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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諒?!辈衿恋?,“不過屬下今日逗留在宮中,并非全無所獲,屬下打聽到一個十分要緊的消息?!?/br> 他看了斗篷人一眼,壓低聲音,“陛下這陣子,已開始調動皇城司的人馬了?!?/br> “此事本王知道?!倍放袢擞朴频?,“父皇讓衛玠帶著人去查云舒廣的案子,再查一查當年皇兄究竟是怎么死的?!?/br> “這是好事?!倍放袢艘恍?,“衛玠與云洛的交情好,有他帶著皇城司的人插手忠勇侯府的案子,姚杭山這個樞密使,就做不了太久了?!?/br> “不止呢?!辈衿恋?,他稍稍一頓,理了理思緒,“按說皇城司的人行事該十分隱秘,這事叫咱們的人發現,著實算個意外?!?/br> “殿下這些年不是讓咱們的人盯著明隱寺那頭嗎?大約五日前吧,咱們的人在山下遇到幾個商客,跟他們打聽附近的路。本來呢,咱們的人扮作農夫,那些人扮作商客,該是兩不相疑的,結果咱們的人上山小解,卻發現那幾個‘商客’也上了山。咱們的人覺得蹊蹺,就一路跟了過去,這才發現這幾個‘商客’竟進到明隱寺里頭去了?!?/br> “殿下您想,自從十二年前那場血案一出,陛下明令荒置明隱寺后,還有什么人能進寺里去?只能是皇城司的人了。若非咱們的人早已在附近扮了數年農夫,想必憑皇城司的人的敏銳,定然會有所警覺,不會上山的?!?/br> “屬下猜想,陛下現今的身子……該是大不好了,因此等不及,想要加緊找一找當年在明隱寺失蹤的那個人,這才又派了皇城司的人去查問線索?!?/br> 斗篷人聞言,坐著半晌沒吭聲,須臾,他冷笑著道:“難怪今日家宴上,太皇祖母一提起明隱寺,父皇便將宴席散了,還獨留了皇叔一人說話,這是他的心結,也是他唯一的解?!?/br> 柴屏聽昭元帝獨留下琮親王,愣了一下,疑道:“殿下,陛下對親王殿下信任至極,留下親王殿下說話,會不會打算讓琮親王也去尋當年在明隱寺失蹤的那個人?” “怎么可能?”斗篷人失笑。 馬車在一道深巷里停下,柴屏先一步下了馬車,提著燈,將斗篷人引著往泊在巷口的另一輛馬車走去。 “雖然當年在潛邸時,父皇與皇叔一路走來,生死同舟,但他老人家畢竟在龍椅上坐得太久了?;饰话?,人一旦坐上去,就會變得疑心重重。父皇對我如此,對皇叔,哪怕還存有當年的信任,也不可能毫無保留了。事關儲位,父皇絕不會讓皇叔插一腳進來。何況我動了明嬰,皇叔面上看雖沒什么,私底下難道不想查出真相,然后除掉我嗎?” “父皇是既盼著他查,又怕他查,就譬如他對明嬰,是既盼著他能醒事,又擔心他太清醒。所以父皇他老人家留下皇叔,八成既是為了安撫,又難免要打壓。怎么安撫呢?想來快要封明嬰為王世子了。因此他老人家大約還要提點皇叔一番,讓他轉告明嬰,身為將來的親王,安分守己才是緊要,切莫與云氏一門走太近,尤其是云浠,畢竟忠勇侯府可是掌了大綏百年兵的?!?/br> 言罷,就著柴屏的手,登上自己的馬車。 柴屏立在車外恭敬道:“殿下說的是,屬下受教。敢問殿下,陛下派皇城司的人去明隱寺的事,咱們可要應對一二?” “應對?”燈火將斗篷人的側影映在側壁上,勾勒出虛虛一個輪廓,他似乎有些乏,抬手捏了捏眉心,“除非明嬰那里有動靜,否則不必應對了?!?/br> 他長長一嘆:“他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難免寄希望于別處,以為當年明隱寺失蹤的那個人是靈丹妙藥呢。也罷,隨他找去吧,大海撈針,看他能找到什么時候?!?/br> …… 卯正時分,天邊剛泛起一絲水藍,程昶便起身了。 他這大半月奔波在路上,昨夜回王府歇下,是難得好眠,雖沒睡太長時辰,醒來后人倒是十分精神。 孫海平在一旁的耳房里聽到動靜,推門進來看程昶已洗漱好了,訝異道:“小王爺,您這么早就起了?”見他換了身官袍,不由地又問:“今上不是準了您幾日休沐么?怎么還要當差?”說著,忙道,“那您等等小的,小的這就換身衣裳陪您巡街去?!?/br> 他想著程昶是巡城御史,現如今回京了,要上值當差,自然該去巡街。 程昶看孫海平一副睡糊涂了的模樣,說:“不必了,我去刑部?!?/br> 孫海平愣了愣,這才想起程昶昨日派人跟刑部的人打了招呼,說要去提審羅姝。 可太皇太后的大壽再兩日就到了,他還當他家小王爺要等壽宴過了才去審人呢,沒想到小王爺如今辦事這么雷厲風行,一刻也不帶拖沓的。 孫海平道:“那小的這就吩咐人給您備早膳去?!?/br> 王府的膳堂手腳很快,不多時,就把早膳送過來了。 程昶口味清淡,桌上擺著的都是些清粥小菜,他齊了齊筷子頭,正準備開吃,抬眼看孫海平獨一人在桌邊布菜,不由一愣,問:“張大虎呢?” 孫海平撓撓頭:“不知道,好像早上起那會兒就沒瞧見他?!彼f著,去門口隨便喚來一人,讓他去尋張大虎。 沒一會兒,只聽外頭粗里粗氣一聲,“小王爺,您有差事吩咐小的去辦?”張大虎隨即進了屋。 程昶一抬頭就愣住了。 王府的廝役向來一身布衣短打,眼下入了冬,外頭至多添一件對襟襖衫,卻看張大虎今日,身著月白闊袖長衫,足踏玄色云頭靴,腦門兒上還戴了頂斯斯文文的絨氈帽兒,雖然……配上他虎背熊腰的身形,瞧著有點怪吧,好歹是十分體面的。 也不知道他穿得這么人模狗樣的是要干什么勾當去。 張大虎看程昶沒反應,又問一次:“小王爺,您有差事吩咐小的?” 程昶已差不多吃完了。 他這個人,不大喜歡干涉別人的私事,加上張大虎與孫海平辛苦找了他兩月,又一路護送他回王府,他昨日是特地允了他們休息的。 “沒事,看你不在,隨便問問?!背剃平舆^孫海平遞來布帕揩了揩手,站起身,再看張大虎一眼,說,“你去忙你的吧?!?/br> “那成?!睆埓蠡⒁稽c頭,“那小的這就上忠勇侯府找云校尉去了?!?/br> 孫海平正在給程昶遞茶水,聽了這話,驚得手一抖,茶水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