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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自己也曾受過扶桑諸多恩惠,倒說不出其余望風作樂的閑話,只是偶爾會嘆一聲扶桑命不好。 是真的命不好,家里人一個接一個的沒了,從前如日中天給她帶來榮耀的家世,如今成了能置她于死地的累贅,權勢盡失,自己也從尊貴的皇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皇帝吧,也看不出來對她是什么心思,說愛吧,時時總不見多上心,說不管吧,出了事又舍不得,程舒懷看著,也是霧里看花,看不明白。 這日子早上,借著探望扶桑的由頭,她熬了份參湯親自提著去了承乾宮。 進了里頭,參湯才原道是殷切要喂給皇帝的,她端著參湯同皇帝一起在扶桑床邊坐下,舀一勺喂過去,話是向著扶桑的。 “姜jiejie肯定不是那樣的人,皇上可一定要教人查清楚,千萬別像從前冤枉了臣妾那樣,冤枉了姜jiejie,嗯?” 這話聽著太多余,要是皇帝覺得扶桑有問題,哪里還可能還留她住在承乾宮,程舒懷說出來也就是討個巧罷了。 皇帝也算萬花叢中過,對女人這些心思心里都是門兒清,這會子不想搭理她,接過參湯看了眼,確實用心熬出來的滋補好東西,便起身繞過她往床頭去,抱起扶桑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準備喂給扶桑喝。 程舒懷就在一旁看著,紅唇一撅,好不高興,咕噥著控訴了句,“那不是還有許多嘛,皇上等我走了,想怎么喂就怎么喂不行嗎?非要當著我的面傷我的心!當真是好沒有良心!” 皇帝眉頭一皺,抬頭瞧她一眼,說她沒有規矩,又問:“那你還有別的事嗎?” 這也就是,你不愛看就走吧,沒人留你。 程舒懷教他懟了個倒噎氣,但念著從前大多數時都是這么過來的,她也逐漸對他死心了,這位皇帝呀,就是個沒有心的,上趕著對他好他全然不領受,反倒冷著他,不拿他當回事還能給自己留點兒尊嚴。 程舒懷起身剜了他一眼,說沒事,“那臣妾告退了,皇上慢用吧!” 臨走到門口,她又想起自己從前那事,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回過頭喚了聲皇帝,“現如今宮里某些人心思太歹毒了些,總是用那等下三濫的法子誣陷人,那時臣妾與晏清就清清白白地著了道,不成想淑妃都死了,現在還有人故技重施,皇上可千萬要嚴懲惡人,肅清宮禁,還姜jiejie一個公道?!?/br> 皇帝聽她的廢話原本聽得有些煩躁,卻突然從話里聽到了晏清的名字,腦海中才陡然想起幾年前那事。 當初皇后氣勢洶洶從寺里趕回來相救的內官,竟就是如今他身邊的樞密使,晏清。 他懷抱著扶桑,胸膛中一霎有些冷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5-16 15:47:51~2020-05-17 12:54: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osin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ri、小葉子 10瓶;李巴豆 5瓶;!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三章 天將明時的月亮,微弱得只剩下一點模糊的輪廓, 看上去有些近乎透明了。 掖庭獄中也沉寂下來, 晏清扔下手中斷掉的第三根鞭子,轉身接過來一方手帕擦手, 淡聲吩咐四下,教把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掛”起來。 所謂掛, 也就是拿鐵鉤釘透兩肩,人懸在上頭, 瞧著就跟屠宰場里宰殺的牲口沒什么兩樣。 任東昌在一邊看他瘋魔的樣子看了一晚上, 沒出言說過什么, 但越看越憂心,越看眸色越深。 內官與宮妃, 掩在日光底下偏了道兒的尋歡作樂,原就是見不得人的事, 當個消遣也就罷了, 一旦上了心, 情就變成了穿腸毒藥, 碰了便無異于是在自掘墳墓。 晏清往椅子上落座,雙臂搭在扶手上有些倦怠, 一旁有小內官捧上來一盞清茶,他坐著沒動,任東昌使了個眼色,教四下的人都退下了。 “這里的事也算了了,回去歇會兒吧?!比螙|昌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下, “你在這兒待了幾日,前頭朝堂上,皇上已將賑災之事交給了孫振。再大的坎兒也得邁過去,時勢不等人啊?!?/br> 晏清聞言忽地苦笑,“爭權奪勢都是為了什么?她要是醒不過來,我站得再高又有什么意義?” 任東昌無言以對,看著他掩在熹微燭火下的側臉,徒留一聲嘆息。 翌日午后,晏清前往承乾宮遞送禍亂宮禁一事的嚴查文牘,皇帝從寢殿里出來,面有倦色,眼底一圈淺淺的青色痕跡,顯然也是未曾好眠。 殿里龍涎香氤氳縈繞在鼻端,文牘遞上去,上首的皇帝不知是在看文牘,還是在看他,半會兒沒有動靜。 晏清在殿中躬身立了許久,才聽他喃喃了句:“你倒是辦得盡心?!?/br> 言語隨意,聽不出任何異樣。 他將文牘隨意扔在桌案上,起身從后頭繞出來負手往外頭去,路過晏清身邊時,喚了聲,“來,這幾日悶在屋子里委實難受的很,你陪朕去校場上疏松疏松筋骨?!?/br> 晏清聽著微微一頓,片刻,拱手應了聲是。 春日的陽光瀲滟嫵媚,校場里寬闊,草地上還有逗留的鳥雀,直等到一行人走到近處了,才撲棱著翅膀不遠不近地躲開幾步。 皇帝尋常便時不時會同韓越等幾個侍衛在場上過招,晏清從前也見過幾回,只今次卻未見有旁人在場,只聽他吩咐人捧來兩把長劍,抬手隨意指了下,“挑一把,讓朕瞧瞧你的本事?!?/br> 晏清眉間蹙起淺淡地痕跡,朝他拱了拱手,“皇上恕罪,臣是內侍出身,絲毫不懂劍道,只怕不能陪皇上盡興?!?/br> 皇帝聽著輕笑了聲,提步上前拿了一把劍,說無事,“皇后還傷著未醒,朕也沒心思玩樂,單只是你我松松筋骨,用不著你技藝精湛?!?/br> 他說著話,已經自顧朝場中去了,晏清無法,只得提了長劍幾步跟上去。 利刃出鞘時劃出一道鋒利的聲響,陽光照在劍身兩側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晃進眼睛里,頗教人不適。 晏清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長劍,倏忽又想起當初林永壽臨死前一雙怨恨的眼睛,那是他提劍殺的第一個人。 長劍捅進對方身體時,他似乎都能聽見利刃刺破皮/rou的沉悶聲響,因為怕對方不死,又連連補了好幾下,如今再想想,就該一劍直沖著脖子去,何必費那些功夫。 思索間,皇帝已做好了準備,立在對面吩咐道:“動手?!?/br> 晏清應了聲是,五指握著劍柄稍稍調整下位置,躬身說了句“得罪了”,隨即揮劍刺向了皇帝。 未曾習過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