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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借此機會殺雞敬猴,好叫這些下人懂點規矩。 他微微轉頭掃視一眼眾人,思忖了一會,才道,“今日綠容便是例子,謝家可不是樂善好施的人家,倘若以后誰背著主子做出忘恩負義的人,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眾人身子一顫,連連跪下說不敢。 謝行儉見綠容緊咬著嘴唇發抖,也不知是痛的,還是不愿意說。 他抬頭往書桌上的沙漏瞧了一眼,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明日他還要起早去大理寺交差,實在是不能再跟綠容繼續磨無用功了。 索性還是下一劑猛藥試試。 “誰是油家的?”謝行儉看向眾多下人,“油家的,站出來讓我看看?!?/br> 此話一出,綠容呆愣愣的腦袋有一瞬間抬起。 喚作“油家的”的男人慢吞吞的站出來,高深說的沒錯,此人身材矮矮胖胖,站在那縮著脖子低垂著腦袋,乍一看就是一個老好人。 “小人在,公子可是有事吩咐?”油家的甕聲甕氣的問。 謝行儉懶得和他廢話,促狹道,“綠容腿都斷了,你還不上前安慰安慰她?大半夜很難找到好的大夫,一不留神,她這條命可就要擱這了!” 中年男子鼻息加重,微低著頭不去看地上慘無人樣的綠容,綠容同樣低著頭,毫無血色的嘴唇不斷呻.吟。 “咳…咳…”中年男子嗓子中似乎有一口濃痰上不去下不來,不停的咳嗽,說話聲音沙啞的就像是常年抽旱煙的煙嗓,“小人愚笨,沒明白公子的意思……” 謝行儉睫毛動了動,招呼高深上前,高深將懷里的傷藥攤開,擺放到中年男人跟前。 “瞧瞧!”謝行儉笑道,“熟悉嗎?” 中年男人呆呆的點頭,粗著嗓子道,“這是小人給高深兄弟的?!?/br> 喲,謝行儉玩味的挪挪身子,單手抻著下巴細細的打量起面前這人,他當年在大理寺幫周大人審問了不少犯人,今個還是頭一遭遇上這么誠實的人。 中年男人確實平平無奇,抬頭紋很重,一雙細小的眼睛布滿血絲,黝黑的臉頰深深陷了下去,尖尖的下巴留著一撮山羊胡,怎么看這人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謝行儉定定看著中年男人,神色復雜,默了半晌,他才問起關鍵問題。 “你和綠容認識?” “不認識?!敝心昴腥耸缚诜裾J。 謝行儉逼問,“既然不認識,那你送她傷藥做什么,你可知她為何斷腿?” 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的答:“小人確實不認識綠容姑娘,不對,是不熟,小人和綠容姑娘只見過一面,那次小人夜間如廁崴了腳,巧遇守夜的綠容姑娘,她好心攙扶小人回了院子,小人感激在懷。所以當汀紅姑娘過來喊高深兄弟去給人治傷時,小人一聽受傷的是綠容姑娘,當即也沒管太多,就拿出傷藥給了高深兄弟?!?/br> 得! 高深之前舉報這人和女人深夜私會的事,如今,直接被他寥寥幾語就給挑明解釋清楚了。 謝家的小廝和婢女住的院子都在一處,中間隔了一道籬笆柵欄,茅廁正好就建在柵欄附近,兩方下人起夜碰上是難免的。 中年男子的話看似天衣無縫,但謝行儉就是覺得有問題,可到底問題出在哪,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綠容失血過多,若再不醫治,怕是性命難保,謝行儉想了想覺得綠容還不能死,便叫上兩人將綠容抬出去醫治。 主院里一片寂靜,隱隱從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聲,屋外暑氣灼人,室內眾人的心卻拔涼拔涼的。 綠容抬出去后,地上露出的血跡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多,昏暗的燭光下,鮮紅的血水泛著瘆人的亮光。 謝行儉微微掀動嘴角,“家奴盜竊,茲事體大,如今人證物證在此,且綠容已經認罪,倘若我將她送去京兆府,你說她還能出來嗎?” 中年男子悄悄握緊拳頭,突然扯動厚厚的嘴唇,啞聲道,“公子網開一面,饒過綠容姑娘吧——” 謝行儉輕諷的笑了兩聲,他倒要看看此人如何說服他,且還不惹一身sao。 ☆、【一更】 中年男子一臉苦大情深:“公子, 綠容姑娘如今已經斷腿, 已然是個廢人了, 送去京兆府肯定了無生還,這么做未免太過…狠毒…” 謝行儉微一斂神,不疾不徐道,“狠毒?暫且不提你一個下人這般議論主子的不該, 你可知她撕毀了大理寺的慶賀文書,此事若是被外人知道,我謝家一家能幸免?” 中年男子肥厚的嘴唇蠕動, 卻未及一言。 “對?!敝x行儉盯著中年男子的臉色, 自顧自的笑起來, 半晌才收住, “我早就對綠容起疑心了, 所以才讓居三在她進書房后,故意告訴她慶賀文書放在什么地方,目的就是想讓她露出狐貍尾巴,可惜啊可惜,好好一個妙齡姑娘,這輩子沒了腿…” 中年男子呼吸更加粗放,急促道,“是公子害綠容姑娘斷了腿……” 謝行儉腦門抽線, 他還以為面前這人是個厲害人物呢,不成想說話這么無厘頭,即便是他敲斷了綠容的腿, 那又如何? 誰讓她賣身給了他,他這個主子教育下不聽話的奴婢還能有錯? 再說了,偷竊在本朝是大罪,更何況,綠容偷得是他為大理寺寫的慶賀文書,且她還張狂的撕毀了證據,如此他將人送去京兆府,可謂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現在愿意跟面前這人浪費時間,無非是綠容的嘴很難撬開,他得換一個人試試,看能不能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中年男子似乎很無畏,高深過來了一趟,說綠容疼得厲害,問謝行儉要不要給她上一些止血藥。 謝行儉覷了一言中年男人,男人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燭光昏暗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垂下的粗糙手掌微微蜷縮,似是在隱忍著什么。 “油家的不是給了藥嗎?”謝行儉摸摸下巴,嘖了一聲,“給綠容用上吧,好歹是油家的一片心意?!?/br> 中年男子聞言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握住的拳頭不禁放松。 謝行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