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4
茫的重復一句。 謝行儉提點道:“婁照縣離京城足有千里之遠,來回要一個月之久?!?/br> “可惜了,”敬元帝面容惋惜道:“翰林院急需用人,等不了一個多月啊……” “……”謝行儉:所以魏席時跟羅郁卓一樣直接被淘汰了? 敬元帝見謝行儉不說話,忽而話鋒一轉,威嚴道:“這兩人都趕不回來參與新朝考,那么愛卿主持新朝考也就無需回避?!?/br> 謝行儉見敬元帝話語里冷了聲,暗道他此刻辯駁不得,只好硬著頭皮接下出新朝考題的活。 敬元帝見謝行儉識相,慢悠悠的笑開:“上回讓你出朝考題,委實讓你受了些不公,按理說朕該用心嘉獎你,只你也清楚這獎賞朕不能明著發,不然進士們要吵翻天?!?/br> 謝行儉笑說皇上圣明,又說為朝廷辦事是臣子的職責,談不上委屈和不公。 “這回你好好出題,”敬元帝忽然站起身走過來拍謝行儉的肩膀,揶揄的笑道:“等新朝考結束后,你想要什么獎賞,朕加倍給你,正好彌補上回沒給的遺憾?!?/br> 謝行儉被敬元帝這一掌拍的思緒飄飛,直到出了御書房后他還有些恍恍惚惚。 鐘大監笑的拉扯謝行儉的衣裳,吊著嗓子道:“咱家要提前恭喜謝大人了——” 謝行儉忙拱手說多謝大監,又問喜從何來? 鐘大監嘻嘻捂嘴偷笑:“大人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的?” 謝行儉慚愧的道:“還望大監指點?!?/br> 宮里的人說話都喜歡這么賣關子,剛在御書房,敬元帝問他這這幾日在翰林院的境況,沒有一句是直言問的,全是在拐彎抹角。 問起朱長春在翰林院的動態時,敬元帝更是說話只說一半,留一半讓他猜,他估計這里頭是因為朱長春被大家認為是鬼上身的緣故,敬元帝自命真龍天子,多多少少是信鬼神的,所以談起這些,敬元帝都不敢說的太造次。 鐘大監抖抖佛塵,抬手請謝行儉往旁邊走:“歷來官家認命科舉出題的大人,官品都有規制,鮮少有像謝大人這樣的從五品官站出來接手朝考題的?!?/br> 謝行儉腳步往里挪了挪,省著飄飛的雨水打濕衣裳:“這點下官明白,下官身份低微,資歷薄弱,確實不堪作為朝考的主考官?!?/br> “哎——”鐘大監拉長了音調,尖利的細嗓子在回廊處響起,單手翹起蘭花指,笑道:“謝大人切勿妄自菲薄,皇上之所以在翰林院混亂之際提拔大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br> 謝行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鐘大監邊走邊道:“謝大人每月出的考集,皇上都看了,這也就是為什么皇上信任謝大人出朝考題,皇上跟奴才說,說大人您有這個能力?!?/br> 謝行儉謙虛笑笑,鐘大監忍笑繼續道:“昨兒魯、烏幾位大人去翰林院鬧,皇上得知后,狠狠的批了一頓那幾人,還說這兩天掌院主事不在,謝大人能讓翰林院維持原有的規矩,實屬不易?!?/br> 關于這個,謝行儉頗有感悟。 前朝時期也有翰林院出大亂的日子,沒了主事的長官,一批庶常就開始犯起懶惰罷工,更有甚者為了推卸責任鬧得動手。 昨天翰林院不是沒有發生爭執,好在謝行儉及時制止,這才沒有鬧出笑話。 聽鐘大監的意思,翰林院的一舉一動敬元帝都知情,看來他日后行事可要謹慎些,別一不小心觸了敬元帝的霉頭。 臨出宮前,鐘大監多嘴一句:“翰林院留館向來是三年一起,卻也有例外,咱家嘴拙,有些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還望謝大人好生準備這次朝考題?!?/br> 謝行儉撐著雨傘立在暴雨中,瞇著眼望著遠處緊閉的大紅宮門看了好長時間,腦中反復循環播放著鐘大監的這段話。 也不知道這段話是皇上的意思還是鐘大監自個揣測的,若是敬元帝的意思,那他…… 謝行儉不敢繼續往下想,他笑了笑轉身往外走,暗道若是皇上的意思,那就太刺激了! 居三的車停在外街,宮門口這段路得需他步行,才踩了幾腳,官靴就濕了大半,后來他索性放開了腿,任由街面上流淌的雨水灌進靴子里去。 “小公子,”居三抬手接過他手中的雨傘,嘟囔道:“趕緊進去換身衣裳吧,少夫人就猜到您會濕了衣裳鞋襪,早上特意多備了一套在車上?!?/br> 謝行儉拿著布巾擦拭散下來的長發,笑道:“等雨小一點,咱們再走,我過來時瞧著路上的雨都快成河了?!?/br> “今年的雨也下的忒多,”居三遞給謝行儉一杯熱茶,心有余悸道:“前頭過來時,我都忘了跟小公子說,昨天后半夜,起了一場龍卷風,將路邊的樹刮倒了好幾棵……” “龍卷風?”睡著了就不知事的謝行儉一怔,“京城路邊的樹大而粗,倒下有沒有砸到人家宅院???” “不知道?!本尤溃骸霸缙饡r北莊的下人過來送菜,說北莊山上也倒了好些樹,還問少夫人怎么安排呢,北莊的樹年歲不小了,品種也遺憾,一棵樹得賣好幾兩!只這一下被風刮倒,想來是賣不出好價錢了?!?/br> 家里的錢財進賬之事,自從他成親后,一概都交給羅棠笙打理,加之北莊是羅棠笙的陪嫁莊子,里頭的買賣他幾乎不插手。 所以聽完居三的回報后,他沒過多關心,換好衣裳,兩人坐在車里又等了半刻鐘,見外頭的雨絲毫不見小,考慮到謝行儉手頭還有事,居三便冒著雨將馬車慢慢的趕到翰林院。 ☆、【一更】 敬元帝的動作非???謝行儉才回到翰林院半日,圣旨就緊隨其后送到了翰林院。 這次換了一位太監來送圣旨,小太監說他是鐘大監的干兒子,鐘大監手上忙著事,宮里便差他過來送圣旨。 謝行儉從一眾庶常堆里走出來,面帶微笑,恭敬的領著眾人跪地接旨。 小太監帶來的旨意和昨日他在書房與敬元帝商討的內容并無二致,要求謝行儉暫先不用去宮里行走,即日起跟隨馬大學士前往吏部考功司準備新朝考題。 圍觀的庶常聽完后各個眼紅發熱,往年能被拎出來出科舉試題的人,都是朝廷的肱骨老臣。 謝行儉還未弱冠就被提拔上線與馬大學士一同出朝考題,簡直是無與倫比的榮耀和認可。 有些心思活絡的庶常暗自嘆息,早知道在京城揚名有這么大的好處,他們也學著出考集就好了。 謝行儉捧著圣旨而笑,幾日來因雜耍團以及翰林院文書帶來的郁氣一掃而空,他從腰間袋子里摸出一把碎銀子,笑說讓小太監拿回去買點下酒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