道:“你眼下還跑得了嗎?” 周才英回過頭, 看了看程昶, 又看了看周遭的尸體。 他心中的驚駭并未平息,但先前那個罩著斗篷的人已幫他把所有的殺手都解決了不是嗎? 他只要趁機跑, 躲起來, 等殺機過去就能平安了不是嗎? 程昶又道:“你以為,陵王手下的殺手,只有這么幾個?” “這些人,不過是他派出來試探你有多少幫手的?!?/br> “他想動你,其實根本不需費力殺你?!?/br> “你、你什么意思?”周才英聽了這話, 愕然道。 此時已是丑時, 夜色稠得像墨一樣, 火折子迎風輕漾,在程昶的手心里明明滅滅。 “你是可以逃,可以出城, 但你想過你的家人嗎?你的父親母親, 你的幾房兄弟?” “我父親好歹是原禮部郎中, 現司天監少監, 且周府一家是太皇太后的近親,他殺我便罷了,如何會對周家的人動手?” “那又怎么樣?”程昶朝周才英走近一步,“我是什么人,琮親王府何等地位,他不也照樣下得去手?你算什么?周家又算什么?” 離得近了,周才英這才從程昶的眉眼間辨出幾許森森冷意,他本以為這樣的冷意是因春寒所致,然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由怨恨而生的戾氣。 皇城司的濤濤火海未焚其身卻在他心中燃起難以將息的烈焰,在這濃夜里,他仿佛是陰司而來的無常,飽經催魂折魄之苦,連手間的一簇光也成了黃泉之火,明滅之間生殺予奪。 周才英嚇得跌坐在地。 他直愣愣地望著程昶,半晌,又急又怕道:“哪、哪怕陵王想殺我,可我到底在他手下茍且了一年,換作你,你就能保住我么?你只怕是比陵王更想要我的命!” 皇城司之火,他縱然事先不知情,可程昶的“死”,他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早在柴屏讓他把程昶誘去皇城司時,他就猜到他們要設計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