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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各自的豐功偉業,對彼此互相隱瞞導致的后果也來不及算賬,急奔城中川水渡口,要趕在唐家封鎖全城和水上之前,渡船過境。 幾人甚至根本沒有回到任何據點,就在出門之前,直接便令所有據點收束停業,有渠道走的就走,沒渠道走的就潛伏。從此斷卻一切聯系。 對唐家的多年布置,至此結束,再無可能將今夜博弈再來一次。 之前眾人就有約好萬一失散后的重聚地點,此刻眾人都在川江渡口附近一個隱蔽處,看著對面喧鬧的人影,和大批進駐的士兵。 唐羨之的動作,比想象中更快。 文臻正在思考辦法,忽見燕綏招了招手,再回首,就看見黑暗中來了一隊車馬。 當中一座轎子晃動不休,里頭似乎有人在嗚嗚大罵什么。經過他們時,轎簾忽然一掀,現出里頭唐大公子的臉。 文臻不認得他,但卻覺得和唐羨之有幾分相像,燕綏將她一拉,進入了唐大公子的隨行隊伍。 其余人都穿著黑衣勁裝,也混進了隊伍,拉下面罩,只露出一點眉眼。 王夫人不善偽裝,燕綏看見她就眉頭一皺,此刻直接將她塞進了唐鑒之的轎子。 文臻悄聲問燕綏:“你的后手?這是唐鑒之?可靠嗎?” 燕綏嘴角一勾:“如果他還不蠢,就該可靠?!?/br> 文臻看見已經到渡口,便不再問,那邊立即有人迎上來,喝道:“川江封江,片板不得下江!速回!” 在他們前面,還有一些看來是商人的人想要過江,神情焦灼,有人在偷偷塞銀子,卻意外地被軍士退回,大聲道:“公子麾下,不得收受任何賄賂,違者斬!” 唐鑒之的隊伍并不理會,繼續前行,那軍士一聲呼哨,頓時一大隊軍士開來,氣氛緊張。 隊伍當先一人卻冷笑,取出一塊私章晃了晃,道:“奉家主命,護送唐大公子前去橫水?!?/br> 那軍士接過私章,不能確定,又交給上官,那人卻是認得這是唐孝成的私章,狐疑的目光剛掃過來,先前說話那人就上前一步,悄聲道:“城中出大事了。我們之前就得了老爺囑咐,一旦城中出變故,必須立即將大公子送出川北,以免影響公子接位……這也是公子的意思?!闭f著指了指城內。 那將領目光一縮。 城中出大事他自然知道,但具體是什么事情,如唐孝成被殺這種事,在沒安心軍心民心,確定局勢穩定之前,自然不可能具體通報到這一級將官,所以他此刻想到的便是篡位,傳位之類家族大事,而這種情況下,防備著原本是繼承人的唐大公子,將他立即送出川北,無論是老家主還是新家主,都是必須要做的事。 再加上這私章有特殊的鈐記,貨真價實,他幾乎立刻就信了。 他上去掀開轎簾,果然看見唐大公子,正被五花大綁,猶自掙扎,眼底光芒憤怒。 將官倒吸一口氣,不敢直面這豪門傾軋,立即放下轎簾,退后三步,以示避嫌。轉身默不作聲一揮手,示意放行。 一行人上了船,進了船艙,文臻才吐出一口長氣。和燕綏簡單交換了彼此今夜的行為,互瞪一眼,最終兩人都選擇了一筆勾銷,文臻心中也暗嘆燕綏多年經營,準備充足,當真算無遺策。燕綏卻道:“唐五可真會抓緊機會賣好?!?/br> 文臻心中一動,道:“莫非你在小樓也有人?” 燕綏淡淡道:“有備無患罷了,便縱幫不了你,助你一臂之力還是能的。你向來行事大膽,我怎敢不小心?” 文臻心中感動,笑道:“如此甚好,終究唐五的情,欠了也就欠了,還是還不了的?!?/br> 燕綏道:“你從未欠他情。他要對你好是他的事,他待你壞處也不少。你有時便是太過厚道?!?/br> 文臻默然,轉了話題道:“曾不凡你又是如何處理的?” 燕綏:“我沒殺他?!?/br> “嗯?” “我放了他,連一指都未加于其身?!?/br> 文臻想了想,翻個白眼,心道殿下你這才叫真的毒。 曾不凡這么完好無損地回去,叫唐羨之怎么想?相信他沒有背叛,只是失手?既然失手,以燕綏睚眥必報性子,怎么會不處置你? 曾不凡這下才真是左右不是人,他若聰明,定然不能再回唐家,天下之大,卻也無他可去之處,唐羨之十有八九會懷疑他帶燕綏去了唐孝成處,下半輩子也就東躲西藏罷了。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燕綏卻道:“曾家的女兒,以及王雩的母親,早些另外安排了,不可一直跟著我們。你也要防備些?!?/br> 文臻點點頭,卻也沒在意,想著過了江進入橫水,還沒出三州之境,依舊步步兇險,唐家的地盤實在太大了。 卻聽見步聲輕輕,一轉頭正看見那個蒼白的唐大公子站在門口,靜靜注視著兩人,眼神微帶憎惡。 文臻就當沒看見這憎惡,笑著和他打招呼,唐鑒之冷冷看她一眼,并不理會,卻和燕綏道:“我帶的人有限,之后還要潛伏,頂多只能送你過江?!?/br> 燕綏卻也不理他,只和文臻道:“江上風大,披上大氅?!?/br> 唐鑒之怔了怔,這才認識到文臻在燕綏心中地位,對文臻一揖,文臻還禮,燕綏這才正眼看他,道:“易小姐我已命人接到橫水,你可想見她一面?” 唐鑒之出了一回神,才淡淡道:“不了?!?/br> 燕綏并不意外地點頭,文臻倒有些詫異,她已經聽燕綏提起這位大公子日日為那易小姐作畫之事,想來情深,如今近在咫尺,為何不見? 唐鑒之道:“我怕見了她,便心腸驟軟,只想和她歸隱山林。那我這許多年的怨恨和不甘,便再也沒機會彌補了?!?/br> 文臻想說那她和你這么多年的錯失又什么時候彌補呢?轉而想到這錯失正是自己的相好干的,還是閉嘴為妙。 卻見唐鑒之冷冷看了燕綏一眼,道:“我送你一程,不代表你我怨恨一筆勾銷。你雖治好了我的癡病,卻也是害我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只是這天下之大,能殺了唐羨之的人,大概也就是你了。既然你殺了唐孝成,我且不和你計較那舊仇,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內,你若殺不了唐羨之,我便投誠唐羨之,幫了他來殺你?!?/br> 燕綏就像沒聽見,文臻笑看著他,道:“喏?!?/br> 心里卻想,吹什么大氣,如果不是你還有幾分利用價值,你以為燕綏不會分分鐘殺了你? 轉而想想燕綏把人一腳踢進地獄再轉頭救他護持他,多年后利用他來保駕護航,心里也是服氣。 殿下思路清奇,行人所不能行也。 沒多久,船只靠岸,一行人下船,以同樣的理由通過了船頭的盤查,然后燕綏文臻林擎一行便和唐鑒之分道揚鑣,轉頭隱入橫水連綿的山脈之中。 在橫水山脈中行走時,文臻發現山上植被破壞得嚴重,好些地方被圈起來,隱約可見山體被挖得一個一個大坑,問燕綏,燕綏道:“他們在找他們這輩子也找不到的鐵礦?!?/br> “如今瞧來仿佛停