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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手顛了顛銀子,估摸著有十兩重,當即笑彎了腰。 宮里的人走后,眾庶常圍著謝行儉笑顏賀喜,字字賀詞俱是發自肺腑,謝行儉一并全收,對于歡鬧底下的嫉妒和虛假表示不理睬。 一旁的金庶常頗有些不得勁,按他之前的性子,這時候他早該嬉皮笑臉的湊到謝行儉跟前表露“衷心”了,只不過現在金庶常覺得沒臉,昨兒喝酒時,謝大人中途將他叫出來說了一番話。 訓的他面紅耳赤,今早過來都不好意思抬頭。 其實謝行儉也沒說什么嚴重的話,不過是語重心長的教導了下金庶常。 金庶常的個人文籍他特意翻閱過,不得不說翰林院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別小看了金庶常在魯、烏二人面前一副趨炎附勢的小人姿態,實則金庶常有的是資本。 參加朝考的進士中,金庶常排名第三,殿試的成績也不錯,這樣的人若能在翰林院安安穩穩的做下來,三年后留館的可能性很大。 無奈金庶常太過急功近利,整天作妖,他再不提點金庶常,回頭敬元帝留在翰林院的眼線打起小報告,三年后金庶常指不定就被丟到外頭哪個旮瘩角落去了。 他看不慣金庶常的為人處世,但不得不承認金庶常是個做官料子,假設金庶常日后被外放做官,他敢保證以金庶常圓滑奉承的性子,不到兩年就能高升。 但這樣一來朝廷就會多出一個貪官污吏,想了想,他何不趁著金庶常官品還沒豎起來前扳正試試,如果將金庶常帶到正軌上,也算積德行善。 金庶常聰明腦子全用在書本的死知識上了,對于官場的打交道事宜,金庶常只會盲目的去舔狗,以為這樣就能助他一臂之力,可金庶常卻忽略了一點,像魯、烏這樣的市儈官員,不給點銀子打點根本沒行不通。 謝行儉對此只點到為止,他不排斥金庶常想往上爬的心思,但路要走正,別逮到一個官就恨不得做人家腿上的掛件。 也要看看人家大佬愿不愿庇佑你啊,更何況魯、烏幾人明顯就是空手上來套好處的,金庶常到頭來只會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金庶常想了一晚上終于想通了這點,謝大人愿意喊他和諸位庶常一道吃飯,且還諄諄教誨他,想來在謝大人的眼里,他并沒有落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謝大人在翰林院的公務繁忙,且才升了從五品的官,按理說一般人都會轉頭找他算賬,畢竟他在魯、烏幾人面前告了謝大人毀壞翰林院門鎖的狀。 可謝大人并沒有怪他,還拉著他說了好半天行走官場的手段,可見謝大人心里是看好他的。 金庶常越想越火熱,望著被眾人圍著恭賀的謝大人,金庶常握緊的拳頭一松,深吸了一口氣,沉穩的往謝行儉所在的方向走去。 謝行儉一直在注意金庶常的反應,看到金庶常走過來認真的跟他道喜,他笑的和煦,算是原諒了昨日金庶常在魯、烏面前諂媚詆毀他的事,金庶常見謝行儉領了如此好的差事還能平心靜氣的與他說話,頓時松了一口氣——謝大人果真沒生他的氣。 屋外的雨下的滂沱,摻雜寒氣的大風呼呼亂刮,謝行儉望著屋外下個不停的大雨,心里頭莫名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新朝考定在八月初三開考,謝行儉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準備,這回有馬大學士坐鎮新朝考,分給他的任務應該會輕松很多。 朝廷重新選庶常的消息下發下去后,今年留在京城做官的新科進士們頓時炸開了鍋,那些放外的進士更是火速的打包行李,爭取在七月底趕至京城。 像魏席時這類離京遠的人只能望洋興嘆,大呼明明有機會卻抓不住影子,敬元帝體恤這些進士,便讓戶部給每人添了一千兩白銀安撫。 這些人見著銀子后也就不嚷嚷了,在偏遠做官,銀子才是實惠東西,大老遠的跑京城考個試,考中當然是萬幸,考不中豈不是要將他們僅有的盤纏都搭了進去,想想就不劃算。 …… 這頭,監察朝考的主考官名單一下來,不少當了京官的新科進士們跑來翰林院想請教謝行儉,一堆人冒著大雨敲門說要見人。 黃庶常甩甩身上的雨水,小跑的沖向謝行儉,邊跑邊大叫:“大人,不得了啦,外頭來了好多人!” 跟在謝行儉身后的金庶常自從昨日酒桌上被黃庶常懟了一頓后,兩人是互看不順眼。 見黃庶常身上的雨水撒的到處都是,金庶常嘴上不饒人:“前院拍門的聲音老遠都能聽到了,大人又不是沒長耳朵,需要你巴巴的過來說?” “你……”黃庶??床粦T金庶常平時趨炎附勢的樣子,今個謝行儉得了圣旨,金庶常又轉道跟在謝行儉身后寸步不離,黃庶常早就看不過去了,正準備拿腔拿調的嘲諷幾句時,謝行儉站出來斥責住怒目相向的兩人。 “外頭鬧哄哄的,難不成你們還要將翰林院也弄的雞飛狗跳?”謝行儉眼色發狠,“想打架出去打,都多大的人了,還拌嘴!” 黃、金二人頓時耷拉下耳朵,乖乖的站在那。 銀河倒瀉般的飄風急雨下,隱隱能聽到細碎的拍門聲以及吶喊聲。 謝行儉側耳聽了一會,不禁面上一燥,這都什么人吶! 有些人還大喊家中有如花似玉的胞妹,想叫他上門坐坐。 坐什么坐!做妹婿吧…… 幾個從旁經過的庶常掩袖而笑,冷不防瞅見謝行儉丟過來的警告,幾人連忙斂住笑容倉惶捧著書稿離開,越過半月拱門后,幾人笑嘻嘻的探出腦袋,高聲道:“才子佳人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人容俊面俏,合該后院多幾個美嬌娘…” “……”謝行儉一陣氣悶,也怪他平日說話溫雅了些,年紀又小,這些庶常都喜歡跟他開玩笑。 若不是外頭下著大雨,他定要將這些皮糙rou厚的庶常們揪過來好好的打一頓,以泄私憤。 黃庶常從外頭過來,衣裳濕了大半,狂風一吹,冷的身子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