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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勸住父皇不要與母后吵起來,如今她身體情況特殊,凡事先依著她,把她哄回宮后再慢慢勸說也不遲?!?/br> “你明白了嗎?” 他說著轉頭看她,見她用力點了點頭,眼睛卻憋得通紅,不由得心生憐惜,伸手輕輕按在她的手背上安慰道,“你別怕,不會有事兒的?!?/br> 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只是可惜,我不能請你一起去看燈了?!?/br> *** 敬帝連第二日的大宴都未參加,只草草書寫了一份今年金弓玉冠人選的圣旨后,就帶著衛寶珠離開,把這里的一切都留給了李熾。 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讓陛下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走,好在李熾穩定住了局勢,將這個春日宴平平靜靜的結束。 “陛下到底去哪里了?” 朱貴妃完全不信什么昨夜先祖入夢,閉關自省的鬼話,她心知一定出了什么大事,纏著李熾非要問個明白,“太子殿下為何不能直說?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孤已經說得非常清楚?!?/br> 李熾臉色冷凝,“若娘娘一定要聽,我也只能告訴你,父皇夢見先祖責罵他忘記祖訓,一場春日宴所耗銀錢竟是往年的五倍之多,如今國庫空虛,還不懂得持家愛民,是否要做那盤剝百姓的昏君?!” “你!” 這場大宴是由她所主持cao辦,這樣一來豈不是指著她的鼻子罵?朱貴妃氣得活生生厥了過去,被送回去后又恨得摔碎了一屋子的花瓶器皿。 李熾無心理會,他如今全部心思都在妙華寺,卻不得不留在這里處理政務,安定人心。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有時看著手里的奏折久久都無法提筆落下一個字。 直到墨團滴落白紙,弄污了整片,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莫名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毀了一切的污點,因為他,才造成了帝后隔閡,如今根本經不起分毫誤會。 而這一切,恐怕不是單單一個衛寶珠就能解決。 綿綿細雨一直下了半月有余,當回鑾的車駕停在朱紅色的宮墻外,得到信的李熾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帶著宮人迎了上去。 最先出來的是一身常服的敬帝,他神色冷漠,面色憔悴,不過十幾天的功夫,頭發竟都白了不少,看到李熾時眼中閃過一絲隱忍的暴戾與厭惡,一把推開宮人撐的傘就朝前方走去。 然后衛寶珠從后面的車輛下來,伸手去扶里面的明華皇后,她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只極輕地瞥了李熾一眼,然后微微搖頭。 不要待在這里。 李熾看懂了她的暗示,慢慢收回了往前的步子,然后一步兩步退出了她們的視線范圍。 衛寶珠眼眶泛酸,心中充滿了歉意,她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的過錯,然而現在,她只想做一切能讓姨母放寬心的事情,哪怕會讓他感覺到受傷。 她害怕會又一次失去她,也更害怕那之后緊跟而來的可怕命運。 過去那十幾天仿佛一場噩夢,沉沉的籠罩在她的頭頂,即使拼盡了全力,她也無法阻止那一場激烈的爭吵,還有那個在拉扯中失去的孩子。 當暗紅的血流了滿地,衛寶珠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留給她的時間早已不多,不過短短三年后,朱瑞重就會起兵叛亂,無數的人會死去,皇城會被血淹沒。 而她之前,居然還在為與衛萱的那些小打小鬧中獲勝而沾沾自喜? 衛寶珠微微顫抖,在觸碰到那冰涼的手指時卻變得堅定有力,穩穩地將那個失去孩子的憔悴女人扶了下來,柔聲道,“姨母,我們到家了?!?/br> 家?哪里是家! 女人唇角逸出一抹冷笑,抬眼看著這座困了她一生的宮殿,仿佛看見了一座金雕玉琢的墳墓,埋葬了她所有的青春與熱情,不久之后還有她這幅殘破的軀體。 即使是死,你也要死在朕的身邊。 他抓著她的肩膀惡狠狠地這樣道,以為她像從前一樣,只是想將他排擠出自己的世界,殊不知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經不想再爭吵,也沒有了任何期待。 她甚至都不再恨他,怪只怪她當年太過天真,以為自己能做一個前所未有,留名史書的皇后,以為那些說在花前月下的蜜語,真的可以讓她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共同攜手走過所有的風風雨雨,鑄就一段帝后傳奇故事。 結果她錯了。 她活成了一個悲哀,因為孩子,因為后宮,因為她再無法生育的身體,還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去給予別人平等的愛。 他是帝王,這個國家的主宰。 多年的高高在上讓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哪怕是她,他也只會牢牢抓在手心,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羞澀臉紅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看燈的少年。 而她藏在心里的東西,卻從來都沒有變過。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姨母?” 衛寶珠有些擔心,輕輕地喚了她一聲,明華回過神,朝她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只是很快地就消失在眼底的死寂里。 這樣的她,跟前世那個病懨懨的模樣重疊起來,讓衛寶珠忍不住一驚,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但是她到底還是忍住了,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道,“……我最近學了幾道菜,可好吃啦,等回去我就給您做,好不好?” “別太累著自己?!?/br> 明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孝順,但宮里多的是下人?!?/br> “下人哪有我做得好?!?/br> 衛寶珠故意自賣自夸,“您吃就知道了,那可是天上人間難得的美味?!?/br> 明華唇角微微勾起,也知道這孩子是想逗自己開心,這些日子雖然嚇到了她,卻也讓她長大了不少,變得比以前更加懂事心疼人。 這樣正好,她也就沒有那么不放心了。 她的目光掃過某處,突然一停,眼底凝結了冰霜,“既然都來了,卻不上前行禮,你是心虛了,還是不把我這個母后放在眼里?” 衛寶珠驚住,下一刻就見李熾快步上前,行了一禮道,“問母后安好?!?/br> “我受不起?!?/br> 明華冷冰冰,“太子殿下心機深沉,自小就會為自己謀劃最大的利益,如今對你的潛在威脅已除,是否十分開心得意?” 衛寶珠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那邊李熾卻不辯駁,只默默垂下眼,“還望母后保重身體?!?/br> “不是,姨母……” 衛寶珠想解釋幾句,明華卻身形一晃,慌得她趕緊扶住了人,聽得她有氣無力道,“送我回去休息?!?/br> “好?!?/br> 她輕輕點頭,不敢再爭辯其他,宮內的轎攆已抬到跟前,及上轎,明華卻又停住了腳步,淡淡道,“太子無禮,沖撞于我,罰其跪在此處自省,直至宮門下鑰?!?/br> “姨母!” 衛寶珠又驚又急,卻見那總是陰沉沉的少年當真跪了下去,不發一言,甚至連一絲不滿的情緒都沒有,任由地上的積水染污了衣擺。 “走吧?!?/br> 明華是真的累了,看著她的模樣,衛寶珠不敢因求情惹她生氣,只得先跟著一起回去。 天色漸暗,衛寶珠看著屋外越來越大的雨勢心神不寧,忽然聽到姨母虛弱的聲音從床上傳出,“……你在為太子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