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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尊嚴……我一心撲在這些事上,關于自己的恥辱,關于成家那樣遙遠而不及的事,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少年懵懂時,那些難以啟齒的夢魘已經讓我備受難堪。起初我還能哄一哄自己,是幼時經歷作祟,是我沒有遇上好人家姑娘。我是得尋一個好人家姑娘的,待我復了仇,正了姓,承嗣香火。然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我終于明白,無論是哪里的姑娘,多好的姑娘,我都不會喜歡了……我實在,恨極了世家。作者有話要說: 比較偏愛小舅舅,他的故事也比較長,所以番外分了兩章。小初不要小舅舅調查清風觀的事,算是他對小舅舅的顧惜吧,不希望他有所代入什么的……這是他讓唐陌秘密審問周墨同周坊時得知的,所以知道小舅舅比較沒有安全感一些,之前有陰影留下來。小舅舅其實有些偏執,林二哥的性格弱勢一點,比較順著他,這樣兩個人比較合適。如果是攻擊性太強的,肯定是一巴掌扇飛了。呃……不知道這個解釋是否合理。。。☆、番外三之二:何以自牧林津找到府上來求沈叔拿藥的時候,沈叔本是拒絕了他。是我勸了沈叔,并許下林津,虞國公主這門親事,太子結不了。一來,我想幫一幫自己唯一的外甥,他對林津用情至深;二來,林家可少一員良將;再便是,若是南境戰事起來,林津應下我,林家會去南境御敵。我要林家去南境,要他們御敵也要他們衰落在南境……這般心計,我怎么會喜歡林渡?然而陛下不要南境起事,是西北先亂了起來,而林渡也去了西北。我實不想與林渡有什么牽扯,可那里是邊關,不知為何,我總是想著他。林渡……并沒有上陣對敵的經驗。在北境停留過,我知道,無論什么戰役,新兵的折損是最大的。沒上過戰場的人,既沒經驗,分辨不清四周敵情;又是心慌,第一次上陣殺人,有的人看見刀下劃出的傷口血如泉涌,甚至愣在原地,任由敵方兵器過來……何況邊境的敵軍慣于射殺林家主將,而林渡比起林家諸人,武藝本就差些。我告訴自己,他有父兄,有弟弟,會擔心他能給他助力的人已經很多了,并不差我一個,可我……我還是怕他出事。是我愧對于他。最初時往林府送賬冊,是常見到林渡的,而況有時他也在林津院中。他幼時多病,相識之初,仍未大好,比起好動愛玩鬧的林家三子與四子來,林渡安靜許多,這安靜又不似他長兄林源的沉穩。這是病中積下來的習慣,不言語時,看似安靜,其實念頭都轉在心里。十六歲的少年,偶或有一兩句閑話,總問些外頭世界。時日漸長,林渡眼中笑意愈來愈深,我便知道,我該離他遠一些。然而,那時尚且只是王子身份的岑季白往西北去了,沒過多久,傳回信來,要我往北境插人,不惜代價。這可真是件難事,北境是很難插進人去的,路引與身份的限制太過嚴格,我不是北境土人,也并非出自軍中,便難以突破它。從前在北境識得的那些個將領,自林源往下,也沒有一個人會幫我這一點。但也不是全無人相幫,林渡可以。林家幾子中并無古板之人,林源是為身份所限,必要為北境擔責,不能輕易作出改變。但此外的三個,一個比一個不受拘束些。而林津去了西北,林潯太過年幼,我只能請林渡出手。只說是想販些北境的藥材,那里的山參也好,獸骨也好,品相極佳而價格低廉。林渡果然寫了薦信,遞往云障城。后來,北境的商號步入正軌,陵陽城內卻出了大事。我只得往虞國去,典客能做的事我做不到,但我能做的事,典客卻做不到。我取走了仁和記一應資金,并舉借大量債務,采購珍寶玉器良馬送往虞國。林渡知我要往虞國謀事,更是與林夫人開了府庫,任我挑選。他們母子大義,愈是讓我愧怍。但我想林渡還不到二十歲,年輕不定性,說不得待我回來,他已經成了親。尋常人家里,二十一二年紀,孩子是能滿地跑了。世間諸事少有脫離常情者,岑季白于林津算是一個,林渡于我,大約是另一個。我實在沒有想到,他會等我。往來文書中間隙插些寒暖,有如戲謔般過界的頑話,實意的全心的為我考量的思謀,愈見迫切的詢問歸期……我擱下文書,與素馨道:“回到陵陽,可否……再扮幾年夫妻?”為著行事便宜,也為素馨少些麻煩,我同她在虞國時一直扮作夫婦。素馨將念兒抱給我,道:“也好,這小丫頭就算有了父親了?!彼牢以诨乇芰侄?,比起直面拒絕,成了親,再帶個孩子回去,該是讓他徹底死心。況且,她是沈朗的女兒,林渡無論如何也無法出手做些什么。所謂的請林渡幫忙打理產業,不過只陵陽城內外商鋪,也只涉財務罷了。我只是需要借貸之人寬心,需要仁和記在一段時間內安穩運行。林渡與他所代表的林家自有這種安撫人心之力。而仁和記真正核心的情報聯絡、南北各地散落的商號,俱有吳卓料理。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林渡,只他與北境的牽連,就不能讓他知道我在北境的安排。我也總是預先將人心想得險惡一些,于林渡而愈甚,無論他做了什么,總能找一個險惡的理由。這當然并不公平,因為不公,這份不信任愈是無由,愈是動搖起來。但我不能陷在無益的情意中。陵陽南郊,翩翩公子倚馬而候,素馨放下車簾,道我未免過于狠心。我抱著念兒下車,指著久候的林渡,道:“這是林家叔叔?!?/br>小念兒咿咿呀呀,向著林渡笑起來,而對面的人扶在馬背上晃了晃,閉上眼睛。再過片刻,林渡睜開眼,無波無瀾道:“恭喜?!?/br>心中莫名有些疼痛,但我亦覺甚好,此事終當作結。素馨不會長留陵陽,待她父親冤屈平反,自當返回秀澤。而林渡身為林家子,已然病愈,也不會長離邊城。我不過敷衍一兩年,并不會誤了素馨終身。素馨倒說自己早過了尋常女兒家成親的年歲,其實成親與否,她亦是不太計較了,而況父仇未了。但陵陽城內,又生了變故。我教周家拿住,也就下在陵陽府君的牢房里。周墨說我是秦牧,我只咬死了不認。但他認得我,周夫人曾要我秦家一門盡誅,不能只余下一個我,那時他打發人去尋我尸首,卻未曾尋見。亂葬崗從來多古怪鬼祟,這么多年,他便一直記著。他說記得我看向他時,那份噬骨的冰冷仇恨。他將我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