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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曹弼嘆服道:“咱們皇上早就對工部不滿了,無奈工部尚書仗著手藝在手,且為人謹慎膽小,絲毫不犯事,皇上逮不著機會換掉他,何況工部大半的機密都被工部尚書掌握在手里,皇上要處決他之前,得先將機密弄出來?!?/br> “直接去工部搜不就行了?”謝行儉滿腹疑惑,直言快語道:“皇上行事果斷,怎么遇上工部的事就這么沒主見?” “謝大人這般議論皇上,就不怕下官回去告狀?”曹弼輕笑。 “你是性情中人,我猜你不會去跟皇上說這些無聊的事?!敝x行儉篤定的說,隨后腦袋四處看看,笑道:“再說了,這里就我倆,你即便去說,我不承認你又奈我何?” 曹弼哈哈大笑,一晚上的疲倦似乎輕減很多,雙手拎著腿艱難的在泥濘中行走,笑了一陣后,曹弼斂住玩味表情,痞痞道:“從前就聽說大理寺有一膽大的讀書人,編寫的刑罰書足足有十三本,可把我等一眾兄弟嚇壞了,我和哥幾個還笑稱日后有機會定要來大理寺會不會大人您?!?/br> 謝行儉手掌扶著山頭,喘著粗氣而笑:“我在大理寺呆了有一段時日,也沒見御林軍去大理寺看我啊?!?/br> 曹弼駐足斜眼,拖長調子,“不敢啊——” 謝行儉愣愣無語:“天底下還有你們御林軍不敢做的事?” 在自己舅舅面前都一副鐵面無私的人,還有忌憚的東西? “木大人手底下的大理寺侍衛號稱京城“閻王軍”?!?/br> 曹弼陰陽怪氣的調侃,“他們有木大人這個混混頭兒護著,做事向來無章法,從前北面蠻人進貢了一批汗血御馬,皇上本是想賞賜給御林軍當坐騎的,誰知木大人連夜帶人將馬兒全偷走了,我們御林軍怎能讓吃到嘴的rou飛了?當即就抄起家伙追去了大理寺……” 謝行儉提著油紙燈,聽的津津有味,曹弼卻越說聲音越小,后來索性岔開話題不說了。 嘿,謝行儉頓時來了小脾氣,從來沒有八卦說到一半就不說的道理,這不是要急死人嘛? 耐不過謝行儉的追問,曹弼悶著頭,一雙眼睛在水面四處亂瞟,咬著牙齒氣呼呼道:“大理寺的人都是土匪,偷了御林軍的馬不說,還將我等……以偷襲官差之名,一股腦全扔進了大理寺監牢……” 謝行儉大大方方的噗嗤笑出聲,脫口而出:“那后來呢?” 曹弼黑著臉不語,伸手將水里的謝行儉拉上來,兩人出了洞xue后,疾步往水庫方向跑,一路上好幾次被洪水差點卷走。 謝行儉將外衣脫下攪成粗長的繩子,將他和曹弼緊緊的綁在一起,這樣也省得費勁牽手。 他成天坐在書桌前,身子骨沒有曹弼能抗洪水的沖擊,好不容易兩人趟過洪水,快接近渠閘刀時,他的小腿處忽然被一塊翻滾下來的鑠石割破,疼痛感拉扯住神經,痛的他腳步一頓往前一栽,就這一秒停留,只見上頭成片的巖石往下掉,他躲閃不及,一下被撞到在地。 兩人身上綁了衣帶,他一到連帶著曹弼身形也有些不穩,好在曹弼手勁大,縱身撲躍過來用力拉住衣帶,成功的將謝行儉從奔騰的泥水中解救出來。 謝行儉倒下時,水底尖銳的石子刺中脊背,劃拉出一道長長口子,鮮血淋漓,他也不知自己哪來的硬氣,竟沒喊半聲疼。 曹弼久居軍中,立馬聞到血腥氣,忙回頭問謝行儉傷到哪了,謝行儉遮掩住腰背露出的皮開rou綻傷口,沾滿泥水的污濁腦袋直搖頭,笑說沒事。 見謝行儉不說,曹弼也不勉強,趟過急湍的水流,好在老天爺保佑,兩人終于平安到達渠閘口。 守在閘口的御林軍見到曹弼,頹廢疲倦的眼睛瞬間一亮,揮舞著雙臂,兩人快速跑過來。 謝行儉開閘門前,曹弼呵令周圍的御林軍背過身,謝行儉慘白的臉上掛起一抹感激。 閘門千斤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想打開要使巧勁,謝行儉踮起腳望向山腳,此時山腳起了一把巨大的火苗,這是他跟徐大人約好的。 山腳人撤離干凈后會點一支火,謝行儉抹了一把不知是汗還是雨的水,隨后快速用工部尚書教他的方法將閘門打開。 漫山的洪水似是開了弓的箭,“嘩啦”一下往山腳奔涌而去。 ☆、【一更】 渠閘口附近山體被強大水流沖垮了大半, 放了洪水后, 謝行儉趕緊跑出這塊地界, 和曹弼等幾個御林軍前往山頂最大的露天礦洞。 他們這幫人趕過去時,礦洞里洪水已經褪去了大半, 謝行儉探頭往黑咕隆咚的洞xue里看,發現里頭擠滿了人, 一個個面色無神, 頭發散亂, 浸泡一夜的肌膚在昏黃的油燈下泛著一股死寂的白。 躲在礦洞里的開采工見有人進來,絕望的眼珠里瞬間迸發出重見天日的欣喜。 曹弼送出的信號很快引來朝廷的救兵,徐堯律不辭辛苦親自領兵搜山救人。 謝行儉扶著腰緩緩的跟著曹弼等人往山下走,西山腳下早已似一片汪洋大海, 木莊將京城能用的船只都運了過來,一一的將開采工抬到船上送進醫館。 這些人在水里泡的時間太長, 強撐著精神等到救援后, 大部分都直接暈了過去, 太醫院人手有限, 因而只能將剩下的人送至附近醫館。 謝行儉一夜上山下山奔波后, 現在雙腿雙手累的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加之這兩天在吏部熬夜冥思朝考題,他已經連著兩三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了,所以腳掌方沾上船板,他就直接倚靠在板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此時天色微微亮白,京城的暴雨稀稀疏疏的變小了許多。 西山開渠后, 洪水將山腳一帶的房屋盡數淹沒,西山的老百姓昨夜就被撤向朱雀街那邊,天一亮,朱雀街前就排起了幾條冗長的隊伍。 京城富貴人家多,起早得知西山被淹后,一幫有權有錢的人家立馬開倉布粥亦或是捐衣送暖。 雖時下七月半,但這兩天氣溫驟降,西山老百姓逃出來時,好些只穿了一身褻衣,此時再不注意保暖,唯恐又是一場災后瘟疫。 王氏昨夜被團寶惱的一夜沒睡好,彭太太昨天半夜來找她,略帶哭音的說家里男人和兒子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