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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把他鎖在藥園里吧,別讓他出去?!?/br> 林森對她沒有敵意,她沒法昧著良心把人丟在這不管,只能又折回去,重新走這一條路。 這路很難走,跋山涉水,頂著狂風前進,即便偶爾有小白伏著,剩下的路也足夠艱苦,嚴寒、疲憊、受傷,不過是走了一半的路,已經感覺不到身體屬于自己。 她覺得很累,若不是有李追玦的事情吊著她,估計她早跟林森一樣倒在路上。 “還有多久?” “一半,因因你臉色好差?!?/br> “是嗎?” 好像是的,她腳步好像踩在棉花上,身上的骨頭好像被車輪碾過,即將散架,散得七零八落再也湊不起來。 “因因——!” 小白驚叫的時候,她覺得眼皮真的太重太重,再也撐不住,倒了個天翻地覆。 “你沒事吧?額頭好燙?!毙“资帜_扒著她,實際上它也沒有力氣再把佟因伏起來,步行這樣遙遠的路連它也吃不消,何況是佟因。 佟因視線漸漸發虛,隱約看見一道黑影在眼前晃動,說什么都像隔著許多層塑料袋,模糊不清。 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見李追玦,他把她攬在懷里,緊得似乎永遠不打算松手。 他身體一如既往的冰涼,可她感覺到心安,一種從里到外炙熱的心安。 佟因抓救命稻草一樣抓著他,恨不得融進他身體里。 “因因……” 近乎嘆息的呢喃。 有人親吻她的眼角眉梢,那種小心翼翼和克制,讓她在夢里心悸,太熟悉了,熟悉得讓她心跳紊亂。 “為什么過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字里行間是抑制著情感的理智。 一切都如此真實,讓佟因分不清夢里和現實。 “你會出事?!彼麩o法接受地說。 佟因鼻子咽喉霎時間酸澀,意識中搖了搖頭,把臉埋進他懷中,十指緊抓他的衣襟。 “別哭?!?/br> 他聲音失序。 佟因被這熟悉到極致的兩個字驚醒,胡亂地一睜眼,被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模糊掉視線,她隱約瞥見一個下頜角,那個熟悉的線條。 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但這一刻她覺得沒有非要分清楚的必要,她的情緒需要發泄。 眼淚嘩啦啦淌下來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嚇一跳,她從小到大沒哭過幾次,最近卻要把二十多年的眼淚一次性掉光。 “別丟下我?!彼拗?。 “其實我不怕死,真的,我死過一次了,車禍,很痛,但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會怕死亡,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真的……” “這個世界除了你們,沒什么值得留戀的?!?/br> 佟因難過得要被情緒撕裂,她不知所措又胡言亂語,其實她不是要殉情的意思,而是想表達讓他別以為她害怕這一切,害怕死亡,害怕戰爭。 但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對李追玦述說一下委屈,那種被人突然丟下,然后再也尋不到人的迷茫感,好像被整個世界遺棄掉,孤寂又自我否定。 “別再丟下我?!彼榭s著,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不在乎是夢里還是現實。 攬在她身上的手無端收緊,一種無聲的爆發,良久的沉默后,他忽然貼近,在她的眼底覆下一吻,小心翼翼吻她的眼淚。 “好,我答應你?!?/br> 似乎是無奈的妥協,又似是終于無法隱忍的釋放。 這一吻的冰涼和顫抖太過真實,她掀開眼皮,睫毛掃過他的鼻尖,視線觸碰到他的眼底,深如漩渦,一種矛盾的掙扎,更是破罐子破摔的毀滅感。 她撲得更近,雙手攬他的腰身,號啕大哭—— “不是做夢!” ☆、查看 佟因摸到一手的冰涼, 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稚嫩的臉, 臉上一道從左眼角到右嘴角的傷疤,稚氣與粗獷的結合體。 是個小男孩,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彰顯著他魔族的身份。 他正跪伏在窗邊, 替她用水擦拭手指, 碰見她驟然睜開的眼睛,嚇了一跳, 險些仰倒。 “李追玦呢?”佟因體諒地拉他一把, 幫他穩住身體,順眼看見自己的指尖,還有地上的水盆, 水盆里染了血色。 她受傷了?她怎么不知道? 小男孩驚恐地伏低身子,額頭貼著地面,好像在眼前的佟因是惡魔,多看一眼就要被奪去性命:“魔、魔君帶兵出去了?!?/br> 佟因失望地扶著腦袋坐起身, 發燒痊愈后, 總還有點虛弱。 這是一個帳篷內,布置比較簡陋, 明顯是臨時營地, 外面的風很大, 嗚嗚作響,吹得帳篷鼓起來。 “我睡了很久嗎?”佟因把小男孩拉起來,他年紀很小,約莫十一二歲, 她詫異于這么小的年紀也要跟著大軍去作戰。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眉眼,好像怎么都看不夠,但她挪過去視線跟他對視,他又慌張失措地躲開,誠惶誠恐:“睡……睡了很久吧?!?/br> 這模棱兩可的話讓佟因挑起一邊眉頭,“你很怕我嗎?” 她自認就算沒長的和藹可親,也不是兇神惡煞,不至于嚇得他這個樣子。 男孩抿著嘴角為難地搖搖頭,雖然表示不害怕,身體卻很誠實地透露出驚恐的細枝末節。 佟因不再探究,問:“李追玦什么時候回來?” 她迫不及待想見到他,本以為醒來的第一眼會是他。 “不……不太清楚?!蹦泻殡y到極點。 佟因瞇著眼盯他,他在狐疑的視線中腦袋越垂越低,她掀被下地:“我出去看看?!?/br> “夫人!”男孩撲過去想拽佟因。 不需要他拽,聽到這個稱呼她先自己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她咳嗽兩聲:“什么???” 夫人?她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樣叫。 “我還沒嫁給你家魔君,叫我佟因就好?!彼龔娬{。 這稱呼實在是聽得別扭。 “夫人,魔君說你傷勢未好,不要四處亂走,”男孩好像聽不懂她的強調,一個勁勸,快要哭出來,又失措又無助,“要是被魔君知道,他會殺了我的?!?/br> 他的驚恐不似作假,抬手揩一腦門的冷汗。 可越是這樣,佟因越覺得奇怪,這里無疑是李追玦的地方,卻不讓她出去,躲躲藏藏擺明了不對勁。 李追玦也是,想騙她也得找個演技好的,這么個小孩子說句謊話抖三抖,就差在腦門上刻著“我在撒謊”。 她嘆息著把他拉起來,滿臉誠懇就差聲淚俱下:“我肚子痛,人類太脆弱了,我恐怕命不久矣,再不讓我去見見李追玦,只怕沒有以后了?!?/br> 男孩頂著傷疤怔怔地望她,正巧她大病初愈,滿臉蒼白不是作假,明顯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三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