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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到了江邊,開了車門出去接白珍,看到白珍坐在船艙里,仿佛也是一宿沒睡,眼睛微腫著,眼下一片青。他扶白珍起來,白珍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起身時一個踉蹌,非常虛弱。他痛惜的把白珍抱在懷里,白珍卻只是說:“這下你我扯平了?!?/br>“扯平什么?”他好笑的想:“她要是沒派人盯梢月明,她就不來了嗎?她可是我太太呀!她理應要來的?!?/br>第二天他就知道這次的任務成功了,徐師長恭維他,他謙虛的供著手,心里卻是狂喜,因為這算是向唐瑞生證明了自己的用處。其后他又很做了一些事情,成了一個真正的雙面特務,1945年也沒有逃難去日本,是跟著唐瑞生重歸了國民政府。他進入中統工作,卻在47年的時候,因唐瑞生歸共,進了中統的監獄。第57章可以回顧一下的劇本嘿嘿嘿鄧月明現在上午都要到大亞電影公司去排話劇。路曉笙借了一個話劇館做排練場地,布景和服裝道具還在另外做。演胡生和阿景的是兩個大學里的男學生,演胡生的叫做關林,面貌有些古韻,因為眉目輪廓不深,單薄的眼皮,眼細而長。演阿景的叫做丘藝,活潑一些,西南人黑瘦清朗的模樣,有一天排戲來得遲,下巴胡茬沒有刮掉,排戲的時候偷偷用下巴蹭了鄧月明的脖子。鄧月明輕笑著推開他,略微垂著眼,沒有講話。話劇團里很有幾個學生與關林丘藝同校,平常一起玩笑著。鄧月明來的第二天早上,他們用英語對鄧月明問早,鄧月明抱歉的笑笑,因為聽不懂,他們便轉回國語來問好。之后一起用英文講話:“不知道哪里來的,和原來小鄭相貌倒是很像?!?/br>“聽說小鄭是拿了路先生的錢,卻臨時走了?”“不是跌斷腿嗎?難道是假裝的?”話到這里不好再講,因為不是國事,再講下去倒像是市井婦人嚼舌根??蛇^了一會,還是有一個忍不住道:“雖然柳原這個角色很有挑戰性,但是答應了人家的事情,我認為還是非做不可的。臨陣脫逃,非君子所為。何況還拿了錢!”幾個人聽了應和著,一個又笑道:“又不是真的同性愛!”。他們讀過卡賓塔的學說,那翻譯進來的“陰溝方法”,以及“雖然不能說他怎樣的壞,但不自然是確實的”。即便不見得認為同性愛屬于“法律與道德的罪”,但自己到底也接受了“不自然的性愛”這一說法。他們接受這個劇本,與外界宣講:“批評封建上位者對底層人民的打壓與玩弄",其實更多的也是一種對“不自然性愛”的好奇,甚至特地去圖書館找來冰心女士在上文章。何況他們作為劇中的玩弄者,與被玩弄者相比,還是有恃無恐的——好比一個男人強jian了一個女人,社會各界的譴責大抵是加在這個女人身上的——被玩弄者才需要承擔更大的風險。他們知道小鄭原本是港大一個二年紀的學生,打仗了才回來,手頭很拮據,簡直不知何以為繼,來演話劇原本也是為了錢?,F在有了錢,也就開始考慮名聲了。那么鄧月明呢?他不像是缺錢,穿的體面而熨帖,舉手投足也不像個學生,像個“封建時代的上層階級”。他和路先生在后臺,路先生為他試一件大氅,他略微抬著下巴,眼皮垂著,一種仿佛睥睨的神情。丘藝有一次問鄧月明哪里高就,鄧月明笑而不語,很快坐進路曉笙的汽車走了。后來他們幾個學生放假出去看戲,看到百花苑門口擺著幾個旦角的照片,一張白素貞下寫了“月明”。“原來是個戲子?!鼻鹚囆Φ溃骸肮植坏貌豢险f工作?!庇谑青囋旅鞯哪欠N“不差錢”,登時也有了“笑貧不笑娼”的意味,經濟上首先就來源不正——又不是名角,哪來的錢?丘藝有次讀到一篇,里頭講:“精神上的同性愛,以少女們為最多,但rou體上的同性愛則以男性為最多,男色惡習,至今猶未絕跡,仍有男娼在社會上出現?!彼x著很刺激,因為想到鄧月明,并且隔天就用胡茬蹭了他。而他只是笑了笑。自此,丘藝的膽子大了起來,有些假戲真做的意思,自己也想:“這本來就是一出出格的戲?!?/br>鄧月明和別人交流,照著劇本排,往往排完就走。他自從在百花苑見到幾個一同排戲的男學生后,更是下臺就躲著人,只跟在路曉笙身邊。路曉笙想他大概也就熟識自己,所以也沒怎么說話,只叫他最好多交一些“沈先生外的朋友”。鄧月明坐在他一旁,看著劇本念念有詞,聽聞笑道:“我不是交了你這個朋友嗎?”,又念道:“想你下手輕一點,你又輕過頭,像是撓癢癢?!保ǎ┞窌泽霞t著面,蒼慌站起來,坐到了一邊。鄧月明大笑起來,打趣他:“你自己寫的東西吶!”路曉笙自從和鄧月明發生了關系,就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他知道那天夜里他在性上折磨了鄧月明,羞辱了鄧月明,既違了法,又背了德,全然的敗壞了自己的人品??伤仓?,自那以后,自己就忘不了鄧月明了——那舊中國式的隱忍的情欲,那見不得人的順從的性愛。他再也沒有把他當作儷三公子,當作柳原,他把他當作蝴蝶一般美麗的男娼。路曉笙送鄧月明回去,鄧月明坐在車里,側著腦袋摸自己的脖頸,笑道:“他手腳不干凈。你當心點,他并不非常正派?!?。路曉笙知道他說的是丘藝,卻聽著沒有開口。鄧月明又道:“他們知道我是個戲子了,看我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演完這出戲,我大概要有大麻煩?!?/br>“不會的”路曉笙安撫他:“只是演戲而已。德國人這方面比較嚴格,但是日本人不一樣,他們有這一類的傳統?!?/br>“什么傳統?同性愛的傳統嗎?”鄧月明問道。“嗯?!甭窌泽洗鸬溃骸拔乙詾槟悴惶珪诤??!?/br>鄧月明打開了一點車窗,手肘擱在車窗上,支著下巴,像一類廣告畫上的西方憂郁女郎。他仿佛在不經意間笑了一下,看著窗外道:“沈先生在乎?!?/br>“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甭窌泽陷p輕的“哼”了一聲,目光還在正前的路上,沒有看他。他卻又說:“好在演完也就好了,我要回去了,也不在乎他怎么想。到時候你也不必來送我,我也不必再見你?!?/br>路曉笙好笑:“我才不來送你,現在我對你非常有意見,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狠辣的人——你只對你的沈先生是有真情的吧。不過你對小春倒是也非常的好?!?/br>“是啊,舉手之勞,結個善緣?!编囋旅魍嶂X袋笑了笑,嬌憨而可愛。路曉笙被他帶著也笑了起來。第58章沈文昌要到內地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