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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了閃,心道夠了,他已經能確定這個油家的和綠容就是一伙人。 高深極為配合的為難道:“油家的給的藥不多,只能緩一緩疼痛罷了,無奈綠容腿骨被砸碎,傷的蠻厲害的,怕是那些藥不夠用?!?/br> “不夠用我這……”中年男人脫口而出。 謝行儉冷著臉打斷:“不夠用你那還有?你別打量我們是傻子,高深,你是懂醫的,你來跟他說說,那些藥是什么藥!” 高深神色肅然,擲地有聲的道,“回公子,那些傷藥可不是普通的傷藥,藥性強烈,止血速度極快,比之京城軍營中,軍醫開的藥還要好,小的曾經替老侯爺去藥市上買過一回,因是民間醫藥世家的獨家秘方,此藥千金難求,一兩藥粉得百兩銀子都未必拿的下,畢竟藥好,自然有市無價?!?/br> 中年男子抬起頭臉色鐵青,啞著嗓子道,“高深兄弟莫不是看錯了眼,什么千金難求的藥,那不過是小老兒自己腰痛用的藥,不值幾個錢的?!?/br> “我怎么可能會看錯!”高深道,“我雖是半路出走的大夫,醫人手藝許是半吊子的功夫,但醫者最基本的識藥這一關,我自信不會出錯?!?/br> “天底下相似的藥何其之多,高深兄弟一不留神,聞錯了氣味也未可知?!?/br> “絕無可能!”高深堅持。 中年男人絲毫不退步,“怎么不可能?上回北莊山上跑來一只生了病的松鼠,你好心說要醫治它,卻不想拿出了毒鼠藥,若不是小老兒看到,那回你險些好心辦成壞事?!?/br> “……”高深敗下陣來。 “好!”謝行儉拍手笑道,“爭這些陳年舊事做什么,你既然說此藥是平常藥,那便這樣,你剛不是說我這個主人家太過狠毒嗎,那本公子今日便大發善心一回?!?/br> 中年男子綠豆般大小的眼瞬間閃爍出奇光,只不過很快就暗淡了下來。 “居三,我房里有一瓶傷藥,你去拿來?!敝x行儉五指交叉,侃侃道,“雖不如軍中的止血藥,但總比油家的平常用的跌打損傷藥要好很多?!?/br> 居三早就看不慣中年男人了,當即應聲就往外跑。 中年男人驟然抬眸看向謝行儉,哆嗦著語氣道,“不用公子這么麻煩,公子的藥貴,綠容姑娘只是個下人,用小人給的藥就行…” 居三跑出屋外后,沒有去正房拿謝行儉所說的傷藥,而是繞道去了下人住的院子,將油家的和綠容住的床鋪搜查了一遍。 待察看完畢后,居三這才回到謝行儉這邊來。 這頭,謝行儉指揮著高深將之前的藥拿給他,入手的是一個巴掌大的紅瓷瓶,瓶身染就一顆淡雅的青竹樹,樹葉還用描金筆圈了一遍,余下的瓶身色澤青翠華滋,樹干上的幾片葉子瑩瑩若有滴水之感,握在手里,至感甚佳。 “似玉非玉而勝似玉?!蹦蛔髀暤牧_棠笙突然朱唇輕啟,“我爹有收集古玩的喜好,我跟在他后面看過不少瓷器,這般色澤淡雅之物,定是汝州的豆綠汝瓷?!?/br> 謝行儉不懂瓷器,聽羅棠笙的意思莫非這藥瓶大有來歷? 他笑了笑,將藥瓶子遞給羅棠笙,羅棠笙仔細端詳后,只說這瓶子燒制的毫無裂痕,是上好的豆綠瓷,幾十兩不在話下。 羅棠笙臉上掛出冷笑,“貼身伺候的大丫鬟一月也就一兩多一點的月錢,我記得油家的是在外院做劈柴挑水的粗活,一個月頂多六百文的月俸,你之前在北莊呆著,月錢只有五百文,算你呆足了半年,積蓄也不過堪堪三兩銀子?!?/br> 羅棠笙忽然提聲道,“還不如實招來,你這藥是從哪里來的!” 中年男人臉色發白,慌忙跪下,正欲說話時,上頭的謝行儉不緊不慢道,“別打馬虎眼說是撿來的,亦或是別人送給你的,這種匪夷所思的借口別說給我聽?!?/br> 中年男子似是哽住了喉嚨,呼吸越發的急促,無話可說下只能一個勁的跪地磕頭。 磕了足足十個響頭,額頭沁出了血絲,在配上中年男人一副唯唯諾諾的老好人表情,不知情的還以為謝行儉是何等無情的在苛責下人。 好在謝家下人人少,且他們日常覺得謝家人是頂好相處的主家,何況中年男人替犯偷竊罪的綠容求情,還怨恨主家狠毒,這種人不值得他們同情。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祈求,“小人不過是受了外人蠱惑,一時見財起意……” 謝行儉靜靜的盯著他,淡淡道,“從頭到尾如實說來,但凡有一句假話,你也去京兆府待著吧?!?/br> 中年男人又磕了一個響頭,全然沒了之前的木訥,機靈道,“不敢不敢,小人不敢?!?/br> 他腆著笑臉看向羅棠笙,豎起大拇指贊嘆,“夫人好眼力,小人那藥瓶確實是汝州汝瓷,只不過本朝汝瓷難見,小人還以為外人都不識貨呢,沒想到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br> 羅棠笙踹他一腳,呵斥道,“夫君叫你說什么就說什么,你莫要扯東扯西,再胡言亂語拖時間,小心我踢斷你的腿?!?/br> 羅棠笙下手力度極狠,中年男人痛的嗚咽大叫。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敝心昴腥吮е^叫喊,“小人正要說呢,還望姑奶奶饒命?!?/br> 謝行儉心中暗自搖頭,一個大男人被踹了一腳就這般求饒,隔壁的綠容砸斷了腿都沒怎么喊疼,誒。 “小人確實姓油?!敝心昴腥说纳ひ敉蝗磺辶疗饋?。 謝行儉倏然瞪大眼,中年男人不等謝行儉開口說話,跪在那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當即震驚了所有人。 因為他的聲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連嬰兒吱哇亂叫的啼哭聲,中年男人都模仿的唯妙唯俏。 “你是口技師?”謝行儉問。 “談不上,公子過譽了?!敝心昴腥擞只謴土死夏晟硢∩ぷ?,娓娓道來,“小人出生時,突然有成群烏鴉盤旋在小人家門口,小人爹娘覺得小人晦氣,便把襁褓中的小人丟進了深山老林?!?/br> 眾人一頓唏噓,中年男人繼續道,“撿到我的是一家路過的雜耍團,他們進山采集百鳥鳴叫,恰巧碰上了險些喪失虎口的小人,老班主說小人被撿到時,身上只有一塊油紙布,雜耍團多的是像我這樣的孤兒,便也不多思考名字了,直接“油家的,油家的”的叫我?!?/br> “你和綠容都是那個雜耍團的?”謝行儉嚴肅問道。 “對?!敝心昴腥它c頭,回憶道?!笆畮啄昵?,汝州有一個閨名叫容娘的女子,姿色嬌美,冠絕當代,才十二三歲就在汝州顯露美人名聲,上門求娶的人絡繹不絕,無奈容娘心性高傲,將那些想吃天鵝rou的臭男人通通趕了出去?!?/br> “容娘是官宦后代,她說不嫁自然沒人敢強求,無奈天有不測風云,容娘他爹領了前朝越皇帝的命令,前去鎮壓叛軍,誰知道就這么一去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