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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手讓汀紅回去休息。 謝行儉自顧自的拖了鞋襪上床,羅棠笙趕緊先一步上床將疊好的被子鋪開,邊鋪邊道:“夫君可是惱了?汀紅她是無心的……” 謝行儉長腿故意搭在羅棠笙剛攤開的棉被上,阻擋著羅棠笙下一步動作,只見謝行儉一瞬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妻子,靜靜道:“無心之舉從來都不是借口,棠笙,你太慣著她了?!?/br> 羅棠笙掰著手指,瘦弱的身子半隱在紗帳中:“在羅府時,爹爹和夫君一樣,每天都在忙著朝政上的事,鮮少有時間閑下來陪我,我身邊的丫鬟有諂媚的,有壞心眼的,也有古靈精怪的,還有像汀紅這樣忠心耿耿的……” 羅棠笙聲音壓的很低,摻著縷縷兒時珍貴的回憶,此刻盤起的長發散在兩側,嬌容半遮半掩,叫謝行儉看的不真切。 他只能從聲音里判斷出羅棠笙情緒有些低落,他起身吹熄了蠟燭,黑暗中雙手環住羅棠笙,輕輕皺眉:“汀紅待你是真心,這點我清楚,所以我才沒讓高深趕她出府?!?/br> 羅棠笙“嗯”了一聲,謝行儉繼續道:“她用心服侍你,是她作為下人的職責,你已經回報她了,你給了她體面的丫鬟身份,給她每月高出旁人的月給,已然夠了。人的私心都沒邊,你給她面子,她卻四處惹事,她不安分守己的呆著便也罷了,還趾高氣揚的對主家指指點點,這就是她的不對?!?/br> 謝行儉對家里的下人,從來不帶一絲絲奴役的目光看待他們,他們雖賣身為奴,卻也是有尊嚴的,謝行儉自知能力有限,不能改變封建社會的奴役糟粕,但在謝家,他愿意給這些下人面子,只要他們能做好本分工作,他愿意將他們拉到平等的位置。 但有一點不可逾越,這些人不能不知天高地厚的瞧不起謝家! 謝家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在黃土里刨食的農家泥腿子,謝家有的是銀子去外邊買大把聽話的奴婢回來!你瞧不起謝家?無所謂,離開謝家便是。 屋外的大雨砸打著窗臺,落在屋檐青石板上,發出叮當響聲,屋內謝行儉抱著羅棠笙,娓娓講述主仆之間該注意的事項。 羅棠笙看中兒時友誼是好事,但作為一家主母未免太柔性了。 謝家日后要搬進狀元府,勢必是要添一批下人進來的,倘若羅棠笙還是這樣不擅料理后院的事情,那么謝行儉每日cao心的事肯定會增多。 家宅不寧,他哪還有心思去管外邊的事? 黑暗中,謝行儉神色漠漠:“我剛來主院睡覺時,娘喊我過去說了話……” 羅棠笙倏而緊張起來,急問道:“娘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怎么會呢!”謝行儉半倚在床頭,壓住幾乎快要溢出黑眸的笑:“娘讓我多關心關心你的身子,問我能不能請宮里懂婦人病的御醫來家里給你把把脈……” 謝行儉手掌輕輕按揉著女子軟軟的腹部,問道:“這里還疼嗎?這幾天肚子痛可不是小事,得注意著調養?!?/br> 羅棠笙笑著搖頭:“今晚那一大盆枸杞紅棗雞湯全被我一人喝了,如今肚子暖洋洋的,一點都不疼?!?/br> 說著,羅棠笙抿了抿唇:“我這毛病又不是頭一回,每次都這樣,我都習慣了,夫君別為了我去麻煩宮里的御醫,再說了,御醫忙的伺候各宮里的娘娘,哪里有閑工夫顧及到我?” 謝行儉笑了兩聲,屋外的雨聲似乎小了許多,昏暗的房間里,只有遠處閃電偶爾亮起的絲絲光,籠在謝行儉面龐上。 又一道閃電劃過,羅棠笙捕捉到男人睫毛動了動,黑暗中一道清潤的嗓音響起。 “御醫的事我來想辦法——” 羅棠笙歪著腦袋,嘴角的梨窩深陷:“夫君有什么辦法?上個月鎮國公家的夫人身子不爽,鎮國公的人前前后后去太醫院跑了三回,才將御醫請回家,這還是看在鎮國公夫人是一品誥命的份上,御醫才抽空跑這一趟的?!?/br> “棠笙的意思,莫非不是誥命,這些御醫都不上門么?”謝行儉沉寂的眸子轉了轉,笑著調侃。 羅棠笙正色道:“這話還真的不是開玩笑,別小瞧了這些救人性命的大夫,他們心氣高著呢!京城的醫館大夫只看銀子辦事,而宮里的御醫是看官品辦事,官位高的人家,哪里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請,太醫院自有一套章程,每月安排多少人出宮去各大臣府上請平安脈,這都已經成了約定成俗的事了?!?/br> 謝行儉聞言啞然失笑,看來無論身處何地,權勢都是壓人一等的東西。 就連救命的大夫都將人分三六九等,也難怪這世道有不公。 謝行儉放平身子,輕拍著羅棠笙的后背,笑的很悵然:“御醫的事,你甭擔心,如果真的要誥命身份,太醫才肯屈尊降貴的來家里給你調理,那我就拼一拼,給你掙一個誥命便是?!?/br> “當真?”羅棠笙笑著甜蜜。 “這種事哪有開玩笑的?”謝行儉反問,“你莫不是對你家夫君沒信心?” 羅棠笙噗嗤一樂:“夫君如今是從六品的修撰,夫人從夫品級,按律,我跟娘是要被封贈為六品安人的?!?/br> 謝行儉微側身子,似乎心情甚好,笑道:“娘子這是著急想當安人了?” 羅棠笙聞言心尖顫了一下,隨即嗔笑道:“瞧夫君說的,打量我是那等眼紅身份的人么?我不過是跟夫君隨口提一提罷了?!?/br> 謝行儉正色恭聽,羅棠笙突然提這個肯定是有原因的,果然,只見羅棠笙笑著輕嘆:“這條街上,不乏住著當官的人家,家中老太太頭上都封贈了安人或是宜人,我今天跟娘閑聊時,我瞧著娘說起別家老太太時,面容有些落寞,便想問問夫君,娘的六品安人誥封什么時候下來?” 說到此,羅棠笙笑的瞇眼:“也好叫娘出去耍耍威風,夫君可別怪我多嘴,我今個將安人的事跟娘說了,娘正開心的等著朝廷誥封呢!” 謝行儉恍然大悟,難怪今晚吃飯時,他娘看他的眼神突然火熱的可怕,時不時還欲言又止,他還以為他娘是等他反饋醋雞湯的口味,所以他吃的歡時不忘給他娘點贊,倒想偏了他娘真正的意思。 如果羅棠笙今夜不說,他還真的意識不到這點。 六品安人的誥封…… 謝行儉低頭啄了一下羅棠笙白嫩的臉頰:“誥封的事,原應該在朝考后就下發誥命服飾來家中的,只你也清楚,上半年京城事兒太多,先前南邊出瘟疫震驚朝野,皇上和臣子們一心顧念著百姓安危,便將這件事給忘了?!?/br> 羅棠笙正全神貫注的聽呢,忽覺得臉頰上一道溫熱氣息貼過來,待回過神才意識到謝行儉親了她一下,頓時玉面嬌羞難耐,小聲問道:“那現在呢?朝廷還沒記起來嗎?” 屋外的雨似乎又下大了,謝行儉格外喜歡這種雨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