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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也不知道我們目標是什么。敏銳的安全部,大概已經猜到我們要的是什么了?!?/br>“所以他們才把慕容海保護起來?”“也有可能,他們只是想要保護證人,但此種可能很小?!彼愀S容生聊著,邊走到廚房去,溫了咖啡,烘了吐司。他將吐司放在瓷盤上,繼續說,“安全部后來如何處理這件事?”“捉了錢淺和……你,方先生告訴我,錢淺把先前幾單案子都交代了,但是我們的目的她沒來得及說?!?/br>“怎么說?”柳長卿眉頭微斂,心不在焉地倒著咖啡,聚精會神地聽著。“方先生命人在檢偵組外設了炸彈,錢淺就自我了結了?!?/br>“那錢淺為什么把先前的案子交待了卻在炸彈響后自我了結?若是早已經打定主意,大可以什么都不說?!?/br>咖啡溢了出來,他慢吞吞將咖啡壺放下,取過兩張紙巾丟在污跡上,而后目光空洞地盯著就要吸融的紙巾,思緒卻極其清晰。還沒等到許容生的回答,他便自己猜測:“莫非是錢淺先前遭受了精神虐待,受不住才說了幾樁案子?可按理說,進入審訊一般會嚴格搜查,怎會允許錢淺帶危險品?她怎么自殺的?”“藥?!?/br>柳長卿輕然一笑,“你說方玖告訴你的,就是說他在審訊期間也去過檢偵組?”“是的,方先生被請去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你們呆在驚輿山時汽車行駛記錄儀的錄像。但是,Q先生,抱歉我不知道錄像內容是什么?!?/br>他笑得有幾許狂肆,“我知道?!?/br>“莫非是Q先生……”“他們對方玖這一請,倒是給自己添麻煩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錢淺的藥應該是方玖進入檢偵組之后找機會給她的?!?/br>許容生訝異了一番,還是問出了內心疑惑:“怎么給呢?”柳長卿緩緩走到浴室,“對于己方前事,過程如何無所謂,知道結果就夠了。慕容海情況怎樣?”“剛醒,不清楚?!?/br>柳長卿打開水龍頭,嘩嘩水流淹滅了外頭伶仃的鳥鳴?!澳俏蚁M磺袩o恙?!彼f的字句溫暖,語調卻極冷如深淵。“Q先生,那你打算怎么做?”“等,等他健步如飛?!?/br>“需不需要告訴方先生?”他哂笑,“你不需浪費口水,說不定他比你還早知道呢?!?/br>“那Q先生不用和方先生合計合計?”他遲疑良久,方平淡回答:“不用合計,他定然也在等?!彼粗R子里面蒼白的面容、烏黑的長發,忽而覺得這模樣在這個世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鞍踩渴匦l森嚴不用多想,能進去未必能出來,不如等他慕容海自己出來?!?/br>許容生點頭,又問:“那學校那邊怎么辦?”“繼續請假,我對這個專業這個職業沒半點興趣?!?/br>掛斷電話,柳長卿便自己洗漱起來。一天兩天三天,他說自己對柳長卿的正職沒興趣,對卻是來者不拒。趁這兩日百無聊賴,他搜刮了江白的書房。時光如流水,說走就走,任性而行。不經意間,便到了一個柳長卿極其感興趣的日子。今日陽光明媚,夏荷盛綻,蟬鳴在樹間不厭其煩地吟唱聒噪的歌謠。有些許風,恰好夠撩起半層薄紗。手臂上的一圈飄揚黢黑,緊緊圈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地下一個坑,地上一口棺。數來十數人,皆戚容。氣氛是靜默肅穆的,帶著些哀愴,沒有人說話。風有些吵,似是怕驚擾到早已拂塵俗紛擾而去的人,他們來不及多說幾句,便要快快賜予他安息。棺要起了,冷冷清清地無言告別。“等等?!?/br>眾人扭頭而望,只見墓園那一層厚厚的樹間佇立著一位不速之客。這位客人很特別,他不悲傷,也不開懷??粗拖袷撬炔皇桥笥?,也不是仇人,僅僅只是一個恰巧路過的陌生人。他太淡定,以至于沒有人歡迎他。張朗的直性子不負眾望,跑過去,怒氣沖沖,握拳就要去揍,恰好顧谷了解他一把跟了上去,拉扯住他。“張朗?!鳖櫣葒烂C朝他搖搖頭。張朗掃他一眼,固執地掙扎著卻掙脫不了顧谷的桎梏?!澳惴砰_我,我要去揍他。這人這么絕情,枉費大白為了救他犧牲掉性命。太不值得,太不值得,顧谷,大白太不值得了?!睔庥舻睾鹬鹬?,到末了,竟有些哀哀哭泣。柳長卿手臂上的黑紗在風中輕輕揚著,仿佛無聲在訴說著什么。而柳長卿,沉默地盯著那一口漆白的棺,似乎在烈陽下它反射的光芒過于強烈刺眼,他忍不住將雙眸瞇了瞇。而在外人看來,他這表情著實令人尋味。張朗任由顧谷拉著,他的肢體安靜下來,雙唇卻依舊要討一番說法?!澳氵€要打什么主意?收起你那高傲得好像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姿態。大白已經死了,他為了你而死??赡隳?,我看到你前面憎恨你后面,我請你……”他咬牙厲聲重復,“請你離開,大白不想見到你?!?/br>柳長卿的發被風一撥,披到身后去。他將清淡的眸子轉到張朗身上,他凝視他許久,而后輕輕一笑,顯得有些無賴?!澳阍趺粗浪辉敢庖姷轿??說不定比起你們大家,他更愿意見到我呢?!?/br>“你滾,別在這里胡言亂語,滾!”秦晚緩緩走上前去,拉了拉言語愈發激動的張朗,并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而后趁著張朗被顧谷拉在身后,秦晚朝柳長卿禮貌一鞠躬,卻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柳教授,白大身為檢偵組組長,他有義務有責任保護群眾,在這一點上,我們不能對你指責些什么,因為這是白大應該做的。但是,柳教授,如果您還有一絲一毫人情,您就不應該對大白的犧牲不聞不問,更不應該……”他頓了頓,深深看一眼柳長卿手上的一捧花,嫌惡地續道:“在大白的葬禮上拿來一束紅玫瑰,您這是對他的不尊重,我們大家只好請您離開?!?/br>柳長卿挑眉看秦晚幾眼,斜勾唇角,不發一語,徑自往前走去。一路上卻無人敢攔,甚而有些人,自覺讓開了路。這條路很小很短,足夠望得到終點,走起來卻有些長有些久?;蛟S人世的所有望得見的目標,都只是錯覺,真正到得了目的地的路,蜿蜒而荊棘叢生。但正因如此,我們才有動力、勇氣、希冀去遠途,有些樂趣,必定是夠苦才能夠甜。柳長卿走到棺旁,徐徐放下手里的紅玫瑰。動作一氣呵成,有些演練過的熟悉感。他摸了摸棺角,說:“穿黑送白,你還差了一點紅。我在日記里看到了,快感與刺激,少了血色怎么能夠得到?”他的手漸漸往棺邊移,眼瞳愈發縮緊,“百合花的清香甜膩,紅玫瑰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